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膽!等我發布追殺令,必要將這反骨仔挫骨揚灰!”瑯邪谷地執掌刑罰的長老臉色鐵青,捏著這枚刻有“夢千水”三個字的令牌,咬牙切齒,神情一片猙獰。
然而,瑯邪谷地的大長老卻是嘆了口氣,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搖搖頭道:“算了吧,就放他自由吧。畢竟,這一次,是門派負他在前。”
“大長老!叛出門派這可是天字第一等的大罪,若是放任這反骨仔逍遙在外,只怕會有更多無知的弟子去效仿他!那這門派的律法,我還如何執行!”刑罰長老怒聲道,“無論如何,這個先例,不能開!”
“哎,算了吧。”大長老的目光看向遠方,輕輕喟嘆道,“他大概是要去無盡之海了,以后估計也不會在和我們有什么瓜葛。何況,這次確實是我們先負了他……但是,大勢所逼,不負他,也總要是負另一人的。此事,弟子們也都看在眼里,他們早晚會明白各中的緣由和道理,追殺夢千水,雖能正了門派律法,卻會寒了人心。門派律法和人心,孰輕孰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刑罰長老一怔,正待再說,大長老卻是已經搖了搖頭,重新往觀眾席上瑯邪谷地的所在去了。
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就在瑯邪谷地大長老和刑罰長老重返席位之上的時候,已經又有人踏上了底下這座巨型擂臺,向孟斯傲發出了挑戰。
這一次,卻是十大魔門中陰陽魔宗的弟子。
陰陽魔宗是十大魔門里能排進前三的老牌魔門勢力,很多時候,其勢力的廣度和深度,就只是在傀儡宗之下,穩坐第二把交椅。待到傀儡宗被滅,陰陽魔宗事實上已經是成為魔門領袖級別的存在了。
誰也沒想到,在瑯邪谷地第一個打頭陣的弟子不戰而降,并沒有繼續派出弟子的情況下,這陰陽魔宗卻是接過了這第二棒。
很顯然,這陰陽魔宗也是坐在拓跋家這條船上的,否則絕對沒有理由會在現在這種時候橫插上這一腳。
“廢話懶得再重復,同樣,我給你十個數的時間選擇。”孟斯傲掃了眼這名陰陽魔宗的弟子,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淡淡吐出一個字來:“一。”
這名陰陽魔宗弟子卻是不似方才瑯邪谷地那夢千水一般,似乎是在上來之前,已經得到過門內長老們的耳提面命,此時不但一動不動,更是面不改色,像是就在等孟斯傲將十個數字數完一樣。
“二。”孟斯傲也不管他是什么反應,依舊是淡淡地保持著這個數數的節奏,“三。”
觀眾席上,拓跋無敵冷冷地掃了瑯邪谷地那邊一眼,跟著目光落回到這巨型擂臺之上,臉上卻是已經顯露出了一絲獰笑來。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一連九個音節,這陰陽魔宗弟子都是站的巋然,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
“十。”
終于,最后一個數字的音節,從孟斯傲的口中吐了出來。
這陰陽魔宗的弟子,此刻也終于動了。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看似和善的笑容來,腳步朝前邁出了一步,張了張口,似乎是打算向孟斯傲說點什么。
然而,就在他這一步還沒有落穩,就在他的嘴唇還沒有完全打開的這一刻,一道匹練的金色劍光,如同一抹驚鴻,在他的眼前瞬間閃過。
然后,他就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是凌空倒飛了起來,跟著,他看到了自己的身軀,依然還好好地站在那里,只是那具身體的脖頸處,卻是已經沒有了頭顱!
這一剎那,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么!
他努力抬起眼皮想要看看那個羽山宗的家伙,想要拼了命地問問他,怎么敢真的就這樣一劍斬了他!斬了他這個魔門領袖陰陽魔宗的精英弟子!
這個蠢貨!難道真的想與天下各大宗派結仇敵對嗎?他怎么敢!
他的腦海之中,有著萬般的困惑和不甘,但是,一陣無邊的黑暗,卻在此時,已經如潮水一般,席卷了他的所有意識。
“咚咚”兩聲,頭顱落地,血濺五步。
孟斯傲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嘴里淡淡說道:“該說的,我早就都已經說過了。既然你還敢選,那我又有什么不敢殺的。”
頓了頓,他看向觀眾席的方向,冷冷說道:“陰陽魔宗,還想替拓跋家來試探一下我的決心么?我是不介意把你們門下的魔崽子們一個個都宰殺在這擂臺上的。”
“孟斯傲!”化名日月宗的陰陽魔宗隊伍里,一個青衣老者怒聲咆哮起來,“你這是在給你們孟家招惹禍端!你這是在給你們羽山宗招惹麻煩!此事,我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呵呵。”孟斯傲冷笑,“你們自己要當拓跋家的走狗來對付我,被我殺了卻反倒在那嘰嘰歪歪起來了——怎么,想咬我啊?可惜,你動不了手。另外,我借你膽子,再敢跟我吼上一句,別怪我在‘一戰到底’的基礎上,大開‘修羅煉獄’!到時候,凡是你陰陽魔宗的人,我都保證給你殺光殺絕了!怎樣,要試試看么!”
這陰陽魔宗的青衣老者,臉色一瞬間就漲成了豬肝色,胸口劇烈起伏,渾身止不住地一陣陣顫抖,卻終究沒有敢再發出半點聲音來。
“修羅煉獄——”然而,拓跋無敵的聲音,卻是在此時適時的響了起來,“我還怕你不敢開。只要你敢開,到時候就是宏烈這個金丹,帶領上千人圍殺你的死局,你會真有這個膽子?”
“呵呵。”孟斯傲嘲笑間,直接一根中指甩了過去,“老土狗,說你是狗腦子你還不承認?怎么,你覺得拓跋宏烈帶票人,就能夠在‘修羅煉獄’中真正殺死我了?”
拓跋無敵頓時響起那能讓人死而復活的“傳功球”來,臉上的肌肉當下就是一僵。
“呵呵,我就只是想光明正大虐殺你們拓跋家的一條條土狗而已。至于其他人,要是一心趕著要給狗賣命,跳出來送死,我也懶得攔。”孟斯傲環視觀眾席上的眾人,淡淡說道,“不過,你們要明白,哪怕我做不到‘一戰到底’,但是,這里,沒有人能夠殺得了我。而你們,只要死上一次,就是真的死了。看看這陰陽魔宗的炮灰,想清楚了再決定,畢竟,命是自己的。”
像是為了呼應他這話一樣,當他的聲音落下,擂臺上,“噗通”一聲,那具已經被斬了頭顱的陰陽魔宗弟子的尸體,就在這一刻,直挺挺地躺在了擂臺之上,還把他那顆頭顱撞得“咕嚕嚕”又滾出去好幾尺。
這一刻,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