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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民的眼睛頓時亮了……
王新民看見自己的人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有恃無恐的說道:“王會長,咱們兩個縣子鄰里鄰居的,我不想跟你鬧翻了。把人給我放了,咱們低頭不見抬頭見,人情我王新民早晚還你!”
“我要是不放呢?”王鳴毫不在意。
“嘿嘿,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王新民冷笑一聲,就把小洋炮從懷里面掏了出來,指向了王鳴。
眾人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老家伙居然掏出洋炮來。要知道這玩意兒頭幾年都被政府收繳的差不多了,誰手里有這玩意,就等同于私藏槍支。
這時候王鎖子帶著的人已經沖了進來,在走廊里就大呼小叫起來,一個勁兒的喊著放人。
王鳴面對王新民的土洋炮一臉的淡定,緩緩的說道:“真沒想到,你這老東西還有槍!”
“現在知道也不晚!”王新民臉上露出戾氣,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狠茬子。
令大家意外的是,王鳴這會兒忽然搖搖頭,莫名其妙的嘆口氣說道:“這么大歲數了,這不是作死嗎?”
他話音一落,就聽見砰的一聲槍響,縣委會里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就連王鎖子帶來的那些擁擠在走廊的縣民,也都嚇了一跳,相顧失色,心里面開始后悔了。這要是鬧出了人命來,在場的誰也脫不了干系。
外面雨聲更加的密集,仿佛無數的豆子潑灑在大地上。
寂靜僅僅持續了幾秒鐘,接著就從辦公室里傳來一聲殺豬似的慘叫。
王鎖子站在最頭里,也就是辦公室的門前,慘叫聲使他的耳膜感覺到一陣的刺痛,那聲音他太熟悉了。是王新民的。
“王大爺!”王鎖子不管門口兩個小青年的阻攔,一把將辦公室的門推開了,然后就瞬間愣在了當場。
只見王新民坐在地上,左手捂著右胳膊,身前的地上躺著一只土制的小洋炮。他右胳膊上,有些發黑的血液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很快就把他的褲子和地面弄濕了。
在王新民的對面,王鳴端坐在椅子上,一面的平靜,對這一切似乎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辦公室的最里面,王二虎被捆在椅子上,嘴巴被堵住,這會兒正著急的發出唔唔唔的叫聲,把個椅子搖晃得咯吱咯吱亂響。
王新民僅僅是嚎叫了兩聲,就沒了動靜,而是臉色蒼白,咬牙切齒的盯著王鳴。
就在剛才,他拿著小洋炮對準王鳴腦袋的時候,只是感覺到手腕一痛,小洋炮的槍口就詭異的調轉了過來,正對他右胳膊。然后火光一閃,一大蓬沙粒子就全部灌進了他的胳膊里。
這種土制的小洋炮,一般來說,里面安裝的彈藥都是鋼珠,一旦打出來,效果和散彈槍有一比。尤其是近距離的殺傷力,相當的可觀。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危險性,可以輕易的要人命。大家輕易的就不敢往里面裝鋼珠,反而改為沙粒或者鹽粒,這樣一槍打過去,只要不是腦袋,根本就殺不死人。但是卻可以叫對方痛苦難耐,
就是去了醫院,也非常的難以處理。
八九十年代的時候,各地的縣里的大隊為了防止秋天有偷糧食禍害莊稼的,就會安排一些縣里面比較狠的人看青,允許只用這種土洋炮,主要是起到威懾的作用。
后來政府加大監管力度,不許民間私有槍支的存在,把這些土制的槍炮就都給沒收了。
當然,也有人偷偷藏起來,就像王新民這樣的。
那一蓬沙粒把他的半只胳膊都打得血肉模糊,鉆心的刺痛使他額頭上豆大的汗滴噼里啪啦的滾落下來。盡管如此,他也只是叫了兩聲,就停了下來,雙眼冒火的盯著王鳴:“姓王的,算你狠,這回可以放我兒子了吧?”
沒想到王鳴鳥都不鳥他,沖著王會計說道:“王會計,你可都看到了,王新民這個刁民,持槍威脅縣干部,結果不小心走火了。”
王會計愣了一下,就使勁的點頭說道:“會長說得對,私有槍支本來就違法,他還拿著威脅國家干部,這就罪加一等,我就打電話報案!”
王會計知道王新民是王家縣的惡霸,原本不敢得罪。不過現在有王鳴撐腰,又有把柄在手,要是不把他收拾,以后屋里的人都得遭殃。趁你病要你命,正是此道理。
王新民一聽王會計這么說,立即轉過頭,厲聲的說道:“王和,做人留一線,日后好想見,你可別后悔!”
