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西掛,柔和的光線從窗戶斜照進來,柔軟的大床上盤腿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皺池?zé)赖目粗约菏掷锏男”椋碱^緊鎖,不時嘆氣道,“用還是不用呢?用?不行不行!還沒有完成,說好不能亂用的,不用?萬一真的輸了,就不能和龍雅一起走了,我才不要一個人留在這里!唉!怎么辦好呢?”她無奈的望著窗外,一夜無眠。
在另一邊的寢室里一片漆黑,兩人都熄燈躺在床上,加治謹(jǐn)慎的反復(fù)思量君島給他開出的條件,似乎沒有任何問題,但越是這樣他就越不放心,真的沒問題嗎?明天打贏比賽真的就能如愿?
摘掉眼鏡的君島眼里露出得逞的笑意,黑暗中不需要偽裝,更何況這場比賽還沒打他就確信的知道,贏的人,是他!
次日一早,皺池敲了半天門,龍雅還是沒有開門,正覺得奇怪,君島不知何時站在身后,“越前很早就出門了,大概,是去和這里的朋友告別吧。”
“嚇!”皺池吃驚的回頭,“你走路出點聲音好嗎?嚇我一跳!”
君島輕笑,“真是稀奇,加治那么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你都能敏銳的察覺,我這么平常的走過來你卻沒注意,是有什么煩惱嗎?不妨說給我聽聽,或許可以有些幫助哦。”
垂眼想了想,“不用了,謝謝。”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還不能真正聽到你的聲音嗎?”君島若有所思。
比賽開始前,君島愉快的過去和加治打聲招呼,盡管他現(xiàn)在看起來并不愉快,加治深深的看著他,“我會贏,你也最好遵守約定,別跟我玩什么花招!”
“當(dāng)然。”君島微笑道。
比賽即將開始了,這場比賽是淘汰制,挑戰(zhàn)者春水皺池如果獲勝,將得到被挑戰(zhàn)者加治風(fēng)多NO.5的徽章,且加治將被逐出遠(yuǎn)征隊,反之,加治獲勝將守住自己的徽章,而皺池要被逐出。毛利饒有興趣的看著場上的兩人,“誒~兩人的眼神都不錯嘛,君島你到底做了什么?”
“沒什么,只是對癥下藥罷了。”
“是嗎,可是你連加治都下那么重的藥,他想贏,這場比賽還有什么看頭?”比賽剛剛開始就已經(jīng)呈現(xiàn)一邊倒的局勢,比賽的節(jié)奏完全掌握在加治的手里。而此時,君島卻說,“有沒有看頭,那就看皺池了。”
“看她?”毛利有點意外,“雖說她的半轉(zhuǎn)體只有越前他們?nèi)齻€能夠正面回?fù)簦耆鈿⒌膶Σ呶覀兌夹闹敲鳎又谓^對有能力應(yīng)對。”
君島微笑著反問道,“你怎么知道她只有半轉(zhuǎn)體一個絕招?”
毛利不解,不然還有什么?零距離和流星墜也不是多難應(yīng)付的事,更何況她現(xiàn)在還多了一個致命的死角,怎么想都不覺得她有能力打贏控球高手加治風(fēng)多!
正如毛利所想,比賽很快到了第五局,“加治勝,4比1。”
看著對面眉頭緊鎖的皺池,加治不由得握緊手里的球拍,“快點結(jié)束吧。”只要不斷加快比賽的節(jié)奏,需要時間準(zhǔn)備的半轉(zhuǎn)體就沒有辦法使出來,這樣,他就可以簡單、快速的贏得比賽了!
摸摸下巴,君島微蹙著眉小聲自語,“奇怪,怎么還不反擊?”
