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這正是‘求不得’的毒癥,利用慘死的少女心血做的藥引,極陰極寒,能讓服毒者在短時間內返老還童,有如駐顏神術一般,實則漸漸冰凍身體直至活活凍死為止。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滿頭雪發,是怎么得來的嗎?!”
御禊的這一番話如同一陣驚雷,震醒了何舅爺。
他的雙眼掙得極大,愣怔了許久,才癱軟在了地上哀切的哭號起來。
這是他一生以來全部的愿望??!
到頭來卻發現不過是別人布下的一場騙局罷了。絕望之下,何舅爺的精神便有了那么一絲恍惚。
“所以,所以我的身體近段時間來,才變得僵硬起來了么,每日早晚即使是在入寢的時候,要是要蓋著五六床錦被的,我的寢室里不論冬夏,都要放置十只炭盆,可即使是這個程度,我仍然覺得四肢冰寒回暖不了?!?
何舅爺哭著哽咽,他一直以為只是自己的體質有了變化,即使找過了許多當地有名的大夫,也沒人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
大多數不過是推斷他的身體天賦異稟,本就比旁的人畏冷一些。
時間長了,連何舅爺自己也就不再當一回事,卻根本就沒有將此事,跟自己長期服用的‘求不得’有關聯!
自己分明就是中了那奸人的毒計!
何舅爺的心里恐懼和憤怒不斷的上涌,隱藏在深處的好奇卻在此一刻浮現了上來。
可……自己與那奸人無冤無仇素未蒙面的, 為什么他要耗費這么大的功夫,來毒害自己這么個小小的紈绔子弟?
何舅爺雖是個紈绔,卻也不算是個全然沒有頭腦的草包。
他對自己有著很準確的定位,雖說在交州城里自己就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土皇帝,可若是真的出了交州,自己的分量也就有限。
尤其是對于那奸人的地位來說,自己更是什么都不是了啊。
何舅爺的腦子里舊賬在一瞬間,都給翻了出來,他
忽的一愣:“是了!余先生你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醫絕公子啊,還跟那制了這‘求不得’毒的毒絕師出同門,你一定有辦法解毒的對不對!
能不能救救我!就請你給我解毒吧!”
何舅爺陡然間換了一副嘴臉,他諂媚的希翼的看著御禊,膝行兩步抓住了御禊的衣擺。
若是能夠給自己接了身上這古怪的毒藥,那么.自己現在才不過六十有二的年紀,看著是大了可實際上至少還有二十年好活!
只要自己能屈能伸一些,把余公子給服侍舒服了,不就有了機會么。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他緩過氣來,在徐徐圖之,將那害苦了他的奸人大卸八塊!
何況那毒絕的一味毒藥,都能起到這返老還童駐顏有術的功效,這醫絕公子與他師出同門,水平自是不相上下的,說不得,這醫絕公子的手里,反倒有能夠長生不老的仙藥也說不定!
何舅爺的眼珠骨碌碌轉著,他算計來算計去,還是覺得當務之急,一定要將眼前這一尊大神伺候的開心了才好。
遂諂媚的奉承起來:“還請醫絕公子多多給我瞧瞧這毒吧,不管能不能成功的解了毒,我在這里承諾,從此交州何家與劉家兩家,一定會將醫絕公子奉若上賓,俯首帖耳唯命是從!”
他說完緊張的等待著御禊的反應 ,卻不免有些失望了起來。
御禊耐心的聽何舅爺說完,忽的展露出一個帶些詭異和幸災樂禍的笑容。
“你知道毒絕公子當年做這‘求不得’毒的時候,為什么要取用十五個豆蔻年華的處子心尖血,來用作藥引子的嗎?”
何舅爺一愣,他還真沒有想過,他又不通毒理,管這些范疇的事情做什么。
華兮綰也是有點迷茫,自從上次在律元郡中一事時,御禊有大略的將‘八苦’毒的一些特征講給她聽,讓她對此雖然有了一定的了解,卻到底還是不夠清楚。
“為什么?”何舅爺的問話,也是將華兮綰心底的疑惑一并問了出來。
御禊又是一笑,他不急不慢的解釋起來:“你這一生追逐的就是永駐的青春,可惜人之生老病死皆有定數,這就是你的執念了。你永遠也無法求得的長生,恰恰正是‘求不得’毒最好的宿主?!?
他冷心冷情的話,讓何舅爺一下慌張起來。
他不想聽什么大道理,他就想要知道御禊到底能不能救自己一命,他到底肯不肯救他!
“醫絕公子請你不要在戲弄我一個將死之人了,就請你救我一命吧!”
何舅爺的聲音哀切,聲聲入耳的刺入御禊的耳中。
他卻搖了搖頭。
“不能?!庇L輕云淡的笑了:“抱歉了,我不能救你?!?
何舅爺被御禊冷酷無情的話,徑直擊中了那顆已經脆弱敏感的內心,他的態度瞬間反復,大吼起來:“為什么不能救我?!你不是什么狗屁醫絕公子嗎,分明就是浪得虛名的!”
何舅爺狗急跳了墻,御禊聞言卻不怒,他懶得再跟何舅爺多費口舌,“媳婦兒,這人你打算怎么處置?”
御禊走上兩步抬臂試圖擁住華兮綰——
卻被華兮綰不尷不尬的躲開了,他還沒帶扯出一個玩味兒的笑容,再次伸出手臂,卻只聽‘啪——!’的一聲。
御禊的手臂被此時正巧趕來的商水茗抽掉了。
他皺眉看著來人,可沒想到商水茗比被抽掉手臂的他自己反應還大。
商水茗目光森森的警告了他一眼,轉而焦急的看向華兮綰:“你還好嗎?我聽說你貼身服侍的丫頭被人綁架了,你就趕過來營救了?”
華兮綰有些愣,她沒想到商水茗居然會這么在意自己的安慰,有些受寵若驚的搖了搖頭。
“沒有,多虧有他幫忙,我很好阿狐也救出來了,只是可惜還是讓她受了重傷。”
提到胡阿狐,華兮綰的臉色一瞬間黯淡了些。
那邊關切的商水茗,在確認華兮綰確實無事之后,這才放松下來,可他的視線從始至終,也沒有舍得給別人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