寂靜的月光下,吊在單杠下的人兒被溫柔的夜風撫慰著,偶爾會使她沒有意識的軀體輕輕晃動著,如……一具尸體。
言曦睜開眼睛的時候,分不清自己是清醒還是昏迷,只自己雙手還被吊站,身體懸空。
被吊得太久而麻木刺痛的手,許久未進食的饑餓以及干渴,讓她恍惚自己竟然還能醒來,這真的是奇跡。
動了動泛起白皮的干裂唇瓣,言曦困難的扭動脖子,看到遠處被月光拉長的樹影,而后再昴頭,看月上正中的月亮。
很好,她還要被吊大半個晚上。
言曦垂頭,希冀的想:不會真吊她一個晚上的,就像以前一樣,戟羽寒會來救她,并告訴她可以休息一天或半天。
可她一次等待著,途中又暈過去了次,等她再醒來時,天邊洽好泛起魚肚白,而她還被吊在單杠上。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嚴重脫水的她第三次暈了過去。
王國順放下望遠鏡猶豫的:“長官,這會不會太殘忍了?”就算是大人都受不了這種嚴苛的訓練和處罰,更何況她還是個孩子,一個入伍不過一個月的新兵。
戟羽寒想到那個柔軟撩人心弦的吻,如黑夜的眼睛閃過抹快不可尋的異光。他轉身進了作訓指揮室,走到每個新兵的成績表前。“既然你舍不得,只能我來動手。還有一個星期,必須把她所有的壞毛病都拔掉。”
她是個好兵,在未來也是把好槍,可她要是不改掉那些毛病,這把槍會比拔掉引線的炸彈還危險。
戟羽寒把一面紅色的小旗插在言曦的名字后面,意味深長道:“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去把她放下來,兩個小時后我要在穿越封鎖線上看到她!”
在選拔的第四個星期里,言曦是深刻體會到陳勁那句:叫媽媽也沒用,以及什么叫黑暗看不到希望的悲慘經歷。
她每天累得連靈魂都不認識自己,唯一的感覺就是竟然還活著?想想自己真他媽的偉大!
當然不僅是言曦,陳勁和言玖他們都是一樣,只是言曦比他們的更嚴苛,更變態。
只是……
別人都是突飛猛進,言曦……她進是進了,體能也大大提高,只是對她的改造計劃,似乎收效甚微。
丁勇氣得沖進作訓指揮室,摔帽子,把椅子拉得咯吱響。“這兵我不帶了!”
正跟戟羽寒討論下一階段訓練事宜的王國順問他。“丁勇,你這是怎么了?誰惹到你,你收拾回去!”
“還能怎么了,就是那破小孩!”丁勇一提到言曦就一肚子氣。“他見不能對我動手,就改為動口了!”
王國順看了眼戟羽寒。“哦,她怎么動口了?難不成她親你了?”
“我呸!我倒寧愿他親我。”
“那她怎么著你了?”
“他看見我就狂吠,帶臟字不帶臟字的無時無刻,無休無止的罵我啊!”
“這還不簡單,你抽回去,罰她做俯臥撐。”
丁勇瞪眼睛。“我打加處罰一并來,結果您們猜怎么著?”
王國順好奇追問:“怎么著?”
戟羽寒也看丁勇。
丁勇拍桌子。“他說反正要罰,索性多罵幾句!”
這倒也符合那小孩的特質和個性。
王國順為難的思索要怎么處理。
戟羽寒則直接講:“你告訴她,一個臟字跑兩圈,凌晨十二點沒完成取消參選資格。”
言曦千方百計就是想留在這里,所以拿到來治她絕對錯不了。
但言曦總能想出各種千奇百怪的事來讓教官們不好過,最后當第一個月體能訓練結束,教官總結,這言曦就是孫猴子,雖然經過長官一個月的調教,頂多也就是被馴化了,另外還多了個緊箍咒,這才把他治得服帖。
王國順長吁口氣。“他們這些新兵放一天假,我們也終于能喘口氣了。”
戟羽寒不知在想什么的沉默著。
王國順看到他樣子,轉過椅子問他。“長官,您心事重重的樣子,是在操心那小孩?”
“第二個月的訓練我想修改一下。”戟羽寒把一份早就擬定好的計劃書給他。
王國順看了后問:“長官,您這的淘汰率是絕對實行嗎?”
“對。”
“萬一言曦……她的體能不差,但也不是最好。”
戟羽寒淡漠道:“這不就是我們想要達到的目的嗎?”
把她趕走,讓她去她應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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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地獄般的摧殘,受盡折磨的言曦與大多新兵一樣,這難得的一天假期是直接睡到下午太陽快要落山,餓得實在受不了才起來找吃的。
言曦出門看到外面烈焰般嫣紅的夕陽,深吸口氣,這才有了活著的真實感。
經過這一個月的洗禮,言曦不由的重新打量這里,發現自己以前真幼稚。管它是不是全自動、高科技、多么多么牛逼,都抵不過那群兇殘的長官們。做為新兵,在這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而做為老兵,他們唯一想的就是怎么從戰場上活著回來,誰會在意那些酷炫卻不切實際的東西?
言曦心懷感慨,準備下樓的時候她摸了下口袋,而后停下來思索。她現在突然很想吃辣椒,可是她沒錢。
言曦抬頭看602號的房,躊躇的想了想便折回去,敲門。
敲了兩下門的言曦忐忑想:這個時候他應該不在吧?要是不在就算了。
可事與愿違。
就在言曦準備走的時候里面的人讓她進去。
言曦雙手握拳,進進退退的猶豫了半分鐘,才咬牙推門進去。
房間沒人,浴室響著水聲,想是戟羽寒在洗澡。 шшш т tκa n ℃ O
言曦一下放松下來,在心里面的吐槽。不早不晚的洗什么澡?而且明明在洗澡為什么還要讓人進來?
戟羽寒剛出去援救戰友回來,身上全是他們的血,這才洗澡換衣服。至于為什么讓人進來,是因為這里是特戰基地,能敲他門的也只有那小孩了。
“在這里還習慣嗎?”戟羽寒出去,擦著頭發問房里的人。
言曦正盯著墻上的照片看,聽到他的聲音猛的回頭,極力掩蓋慌張的鎮定,可在看到他只穿著迷彩褲,光著還帶著水珠的精壯身體,視線和思維就被定住不知道動了。
戟羽寒的肌肉很漂亮,不像健美先生那么嚇人,但塊塊結實線條優美,尤其是那八塊腹肌,勾得言曦差點摸上去。不過她很理智的克制自己,舉起的手摸了摸自己餓得貼后背的肚子。“托你的福,習不習慣穿已經不重要,能不能活著顯然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