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嫵水國的時候，整個王宮裡都是女人，包綿綿都沒有緊張過。
在她看來，那些人反而是安全的。
這個城主夫人，這個谷雪華，絕對是王爺的前女友，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她忽然有些慶幸王爺是個面癱臉。
她看慣了覺著很好，別人看來肯定就猜不透王爺的心思了。
那個谷雪華就算和王爺曾經有過婚約，又能夠相處多久。
而他們這一路走來，都有一年多。
這一年多，大家相處在一起，已經磨合出別人根本想不到的默契。
她開始是有些氣，卻不是氣王爺。
那人一派正人君子，她氣的是城主夫人當年拋棄王爺，這會兒還有臉出現。
特意把王爺和大家隔開，心眼大大的壞。
她先好好休息，明天和王爺說，早點離開無涯城就是。
這邊剛剛躺下來，有人敲門了。
包綿綿以爲是元白又睡不著，一股腦兒起來把房門打開。
外面白衣飄飄，長髮飄飄。
艾瑪，女鬼啊！
谷雪華沒想到對方會是這麼個反應。
包綿綿的慘叫聲一起，旁邊兩扇門同時打開，凌霄和元白衝了出來。
反正那場景，好像谷雪華想要暗殺包綿綿，被其發現，慘呼救命。
谷雪華忽然意識到這個小丫頭一點不笨，不簡單。
她，她就是故意的吧。
凌霄最方便開口了，他和谷雪華沒有一點兒交集，根本就是陌路人。
他往兩人面前一擋，濃眉皺起來。
“城主夫人，這是什麼待客之道呢？”
包綿綿臉上驚魂未定，她知道來的不是女鬼，月黑風高的，弄這副打扮，真是太嚇人了。
“我只是想來看看幾位貴客休息的好不好。”
“休息好了，也被你弄醒了。”
谷雪華聽他說話一點不客氣，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這個人應該是元魏的隨從。
元魏真是太好脾氣，幾時連隨從都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而且話語裡，都是骨頭裡帶著刺。
凌霄雙手往胸前一抱，上下打量她。
不知道我們家包子膽子不大嗎，穿成這樣披麻戴孝的，嚇唬誰呢。
“城主過世的時候，我在他靈位前發誓要守孝三年，不能穿其他顏色的衣服。”
谷雪華看元白在旁邊看著，這可是元魏的親弟弟，她要討好纔是。
“沒事，你的靈位還在誠王府放著呢，王爺沒說要守孝。”
凌霄的毒舌本色完全顯露出來，以前和包子沒少吵嘴，都練出高等級了。
谷雪華的臉色都慘白了，她努力朝著元白笑。
“小公子還記得我嗎？”
元白點點頭，雪姐姐都沒怎麼變，當然認得。
“我離開是有太多的不得已，你不會還生我的氣吧？”
元白又搖搖頭，生氣幹嘛，雪姐姐沒死是好事。
谷雪華像是終於找到個突破口，就差上前來握住他的手。
元白直接往後退了一步，退到小包子身邊。
小包子慘叫的很有道理，雪姐姐穿成這樣，就是嚇人。
谷雪華還在放出溫柔的笑容：“那小公子和我說說這些年，王爺過得好不好？”
元白愣住了，他不想說話，更不想說這些。
哥哥過得一點不好，就是從雪姐姐死了開始的。
“王爺後來又奉皇命娶了兩次。”
凌霄都不想浪費時間了，你想問什麼朝著我來，問個不說話的，算幾個意思。
難道一家子跟著你耗，半夜都不睡覺。
谷雪華聽了這句，當場傻了，她以爲對手就是這個被他們護著的小姑娘。
沒想到，元魏已經又娶了兩次。
娶了兩次。
兩次。
好像兩道閃電直接劈中了腦門正中。
她以爲的和現實距離太遠，讓她壓根措手不及。
既然已經都娶了兩次，還說什麼呢，還有繼續話題的必要嗎。
谷雪華強笑了一下：“既然你們休息好了，我就不多打擾，有什麼需要和侍女說就可以。”
包綿綿從頭到尾除了喊一嗓子，一句話說不上。
都被凌霄一個人一張嘴說完了，她插不上嘴。
等看著谷雪華落荒而逃，她扒著門框想笑。
“你這是故意誤導。”
“我說的全是真話。”
凌霄豎起一隻手，一根一根手指數。
“她的靈位是放在誠王府，王爺是奉皇命，也的確娶了兩次，她都沒有耐心聽完，還要我追著去解釋。”
包綿綿當然知道凌霄是爲了她出口氣。
“她當年離開就是離開，王爺不想，你也別想太多。”
元白眨眼看著小包子，小包子要是害怕，我來陪你睡。
被凌霄拎起一隻耳朵揪走，要陪睡也輪不上你。
那輪的上誰？
小孩子問這麼多做什麼！
你話說一半，我聽不懂。
聽不懂去睡覺！
凌霄是壞人！
包綿綿深吸一口氣，做了個收工睡覺的姿勢。
有人幫忙就是好，她朝著窗戶外看去，從這個角度好像能夠看到王爺住的那間。
不過水榭中，始終水霧濛濛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包綿綿站在窗口，王爺這會兒又在做什麼。
看到第一任王妃的心情如何，要不要順便做個心理訪談什麼的。
不過，路上辛苦，包綿綿沒想太多，腦袋挨著枕頭就能睡。
一年多時間，風餐露宿的，早就練出來這種本領。
想當年，她還是睡覺會認牀認枕頭的豌豆公主。
如今歪頭一倒，樹底下都能睡得著，睡的香。
包綿綿一覺睡到大天亮，感謝城主夫人爲他們提供免費四星級食宿。
雖然這位的人品和其他谷家人一樣沒好到哪裡去。
出手倒是一點不小氣。
包綿綿看著桌上的早飯，白粥油餅，饅頭蒸餃，再加上幾碟小菜，豐富的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實在是太周到了。
元白坐在她對面，看著蒸餃，眼睛都發出燦爛的光芒。
“小弟餓不餓，想吃哪個，我幫你拿。”
元白指這個，指哪個，滿桌子都指了一圈。
“都有的吃，不急。”
凌霄進來，大大咧咧的一坐，抓過饅頭往嘴裡塞。
他嘴裡塞滿了，還要說話，包綿綿聽得恨不得再堵他一個饅頭，噎死算了。
元魏也到了，他看著三人還像平時一樣，忽然放下大半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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