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下午就要進行辯論賽復選,夏木他們就在中午的時候在網球社專用的天臺處開了個碰頭會,反正除了赤西茗其他三人都是天臺的常客,所以公為私用也不是不可。
上午的課上完后,夏木就很積極地跟著切原來到了天臺。他們倆的教室距離天臺是最遠的,所以等他們到達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了。夏木和網球社的人已經挺熟了,所以也沒挨個打招呼,就是揮揮手笑瞇瞇地示意下,當然面對赤西茗的時候夏木還特意地喊了下名字,不意外地看到對方臉上升起紅云,一直飄到了耳根處。
招呼完后夏木就捧好便當盒到了幸村身邊,自從第一次來天臺是這樣坐以后,夏木就保持了這么個習慣。
因為和美人一起吃飯,真是各種賞心悅目。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和幸村坐在一起,會讓她時刻牢記著要細嚼慢咽控制飲食。說起來,她為了減肥還真算得上是嘔心瀝血,所幸這回不再是徒勞無功,否則她肯定自掛東南枝去。
夏木剛坐了下來,身邊就多了一個人。由于上午遲到就是被真田逮到,夏木此刻感到分外不好意思,但缺什么不能缺了禮貌,所以夏木還是微笑著道:“真田前輩,你好。”
“你好。”真田回了一聲,旋即道:“下午辯論賽完后不要忘了打掃衛生,你的值日范圍是二年級所在區域,有什么不明白地再問我。”
“不會吧!”夏木哀嚎了一聲:“還真有處罰的啊?”
真田抿唇看她。
夏木頂著壓力問:“不打掃會有什么后果?”
這回,真田連眉毛都擰起了,顯然身為風紀委員長的他還從沒有碰到過這等無賴的狀況。于是不自覺的,從小練劍道養成的氣場全開,壓迫感十足。
感受到身旁的壓力越來越大,夏木終于忍不住往幸村那邊移了移,真可怕,不過一個中學生就有這種殺伐果決的氣勢。
幸村笑道:“真田,你嚇到她了。”
真田看了幸村一眼,然后盯著夏木:“打掃衛生,能做到么?”
能屈能伸地夏木飛快地回答:“能。”老虎頭上拔毛這等事果然不是她這種升斗小民能做地呀。夏木決定以后再也不做會把真田惹毛的舉動。
真田于是又道了一句:“不錯。”
這是夸獎她會審時度勢還是嘲笑她太狗腿?總而言之,這意味不明的話讓夏木臉蛋小紅了一把。
幸村伸手摸摸夏木的頭,自從前些日子在花園里有這樣的舉動后,幸村現在做起這個動作已經駕輕就熟,沒事兒也會摸上兩把,美名其曰增進感情,實則把夏木當小動物養。當然,他也確實挺喜歡夏木,已經慢慢有了把夏木當妹妹的意識,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為了家庭的和睦而強迫自己。夏木對這個動作也沒啥排斥感,確切來說是破罐子破摔,因為家里的大人沒事就會來摸摸她頭,她曾經奮力反抗過,但反抗的結局如下:阿神——更用力地揉她疼,媽媽——抱著她親上一口大呼可愛,爸爸——委屈地控訴她不喜歡他。
久而久之,夏木對此就很淡定了。說起來幸村這也是沾了前人的光,否則他想養寵物也還得斗智斗勇一翻。當然啦,從外人的眼光看,這兩人的感情倒是越來越好了,在繼子女中是相當難得的。
聽到真田說讓夏木打掃衛生,幸村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不過他也沒說什么,轉而提起另一件事:“下午辯論賽,需要我去給你捧場么?”
“好啊。”夏木笑了笑,又問:“你不用訓練嗎?”
幸村道:“你以為我為什么會當這社長?”
夏木道:“難道不是因為你網球技術是社里的NO.1?”
幸村搖了搖頭。
夏木看著幸村眼底的笑意,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她有點黑線:“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因為當社長有福利?”
幸村笑著彎彎唇:“不愧是我的妹妹,真聰明。”
夏木只覺得幸村在她心中的高達形象瞬間坍塌。
一旁的仁王笑著吹了聲口哨:“幸村,你終于承認你很喜歡假公濟私啦?”
幸村微笑道:“你有意見?”
