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魏問要不要把人喊醒,大夫搖搖手說不用,詢問一下元白的情況。
“他容易覺得累。”
包綿綿還是說了,好不容易遇上個能夠治病的大夫,恨不得把人綁了一路帶著。
她有點理解簡相國的心情,那時候要不是實在打不過,其實也想把元魏打暈帶走的。
大夫年紀大,手腳很利索,很快把元白後脖頸穴位中的淤血用金針引導出來。
“他今晚都不會醒過來,明天要做些好吃的調理一下,清淡爲主。”
大夫還想多關照幾句,外面有人喊得那叫一個悽慘。
“不好了,不好了,陸大夫,簡相國不好了!”
這個倒黴的相國,簡直沒有一天是安生的。
陸大夫很有氣勢的把門推開:“怎麼回事,好好說話。”
“剛纔簡相國不知道說了什麼,惹惱了國主,國主將書房中的銅鎮紙照著他的臉扔過去。”
那人雙~腿都在發抖:“好多血,好多血止不住。”
只吃乾飯的國主居然還敢對老黃牛動手!
雖然簡相國有雙下巴,被砸的流血不止肯定也是重傷。
元魏把包綿綿的手一拖,跟著陸大夫身後。
“爲什麼我們也要過去?”
“簡相國和我說的那些緩解兩國多年矛盾的建議很好,我不想無功而返。”
“你的意思是國主不想這麼做?”
“那個國主……”元魏低頭冷笑了一下,真要是毫無作爲,這個國主之位又怎麼可能保得住。
不過是想方設法的把簡相國推在風口浪尖罷了。
“先看了情況再說。”
元魏想過,要是國主用足手段不讓推進這件大事,他可以留下來助簡相國一臂之力。
多年的勞模絕對不是白做的。
雖然聽說是流血傷得重,包綿綿看到地上銅鎮紙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
這麼大一塊,全銅的,要是換成是她,大概當場就被砸死了。
半邊還留著血跡,簡相國直~挺~挺的躺著,沒人敢出大氣。
國主的火氣肯定已經累積到快要爆發,誰願意這時候出頭。
元魏給了包綿綿一個眼神,她馬上蹲下去把銅鎮紙撿起來,好傢伙,重的一隻手都抓不住。
國主坐在陰影的椅子上,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元魏記得兩人喝茶的時候,國主還一副無所作爲的浪蕩樣子。
這會兒,整個人似乎都和陰影融爲一體,讓人根本不能夠看透他的心思。
“過來幫個忙。”
陸大夫倒是很鎮定,轉頭見書房裡的宮女太監都不見了,只能喊元魏了。
“我來行不行?”
包綿綿主動提出,要留著元魏觀察國主,萬一這人黑化了,她可擋不住。
“你來也行,幫我托住他的脖子。”
包綿綿趕緊把銅鎮紙放在元魏腳邊,走過去,按著大夫的叮囑做事。
“你不用怕,他還有救的。”
我不怕,我見過更慘烈的,他這個不算事兒。
包綿綿見簡相國雙目緊閉,額頭有個坑,一點不誇張真的是個坑,鮮血還長流不止。
“我先給他止血,你的手一定要穩。”
嗯,就當捧個大鐵鍋好了,包綿綿的手一向很穩的。
陸大夫給簡相國上了藥,把腦袋包的像個地瓜一樣。
“不能搬動他,只能委屈在這裡先躺一晚上了。”
這個道理,包綿綿倒是懂的,生怕腦震盪,那問題就大了,所以還是不要動的好。
陸大夫到底年紀大了,站起來的時候有些費勁。
包綿綿給他搭把手,陸大夫看看她。
“你倒是適合學醫的。”
“以前也有人這麼說過。”
包綿綿想到徐大夫也這樣說過,廚子和大夫是不是有共通點?
“可是我笨,背不來這麼多的藥,學不好。”
“我施針的時候,你一直看著。”
“曾經跟人學過一點。”
“也是施針?”
“嗯,爲了小弟。”
“他是不是有個流血不止的毛病?”
“說得一點不錯。”
“我能夠治好他時常頭痛的毛病,卻治不好那個。”
包綿綿呆了一下,元白時常頭痛嗎,他沒怎麼提起過。
“他以前不說話,是因爲這裡有東西堵塞,說話就會頭疼得厲害。”
陸大夫說得很形象,一聽就明白了。
“我幫著他把淤血放出來以後,他知道不會疼,就願意說話了。”
“那簡相國明天能醒過來嗎?”
“他被這樣重擊一下,肯定也有淤血,腦袋裡的淤血會堵住什麼就不好說了。”
包綿綿對簡相國有種莫名的心疼,以前是真不喜歡這個人。
現在有個更加可惡的在那邊,人比人,就顯出簡相國的好處了。
元魏站在那裡,始終沒有動過。
而國主陰鬱的看著他,似乎他纔是那個罪魁禍首。
“你是想他一輩子不醒過來了?”
“如果他不醒過來,就是你們的錯。”
包綿綿耳朵挺好的,聽到這句,不太樂意了,你做了壞事,平時有人給你背黑鍋,那是他心甘情願,元魏可沒有責任替你背。
陸大夫見她要衝過去反駁,像是想要拉她一把,卻沒有拉住。
包綿綿最是護短的,根本不能忍。
她把銅鎮紙撿起來,往國主面前重重一拍。
“你做的蠢事,爲什麼要算在我們頭上!”
“你們根本不懂!”
國主猛地站起來,氣勢迫人。
他真的不是平時那個人了。
包綿綿不退反進,比氣場的話,元魏絲毫不會輸給這個人,所以根本沒用,沒用!
“簡相國是不是說等到旱情的事情解決以後,想要離開?”
元魏的手按住包綿綿的肩膀,兩人雖然是一前一後的站姿。
然而表情卻再般配不過。
包綿綿能夠感受到他掌心的溫暖,更加天不怕地不怕了。
“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你挑唆的。”
“我們挑唆什麼啊,難道還是我們願意留在這裡的嗎,我們是義務幫幫忙,你少亂扣罪名給我們!”
包綿綿不服氣的朝著他大聲喊回去,比嗓門大嗎,她也不怕的。
“如果不是你們挑唆,他在朝野十幾年從來沒有說要離開過,爲什麼,爲什麼他會拋下我,不管不顧了!”
“那要問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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