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境界，道花與道果？”

有人震驚，從此女的口中聽到，蒼在古道上面的造詣，竟已達到了創法的地步了。

道花境與道果境，這種劃分，簡直前所未聞。

“她說與今世法中的玄靈三境相仿，這也是一種對大道感悟的劃分”

“開道花，結道果”

雲海到場內，一位東府的師低語，他安靜地站在那裡，未曾制止這場大道之戰。

東府有規矩，亦是鼓勵這種競爭，可原本旁觀的他，卻被一個女娃子的話陷入進去。

一句道花，一句道果，言簡意賅，卻如醍醐灌頂，連他都沉思在其中，每每念及，都感覺到愈發的玄妙。

“自身大道結出道花，化出道果”

“道花，道花，如何開花，又如何結果？”

“這纔是真道嗎，孕育出道果，化不朽，成長生”

道場內，許多人喃喃，陷入一種古怪的狀態，時而盤坐，入定不動，忽然又起身，來回踱步。

一時之間，幾乎所有神道院的人都變成這樣，即便是在旁邊的靈仙院之人，都被眼前一幕所驚悸，背脊隱有一股涼意。

“神道院的都是瘋子”

靈仙院中有人說道，可隨後，竟突然間被三人圍住，轉眼就被揍的七暈八素。

“神道院欲要跟我靈仙院開戰嗎”

氿毅發話，單步踏去，背後演化出一種三首巨靈的法相，擎天立地，橫擊一片。

他與道無涯爲同代人，早已稱尊，如今放開那隱藏的氣息，如浩瀚兇海，席捲天上地下。

“區區一位王，並非就你稱尊啊，來天上一戰！”

有人開口，咧嘴大笑，一股不弱於氿毅的氣息轟然爆發。

雲海道場，這裡最不缺的就是妖孽，即便是王境成尊的存在也有，這是一位壯漢，坐在那裡聽道的時候十分安靜，可站起身來，宛若一尊魔王，氣勢洶洶。

他大手一揮，就是神道院內的人都被推走，讓出一條道，讓他與那氿毅的三首靈相展開大對決。

靈仙院中，不少人都動怒，連天際的大戰都看不下去，轉而與神道院中的人打成一片，場面一度混亂。

“道花道果”

白心仙子退去，飄立在遠處，她一如既然，很出塵，如真正的天上仙，聖潔而縹緲。

山外山，一處遺世的淨土，修的是今世靈法，她自那裡而出，在靈之一路上的造詣天人，早已達到了玄靈三境的大成境界。

然而，越是如此，對於這個古道境界越發覺得深邃如淵。

一句道花，一言道果，讓修古道的人都完全變了樣，宛若迷失在了道境中。

這兩種境界，未免也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是一種可怕。

“不好！”

忽然間，道場的師驚醒，他一聲斷喝，道音絕天，鎮壓當場所有人。

東府中的師，素來古井無波，喜怒不顯，平和的如一位凡塵老者。

因爲他們經歷了太多，所謂滄海，所謂桑田，皆是歲月，心境超然，幾乎達到了無慾。

可現在，這位師駭然，因爲自己只是唸了那道花道果，不知不覺深陷其中，忘乎所以，連眼前的混亂場面都沒能注意到。

“這便是師的實力嗎”

氿毅低吼，眸子通紅，連他都被鎮壓了，在那一句道音下，神魂顫動，連肉身都禁錮在原地，邁不出一步。

這就是東府之師嗎，三院中的師，都很少出手，大多在尊境，只因地位非凡，學通古今，又因東府之故，方纔讓世人共尊。

可若真正交手，他自問除非聖人，誰可一言鎮壓一位王境中的尊？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王境成尊，即便只是人尊境界，但依舊超越尋常大尊，號稱聖下無敵的存在啊。

“這是怎麼回事”

神道院的人恢復過來，一臉茫然，可見到面前狼藉的場面，各自心中早已猜想到前因後果。

“大道之境，只是念及那些字句，就陷入進去，此境，究竟是什麼？”一位成王者問道，向師行禮，表達歉意。

作爲王者，道心無缺，意志絕堅，無論發生何種情況，都不應迷失自身，可那一刻，的確是被道境所牽動。

“這是那位所創，連我也不明，只是此境比玄靈三境更可怕，你等萬不可再念”

師開口，見衆人神情恢復過來，拂袖一揮，撤開了那種禁錮。

同時間，他將天上的一幕遮掩，不再讓衆人觀看。

因爲這才只是念及道花道果四字，就讓在座這麼多人陷入道境，連成王翹楚都難以避免。

尤其是對於修古道的人來講，根本抵禦不住那種道境的誘惑，反觀那些靈仙院的，並沒有多少影響。

但若等到天上的這位展現出道花道果之境，怕是所有人都會瘋狂。

“你家的公子，在此境中走到了哪一步？”

遠處，忻兒一愣，未曾想到那位師竟會傳音問她，隨後嫣然一笑，迴音道：“公子來東府之時，便已悟得道花境與道果境，但大道之境，並非只有道花道果”

“原來如此，大道境中的兩境，難怪，難怪啊”

臺上的師沉吟，而後大笑，怪不得許多人都陷入道境而迷失，這並非是這兩境的問題，而是因爲道花道果只是道境的一部分。

若不得前法，自行參悟的話，多半會偏離這種道境的真義，自然也就迷失了。

遠處的天空，永夜被壓縮在一丈方圓，晝域也化作了一丈方圓，道無涯踏著雲層而至，負手俯瞰，無敵氣息如長虹貫日，勢不可擋。

可忽然間，他面色一變，急速後退。

那是一朵花，看似漆黑如墨，可又無比的白潔璀璨，它從一丈的永夜上開出，又彷彿從那浩白的晝域內綻放。

當他一眼看去，他看到了自身，看到了自身的大道，亦從中看到了死亡，自身大道的死亡！

“這是什麼花！”

“此花若開，我的道，要隕！”

“這個蒼，他的道境究竟達到了何等層次？！”

道無涯大吼，神步登雲變幻數次，可無論多遠，那朵花彷彿就在他的眼中，自看的時候，就已刻在魂中一般，躲不開，亦逃不掉。

那朵花，搖搖於風中，綻開的越來越大。

然而在道無涯的眼裡，他看到了自身大道的消亡，隨著此花開放，一點一滴的逝去。

他修的是古道，若自身之道逝去，那麼等同於他的死亡，故而此刻，他纔會顯露出這般恐懼的表情。

“我敗了”

道無涯開口，他真的怕了，怕那花開的瞬間，自身大道真的會消亡。

這是道境的較量，與實力無關，這位蒼的確很強大，他本以爲破開了永夜與晝域的大道法，蒼已窮途末路。

可現在，真正末路的卻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