“我草,這老東西還他媽的拽上了!”站在他身后的一個小混子聽了,立即大罵一聲,照著王新民的后背踹了一腳。
頓時把他踹得向一邊倒,剛剛進屋的王鎖子實在看不下去,就上前扶住王新民,沖著王鳴說道:“王會長,都是鄉里鄉親的別做的這么絕,就算你們報警了,我們也可以告你私設公堂,執法方法!”
剛才踹王新民的那個小混子又要動手,王鳴卻用眼神制止了他。
笑著打量了一下王鎖子,然后點點頭:“嗯,你說得也對。不過凡事都得講個證據,你空口白牙的說我私設公堂,證據呢?”
王鎖子平時跟王二虎廝混,也是個膽大包天的家伙,雖然王鳴這邊人多勢眾,他也不害怕,梗著脖子說:“走廊里好幾十的鄉親們可以給我們作證……”
“哈哈哈!”他還沒有說完,王鳴就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窗戶外正冒著大雨呼啦啦往外跑的那些說道:“你說他們啊?”
王鎖子一愣,抬頭往窗外看了一眼,臉都氣得綠了。
原來他找來的那些人,聽到槍響之后,嚇得愣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哪個,回過神來之后,一聲不吭的就轉身跑了出去。
大家伙一看,心說這地方可不能呆,趕緊回家,媽的就算人問起來也啥都不能說。于是乎,一眾人哪里還管什么王新民王舊民,一窩蜂似的跑了。
看著王鎖子發青的臉,和痛得直翻白眼的王新民,王鳴冷聲的說道:“行了,我看在他年歲大的份兒上,你趕緊送他去醫院吧!至于王二虎,對不住,一會公安局就會來人,至于要在里面蹲多久,那我們可說了不算!”
“王
鳴,老子跟你沒完!”王新民喘著粗氣的說道。
王鳴嗤笑一聲:“老東西,我就等你這句話呢!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玩出啥花樣來?別以為你干的那些缺德事兒沒人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早晚不等!”
王新民又氣又痛,腦袋一歪,腿一蹬,就昏睡在了王鎖子的懷里。
王鎖子眼看著情況不妙,就朝王二虎說道:“二虎哥,你放心,我們會想辦法把你弄出來的!”
說完,抱起王新民,就從縣委會的辦公室走了出去,轉眼消失在瓢潑的大雨當中。
王鳴扭頭看著王鎖子消失的身影,心中居然有點贊許,暗想這個王鎖子還挺仗義。
收回目光,王鳴沖著周圍的那些良哥手下說道:“各位兄弟,今天多謝了,改天我請你們喝酒,一會公安局的人來,你們在這兒不方便!”
剛才踢王新民的是頭頭,他連忙說道:“鳴子哥這話說的見外,改天鳴子哥要是去了縣里,兄弟們陪你喝酒!”
說完,沖著其他人一呶嘴,大家心領神會,齊聲和王鳴道別,然后有次序的出去。到了門口,又整齊的打開雨傘,魚貫上了中巴,頂風冒雨的離開。
王會計看得目瞪口呆,嘀咕道:“這些都是啥人啊?也沒聽說咱們坤平縣也正兒八經的黑社會啊?”
王鳴呵呵一笑說道:“誰說他們是黑社會了?他們就是澡堂里的一些打工的。”
他知道良哥在縣里有個洗浴中心,估摸著這些人都是那的。只不過那地方良哥從來沒帶他去過,說是那里烏煙瘴氣的,沒啥好人。
當時王鳴還暗地里偷笑,心說那地方是你開的,你說沒好人不是把自己也帶進去了?
那些小混子們前腳走了幾分鐘,一輛警車就又開進了縣委會的大院。從車里面下來四個著裝的警察,連雨傘都沒打,拿著手里的文件包頂在腦袋上就跑了進來。
這四個人當中王鳴認識其中,正是頭幾個月他進入的時候審問他那個國字臉,至于叫啥他還不知道。
“王會長你好,我是尚國棟,是袁局長親自叫我來的!”國字臉仍舊是沉著冷靜,一進來就上前和王鳴握手。
王鳴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三個人,里面沒有那個叫大張的大馬臉,心說估計是國字臉把那個二逼搭檔給蹬了,誰攤上那樣的搭檔,不倒霉都能難。
“你好!”王鳴客氣的和對方握握手,然后朝還捆在椅子上的王二虎呶呶嘴說道:“就是他,王家縣的王二虎,平日里就偷雞摸狗的啥都干,這次整大發了,在我們縣李永勝家先后偷了價值上萬塊錢的東西。今天早上被李永勝抓了個現行……這是他自己親口交代的!”王鳴一面說著,一面就從桌子上抓起杜雪記下的筆錄。
尚國棟伸手接過來,隨意的瞄了幾眼,就轉頭交給身后的人:“把人帶走!”
手下三人也不吭聲,把王二虎從椅子上解開,順手把他嘴里的臭襪子也給摳了出來。
這時候三人不約而同的想,不知道這襪子是誰的,他媽的快熏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