快被逼上絕境的皺池敏銳的聽到君島的話,“還不反擊?是在說我吧,什么意思?難道他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隱約覺得從昨天開始就有哪里不對勁了……”
“如果比賽就這么結(jié)束了,那也太沒意思了,對吧,鳳凰?”一直沉默的渡邊突然這么對平等院說。
平等院冷冷的哼了一聲,“一心惦記著依靠奇跡或是什么不靠譜的新絕招的人,是沒有資格獲勝的!”
這樣擲地有聲的話,皺池怎么可能聽不見,她的眼前豁然開朗,且不說她終于想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她這樣分心的比賽可是連她自己都看不過去吶!“在完成前,才不給你們看自由外旋的真面目!”
加治一怔,“什么自由外旋?”還有小池怎么突然從被動應(yīng)戰(zhàn)轉(zhuǎn)為主動進攻了,快控制她的球!
與其糾結(jié)是否使用未完成的新絕招,倒不如充分利用已有的能力專心比賽!心無旁騖的她一時間讓加治有點措手不及,趁著一個空隙,皺池全力一擊半轉(zhuǎn)體,威力十足的砸在對面的球場上,加治沒有去勉強接球,他很清楚,即使去,也只會讓自己受傷,徒增之后比賽的負(fù)擔(dān),放棄這一個球,接下來,他會讓皺池的半轉(zhuǎn)體一次機會都沒有!
場外的君島失望的往后一靠,“折騰了半天居然只知道一個名字?春水皺池,我小看你了。”
“你小看的,不止她一個。”渡邊笑瞇瞇的說完,便不再理會君島疑惑的目光。
“小池,不要怪我,就算你不能一起走,我也會留下來陪你的,這場比賽,我一定要贏!不過我也一定會小心不傷到你的!”加治在心里默默的說。他的超強控球力不僅僅表現(xiàn)在能夠控制自己打出去的球,甚至對方回?fù)舻那蛞部赡茉谒目刂品秶鷥?nèi)。封殺住無法回?fù)舻陌朕D(zhuǎn)體,再加上皺池的左眼還沒有復(fù)明,那么大的破綻怎么能白白浪費呢?“我不會讓你走的!”
“不好!”皺池開始覺得自己只有一只眼睛太不夠用了!球老是被打到看不到的死角,總是不能第一時間捕捉到討厭的球路,怎么辦?怎么辦?
不能慌!皺池深吸一口氣,“呼……”調(diào)整好呼吸的節(jié)奏,冷靜下來,一定會有辦法的,等等!怎么差點忘了,她還有一雙360度無死角的“眼睛”——見聞色霸氣。
敏銳的捕捉周圍流動的氣息,加治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瞳孔的變化,包括他的下一步動作都了若指掌,跟上他的速度,然后,超越他!
毛利吃驚的嘆道,“了不起!居然能和加治杠上了。”
對于皺池這樣的進步,君島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更不感興趣,因為這意味著他更不可能看到那個讓他起了好奇心的神秘絕招了,他當(dāng)初費那么大勁游說平等院同意的比賽規(guī)則完全沒有達(dá)到他想要的效果,而且還可能失去長期觀察的機會,他看著場上的奔跑的人兒有些惱怒,為什么不按照我的計劃執(zhí)行?!
兩人速戰(zhàn)速決,很快就到了賽點,加治只差一個球就可以贏了,皺池開始有些心焦,5比4,就差那么一局啊!
發(fā)球的他將球高高拋起,卻在此時聽到皺池堅定的說,“我不要輸,我一定要和龍雅一起走!”
網(wǎng)球輕輕地落在地上,加治沒有揮拍,只是定在那里,“原來,是你喜歡他……”
不顧周圍疑惑的議論,加治隔著球網(wǎng),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皺池在那邊叫著“怎么了?”那抹水藍(lán)多漂亮啊,過去的一幕幕在腦海里飛快的流過,那個大笑的她;那個調(diào)皮的她;那個迷糊的她;那個倔強的她;那個拼命努力卻是為了另一個人的她,什么時候起,她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他心里了?啊呀,神不知鬼不覺不應(yīng)該是他的絕技嗎?現(xiàn)在竟反過來著了她的道。這就是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孩,卻不是同樣喜歡著他的人。
“裁判!”加治舉手示意,“我棄權(quán)。”
眾人皆驚,“什么?!”