那話中的尾音微微上挑,仁王突然渾身一個激靈,他可不想今天的訓練被翻倍外加蹂躪五感一次。于是他萬分識相地道:“怎么可能?幸村你就算假公濟私也會假得很美妙的。”
夏木立馬伸手指向仁王,對著切原道:“看,好厚的臉皮。”
仁王立時哀怨地瞅了她一眼,看得夏木哆嗦得將伸著的手指迅速地收回。切原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夏木你真欺軟怕硬。”
“哪有?”夏木摸摸手臂,“我那是被惡心的。”她將手臂伸到切原面前:“你看,好多雞皮疙瘩。”
切原還真伸手拿住夏木的胳膊仔細地看了看。
切原看得相當的認真,認真到似乎想將夏木手上的雞皮疙瘩一個一個地數清楚。這聚精會神的模樣看得周圍站立著聊天的眾位前輩紛紛瞪大了眼睛。剛調侃完幸村的仁王壓低聲音對比呂士道:“你說切原究竟對夏木有沒有意思?”
柳生道:“你真不純潔。”
仁王道:“你才不純潔。”
就在這個時候,切原已經觀賞完夏木的手臂了。他將手從夏木的手臂上移開,然后很認真地道:“看來你真的是被仁王前輩戳中雷點了,這疙瘩真多。”
柳生鄙視地看了仁王一眼:“看吧,知道自己不純潔了吧?”
仁王:“……”
而此時,夏木正相當得意地一連問了好幾個是吧是吧,以此來說明自己哆嗦手指是因為被惡心道而非害怕。
切原實事求是地點點頭,然后問:“你這手是怎么保養成這樣又白又嫩像水晶蹄子一樣的?”
夏木自豪地道:“別羨慕,姐這是天生的。”
切原囧了下。
夏木這才回過味來:“你問這個干什么?難道你想當小白臉?”
“你才想當小白臉!”切原氣呼呼地道:“我這是替我姐問的。”
“啊,是這樣。”夏木知錯就改:“真對不起,切原你真有愛心。你姐有你這樣的弟弟真是太幸福了。”
原本炸毛的海帶被順毛的笑瞇了眼:“那是那是,我可是很好很好的。”
“我知道你很好,可你用得著連續強調兩次嗎?”
“我這不是為了加深在你心中的印象?”
正垂頭喪氣地仁王忽然抬頭:“真的是我想得不純潔了嗎?”
“這……”原本堅定地柳生頓了頓:“難說。”
聊完天后,一群人照例圍在一起吃飯,雖然中午多了赤西茗,但還是吃的相當愉快。大抵赤西和他們也是相熟的,反正中間互相交換菜式的時候那叫一個熱鬧。由于昨晚神奈延做了很多油燜大蝦,所以夏木打包了一些過來,順帶還將辣醬裝在了小盒子中,這是特意為幸村準備的。
夏木將辣醬盒推到幸村前邊:“拿著,知道你喜歡蘸著這個吃。”
幸村眉眼一彎,笑得相當滿足。對于吃的,他沒特別的愛好,就是比較喜歡吃辣。看著夏木的舉動,文太羨慕地眨眨眼:“有妹妹真好。”
淺川鳴則是道:“看不出來夏木學妹你也會體貼人。”
“什么叫看不出來?”夏木抬頭氣勢十足地道,“我明明看上去就很會照顧人。”
夏木氣勢強盛,淺川鳴也不弱。他哼了聲:“如果你真的會照顧人,當初你追我的時候我至于逃得那么飛快?”
夏木道:“難道當時我表露出我會照顧人,你就愿意接納我?”
淺川鳴頭搖得更快了:“不可能。”
“那不就是了。”夏木笑道:“反正你都不會接受我,我為什么要照顧你?”
“可……”
“可什么可?”夏木瞪他一眼:“想讓我對你體貼,門都沒有。”
淺川鳴高傲一甩頭:“誰稀罕!”
夏木道:“不稀罕你干嗎要偷拿我給幸村帶的辣醬?”
“啊?”淺川鳴欲哭無淚看著自己被幸村抓住的手,“夏木純理,你至于這么小雞肚腸嗎明知道我一聞到辣醬的香味就會饞你還一點都不給我帶!”
夏木笑瞇瞇地:“我樂意。”
淺川鳴抿著嘴看向幸村,希冀地道:“幸村……”
幸村微微笑,吐出兩個字:“免談。”說罷,相當心疼地將剛剛趁著他和真田談話的時候被淺川鳴舀了一勺的辣醬盒拿到手中宣示所有權。
夏木突然發現幸村在脫去了那層給別人看的外皮后,真的是相當可愛。雖然不像切原那樣特別情緒外露,但也足夠讓人感覺到他真正的心緒波動,至少現在,他眼中的得意是真實的。平日里他表現得再成熟,這一刻,也不過是十五歲的半大少年。
看著淺川鳴的苦逼臉和幸村的笑容,聞著散發著香味的油悶大蝦,夏木覺得有人疼愛有人欺負的日子真是各種美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