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藍真想罵人,她在空中被大風吹的頭發跟鳥窩一樣,鼻涕眼淚流的滿臉都是,走在大馬路上,就跟個逗比似得。
她一向注意形象,但凡出門,都是美美噠,現在被弄成這個凄慘的德行,能不惱怒就怪了。
晃晃蕩蕩的停在了一處遮天蔽日的樹林里,寧藍虛軟的雙腳踩在地面上,險些暈過去,反正夠沒形象的了,干脆自暴自棄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相比寧藍的半死不活,郁望依舊清俊的如畫卷里走出來的翩翩公子,甚至一身白色休閑裝都沒有一點灰塵。
“下次挾持我之前,能說一聲嗎?”寧藍眼前一陣暈眩,半天緩不過來,“我這人對帥哥一向沒什么免疫力,只要你使個美人計,別說跟你走了,叫我踹了展拓跟你過也不是不行啊。”
郁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她小臉臟兮兮的,唯有一雙好似被水洗過的眼眸清澈透亮,亮的叫人心里清涼舒適嗎,他莫名的心里一動。
“挾持?夫人說笑了,我只是不小心抓到了夫人,連累了夫人真是抱歉。”明明是道歉之語,卻毫無誠意。
聽他否認,寧藍也不在意,用手撥弄了幾下自己的光腦,還沒等發射出信號,一只白皙的手伸過來,不知道按了哪幾個鍵,光腦亮著的表盤頓時熄滅了。
寧藍攤了攤手,“郁先生是什么意思。”
郁望直接扯下了她的光腦,一揚手,不知道扔到哪個角落里去了,他淡淡一笑,“難得和夫人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不想讓元帥早點找到我們。”
寧藍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干干一笑,剛想開口,卻見郁望伸出一只手,對她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寧藍迷茫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在褲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張百元的大洋幣放在他手心里,“是不是沒錢了?喏,賞給你的,拿去吧。”
郁望看著手心里的那一張錢幣,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不管這女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但她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了真是爐火純青。
寧藍見他面無表情的把錢幣扔給她,不由吐了吐舌,“不然你給我跳個舞或者唱個曲兒?如果我滿意了,賞錢大大的有!”
郁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拿下了眼鏡,露出一雙水光瀲滟的桃花眼,寧藍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見他眸光一閃,嘴角挑起一絲邪氣的弧度。
“等等,你是不是要變身了?”寧藍連滾帶爬的離他遠了點,一臉的驚恐,她可還記得原主記憶里的郁望是什么樣子。
郁望嘴角才勾起的笑意凝結成冰,抿了抿唇,“夫人,趁著天色還早,我們應該早出路離開這兒。”
寧藍挑眉,拍了拍身上的土,“好呀,郁先生帶路唄。”
“夫人請隨我來。”郁望點點頭。
寧藍拖著兩條疲憊的腿跟在他后面,不時的郁望會告知她路線的走向,她嗯嗯嗯的附和,也不當回事兒。
若是他真有心找到出路,剛才為什么丟掉她的光腦?還有,他對這條路線輕車熟路的,很明顯就經常來這兒。
一直走到暮色降臨,郁望突然開口,“夫人,前面有個房子,需要我去問一問嗎?”
“隨你。”
他這話雖然是在詢問她的意見,然而她卻沒有反對的資格,何況,這個男人真當她是傻叉嗎?
這兩三個小時,一條路他帶著她走了三遍,顯然是在拖延時間或者在混淆她的記憶,希望她迷失方向。
郁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頭也不回的進入了前方那幢黑漆漆的建筑物里。
寧藍收回目光,自顧自的靠在一棵樹上等待,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她站的雙腿發酸,不時看一眼不遠處的房子,心里閃過一絲焦灼。
倒不是因為他不回來著急,而是原主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根本不認識這個地方,沒人帶路還真走不出去。
等展拓的救援估計一兩天是等不到了,難不成她要餓死在這里?
寧藍知道她若進去了等待她的是甕中捉鱉,可若是不進去,等她餓的受不了了仍是砧板上的豬肉,任人宰割。
算了,郁望不會讓她死,畢竟她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帶走的,若是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展家和寧家都不會放過他。
沉吟了片刻,寧藍不緊不慢的朝屋子的方向走去,來到門前
,看著大敞四開的房門,仿佛看到了一只張大嘴的野獸,而她就是主動送上門的獵物。
她輕輕一笑,抬腳跨了進去。
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終于見到了前面一間屋子里閃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她毫不猶豫的走進,卻被里面的畫面驚的挑了挑眉。
一個女人躺在一張鋪滿了玫瑰花瓣的大床上,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應該是睡著了,女人長得非常漂亮,還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想了想,沒想出來,索性也懶得想了,目光被床獨特的設計吸引,發現這床傾斜了三十度,女人躺的姿勢也十分的詭異。
她忍不住的走近了一些,近距離的看到這個女人,她眸光不由閃過一絲驚艷,她活了二十幾年,經歷了兩輩子的人生,也沒見過這么完美的女人。
怕是帝國第一美人兒也不過如此。
第一美人……
寧藍一拍額頭,她可不就是帝國美人榜上的NO1,擁有帝國明珠之稱的,傅明珠嘛。
聽說她在十七歲那年出了一場車禍,上身不能動彈,只能常年窩在床上,好好的一株嬌花就此枯萎,留下無數人的嘆息和追憶。
也許是出于醫生的本能,寧藍將她翻了個身,手指順著她的脊椎骨慢慢的摩挲,又搭脈診斷了一番。
突然她感覺有一道灼熱的目光黏在她的后背上,她猛地轉頭,一張熟悉到讓她日夜思念的俊臉一閃而過,緊接著消失不見。
那張臉,那張臉……
寧藍大腦一片空白,呆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倉皇的跑出門,對著空蕩蕩的走廊凄厲的喊了一聲,“阿澈!”
凄楚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環繞,久久不散。
“阿澈?是不是你?我是寧藍,如果是你,你快出來啊,阿澈!”寧藍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冷靜,嬌艷俏麗的小臉不知何時布滿了淚水,聲音帶著清晰的顫抖。
喊了好久,直到嗓子都嘶啞了,也沒有得到一絲回應,寧藍頹然的坐在地上,咬著唇不讓嗚咽聲溢出來。
那張臉明明就是阿澈的,可他為什么不肯出來見自己?
他忘了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