“為什么棄權(quán)?!”皺池不解,“還沒打完呢!我不接受!”
眼里五味茶雜,加治苦笑,“不,你已經(jīng)打敗我了。”
這下她更不明白了,“誒?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一把按住加治的肩,君島阻止他就這樣離去,“你可以贏的。”
拿開君島的手,加治淡淡的說道,“但我已經(jīng)沒有想贏的心了。”
走到平等院面前,無奈的笑了笑,“抱歉啊,頭兒,看來我們要分別了。”
看著眼前這個一路走來的伙伴明明有不錯的實力,如今卻這樣輸給一個丫頭片子!“雖然我對你很失望,但在真正的5號回來之前,你給我老實呆著!”
轉(zhuǎn)頭看看向這邊走來的丫頭片子,上次一戰(zhàn),他記憶猶新,平等院抬手將一個小東西丟給皺池,“這是你的。”
還沒鬧明白這突然的變故,就接到平等院丟過來的一個亮晶晶的小東西,張開手掌一看,竟然是一個寫著NO.6的徽章!!
“哇!這是我的嗎?我也有徽章了?!”好意外!
“恭喜兩位啊!”毛利高興的過來,“都有徽章,都不用離開,皆大歡喜咯!”
不用離開了?皺池眼睛都笑彎了,“謝謝~”轉(zhuǎn)頭又調(diào)皮的對著平等院比了個耶。
平等院居高臨下的看了君島一眼,不經(jīng)意流露出一兩分得意的神情讓他豁然明白了渡邊剛才的話,沒想到,這場比賽最后真正贏的人 是他!“真是個惡劣的海賊!”心里雖然這么想,表面卻絲毫不敢表露,君島推推眼鏡,也若無其事過來道了聲喜。
一直旁觀的遠(yuǎn)野有點不服,“這樣都能拿到NO.6的徽章,頭兒怎么想的!”
“她的進步雖然在我們看來沒什么。”渡邊微笑著說,“但你以為有幾個人能在面對平等院的霸王網(wǎng)球后不僅沒有放棄網(wǎng)球,還那么興致勃勃的想要再次挑戰(zhàn)他?”
遠(yuǎn)野無言,確實很奇怪,原本明明對平等院生疏到有點敬畏的人和他比賽后反而表現(xiàn)的很愿意和頭兒接觸了,這也太反科學(xué)了!
傍晚,又去外面晃悠了一天的龍雅終于回來,皺池歡天喜地的迎上去,“龍雅龍雅!你看,我也有徽章了!我也可以和你一起走了!”
龍雅有點吃驚,“NO.6?”
用力的點點頭,“是呀,加治的徽章也在哦,我們誰都不用離開,happy ending!”
笑著摸摸她的頭,“厲害啊,小丫頭。”
加治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皺池滿臉燦爛的笑容,嘴角也不由上揚,你開心,我也放心了,心里的苦澀,且不去理會吧。
晚上,龍雅獨自一人在寢室里和朋友通話,“……恩,已經(jīng)不用了,但還是謝謝你……哈哈,是呀,我也沒想到呢……恩,那再聯(lián)系,拜!”
明天早上七點就要登機了,龍雅早就把興奮過頭的皺池趕回寢室,明明讓她早點休息,卻還是不時聽見隔壁傳來乒乒乓乓的動靜,無奈的揉揉太陽穴,還是小不點好,不費神。望著窗外的明月,龍雅微微一笑,也許,是命運在說,面對比逃避更好!
開心的折騰了半宿,終于在黎明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次日一早,龍雅拎著行李和半睡半醒的皺池一起登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