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慕狐貍在王府,蘇錦世直接就去他的院子找他了,慕狐貍的院子有個很雅致的名字,叫做琉璃堂,私以為,以慕狐貍的喜好來說,還是叫元寶堂更貼切些,他是云錦第一富商,應該是愛財的。
“今日真是難得,王爺竟然會到明軒這琉璃堂來,總不會是想來看看明軒了吧!”房中燃著一爐沉香,香氣馥郁,慕明軒坐在榻上,絕美的臉上有著洞悉一切的篤定,依舊是笑意惑人。
“呵呵,瞧慕公子這話說的,本王就不能夠來看看你嗎?這不就是過來看了……”蘇錦世離軟塌遠些找了個位子坐下來,不自覺干笑兩聲,不管來之前做了多少心理暗示,可是在面對慕狐貍的時候還是暗嘆,修為不夠啊!
慕明軒看著蘇錦世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就你這點兒斤兩也敢在我門口耍?
“是這樣的,本王有一個不情之請……”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王爺就不要說了,強人所難總是不對的。”慕明軒自然的接過蘇錦世的話頭。
這,不對啊!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蘇錦世呆住,好在反應夠快,急忙笑著繼續說下去。
“慕公子還是先聽本王說完嘛!是這樣的……”蘇錦世絞盡腦汁,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將她做肥皂的偉大事業說得個天花亂墜,滔滔不絕的說了足足一個小時,最后滿懷希望的看著慕明軒,看他的意思。
“所以,王爺的意思?”慕明軒一臉興味的看著蘇錦世。
“慕公子借本王銀子。”蘇錦世口干舌燥趕緊灌了一杯茶,剛才那些設想都需要一個東西來啟動,那就是銀子,這就是她來的目的。
“王爺想必是忘了,明軒是個生意人,自然是不會做賠本的買賣的,王爺就憑幾句話,就想找我借銀子,生意沒這種做法的,不是嗎?”雖然不得不說她的設想不錯,可是紙上談兵總得給他個感興趣的理由才是,銀子不是問題,可是得看他心情。
“本王以自己的信譽擔保,一定會還的……”蘇錦世一臉保證。
“王爺似乎忘了,你的信譽一文不值……”慕明軒興趣不大。
是啊!她都忘了,她的信譽已經被糟蹋得是負數了,可是她一沒有擔保人,二沒有能夠抵押的東西,實在是傷腦筋。
“這樣吧!要求由慕公子提,本王一定做到。”
慕明軒眸子閃了閃,面上笑意深了些。
“王爺既然說到如此地步了,我若是再不答應倒是說不過去了。這樣吧!我也沒有其他什么要求,只要王爺在我有需要的時候,來幫幫我就是了……”
蘇錦世一臉警惕的看著慕明軒,伸手攏住自己的衣服。
“你有需要,什么需要?先說好,本王賣藝不賣身……”
慕明軒一臉鄙夷:“王爺大可放心,我還不至于饑不擇食到如此地步,只是說在我忙不過來的時候,需要王爺來幫忙就是了,要知道,現在要請個稱心如意的小廝很不容易,在我找到小廝之前,王爺必須隨叫隨到,對了,借得銀子一個月五分利息……”
黑,實在是太黑了,她算是知道這慕明軒是怎么發家致富的了,無奸不商啊!不光是堪比高利貸的利息,她還得時時伺候他,替他做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利息的事好說,但是隨叫隨到這個……”蘇錦世有些為難的看著慕明軒,希望他突然良心發現放過她。
“既然王爺這般為難,那就算了吧!我也不好強王爺所難……”
“好,沒問題,本王一點都沒有為難,慕公子說話實在是見外了,能為慕公子分憂解難是本王的榮幸。”明知是個火坑,她還是不得不往下跳啊!蘇錦世心中腹誹黑心的慕狐貍,臉上卻是笑得陽光燦爛,等著瞧,她一定有翻身做主人的時候。
慕明軒似乎很滿意蘇錦世的態度:“王爺需要多少銀子?”雖然看上去溫順,其實是在暗地里磨自己的爪子了吧!蘇錦世,你會帶給我什么樣的不同呢?
“五百兩。”她昨夜已經問過長安了,在鄴城租一間鋪面和人工,材料費,這些加起來差不多三百兩,多的兩百兩是用來做周轉資金的,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被套牢,沒資金周轉,她不想犯這個錯誤。
慕明軒也是守信用,第二天銀票就到了她手里,蘇錦世連夜做了份計劃書出來,只等慢慢開始實施,長安辦事牢靠,早就打聽好了幾間鋪面,就蘇錦世去看好了正式拍板了。
約好了明天去看鋪面,可是上次與他們約法三章了,她要出府必須要有人陪同,說好聽點是陪同,其實就是監視。這個時候當然要去找萬能的辰熠了,蘇錦世做好晚飯就去找云辰熠。
可是找了一圈都沒發現云辰熠的蹤影,一問才知道,辰熠回了長歌門。是了,辰熠雖然是個小孩兒,可是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長歌門門主,她都差點忘了,那才是他的主業啊!沒辦法,只能去找其他人,可是不巧,慕明軒也出門了,找了其他的院子人都不在,看來只能去公孫言清那里碰碰運氣了,看他在不在。
沒辦法,她已經約好了明天要去看鋪子,就是和公孫言清有再多恩怨,也只能去找他了。
公孫言清的飛語水榭里黑燈瞎火的,難道他也不在?蘇錦世敲了敲門。
“公孫言清,你在不在?本王明日要出府,他們都不在,你與本王一同出去吧!”沒人應聲,蘇錦世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沒什么聲息,正準備轉身離開。
卻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悶哼,似乎是忍耐了很大的痛苦一般,蘇錦世急忙敲門。
“公孫言清,你在里面吧?你沒事吧?本王進來了!”
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想必是他打碎了什么東西,只聽他完全變調了的聲音怒吼:“滾,你給我滾……”
“你生病了?”蘇錦世疑惑,這人太奇怪了,就這么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可別真的有什么事!
“你再不走我就殺了你……”房間里的聲音似乎極力壓抑著痛苦。
蘇錦世只得轉身,這人是說得出做得到,既然他不讓忍幫忙,她又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回到自己的院子,蘇錦世到底是不放心,叮囑長安,多多注意飛語水榭的情況,要是公孫言清有什么不對,記得請郎中,唉!就是公孫言清對她再壞,她也確實做不到視而不見,人都只有一世,能幫就幫吧!就當替以前的蘇錦世贖罪了……
一夜倒是相安無事,第二天難得的是公孫言清竟然會陪她一同出府,雖然仍舊是坐在馬車上一言不發的看書,但是好歹她還是出府了。
看著除了臉色蒼白一點兒以外,好像沒什么不妥的地方,難道昨晚上是她聽錯了?蘇錦世一臉不解,可是又不能開口問,因為這位公孫大爺脾氣古怪,指不定什么時候得罪他了都不知道,她還是明哲保身安靜些吧!
受不了馬車里尷尬的沉默,蘇錦世將車簾撩開,好奇的看著車外的一切,街上繁華熱鬧,商鋪酒樓鱗次櫛比,往來商賈如云,街道兩旁的小攤井然有序,這鄴城實在是繁榮,不愧是云錦的都城。
“王爺,到了……”長安將馬車停靠在巷子旁,從車上拿下踏腳凳等在一邊。
蘇錦世看了看公孫言清,不知道這位大爺是準備怎么辦?是和她一起下去呢?還是?
“我在車里等,你不要妄想逃跑……”公孫言清頭都不抬翻了頁書。
好吧!就他就待在車上也好,省得在她旁邊她還不自在,蘇錦世利落的跳下車,頭發簡單的綰了個髻,一身簡單的月白色長衫干凈又爽捷,云錦男女平等,所以她可以不用換男裝那么麻煩。
蘇錦世對這間鋪子還是很滿意的,雖然不是很當街,但是勝在鬧中取靜,門外還有一株郁郁蔥蔥的桂花樹,看著很是雅致。進去四處看了看,蘇錦世立馬就敲定下來,就是這里了。
與鋪子的老板談好價錢,付了銀子拿好地契,這間鋪子就是她的了……
“長安,我要在這里放個琉璃擺臺,然后那邊的墻敲掉,后面放一展屏風……”蘇錦世在鋪子里邊走邊看,這是她的第一間鋪子,設計這回事她當然得自己來了。
長安跟著邊走便將她的要求記下來……
公孫言清透過窗口無意一瞥,看著蘇錦世神采飛揚的模樣,面上都像帶著光。長安聽她的吩咐,昨夜在院子里來來回回了幾次,他是知道的,倒也不擔心她是不是知道了血煞的事。反正遲早她都是會知道的。
只是一時想不通,為何一個人會變化得如此之大?這樣下去她是不是越發難以掌控?對于他來說這不是什么好事!
蘇錦世打點好鋪子的事便與公孫言清回府了,回去的路上兩人依舊是一路沉默,蘇錦世倒也顧不得那么多,心中其他思緒早就被激情給沖散了,眼下她最關心的就是鋪子的事,至于其他的,還是先放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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