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不是竹籃打水,還得試過以后才知道?!睔⑹痔璧恼f道,然后駢指一點,其身前便飛出一枚劍甲,化成一道十余丈長的白光,疾風驚電也似的往那返虛鏡上襲去。
殺殺手跳跳舞這劍甲的速度極快,不輸給任何七階的飛劍,可那返虛鏡的反應速度也自不慢,立時便從鏡中飛出一團赤色紅芒來,將殺殺手跳跳舞的劍甲自空中攔了下來。這道赤色紅芒速度竟也十分不慢,而且飛行之時風聲呼嘯,偶一與劍光相遇,白色的劍甲劍光便會微微顫動,顯見是這紅芒力量屬性出眾之故了。
這團紅芒威力頗大,速度不俗,又只需防守,故此剛好克制住了劍甲輕快靈巧的路子,殺殺手跳跳舞見狀眼皮一跳,隨手又飛出一劍,雙劍在空中交錯數(shù)次,玩了個二龍戲珠的套路,一劍化虹攔住那赤紅紅芒,另一劍徑直便往返虛鏡上砍去。
但是常羊老怪卻絲毫不以為意,隨手一點,那鏡中竟然也再噴出一團紅芒來,光芒威力絲毫不比先前那團弱下半分去,擋住了殺殺手跳跳舞這威力不俗的一劍。只是劍光紅芒相交,紅芒巍然不動,而劍光卻暴退丈許,反震之力震得那枚劍甲在空中亂抖,連殺殺手跳跳舞自己手指頭都不禁微微一顫,不由深嘆那紅芒的厲害。
稍稍試探一二以后,殺殺手跳跳舞已然知道那操控返虛鏡的常羊老怪竟然是準備用這速度、力量兼?zhèn)涞募t芒來克制自己變化靈活,鋒銳無匹的劍甲之術(shù),當下不由冷冷一笑。這殺殺手跳跳舞在劍術(shù)上可著實是下了苦功的,本身天賦也好,除了晨星的殺神第一以外,他自進入游戲還從來沒有在劍術(shù)上遇到過敵手。剛才那會兒,殺殺手跳跳舞不過是用電腦操控的劍甲試試那紅芒的威力而已,真要是換成他自己親自操控劍甲,那兩團紅芒休想那么輕易的便攔下這第二枚劍甲。
此時既然試探已畢,殺殺手跳跳舞便不再留手,十指連彈,那余下的八枚劍甲也都化光飛空而起,如流星過度一般徑直往那返虛鏡上刺去。待那鏡子分出十余團紅芒四下飛舞,將劍甲敵住后,殺殺手跳跳舞這才展露出其超凡絕倫的技巧流劍術(shù),只聽劍甲一齊發(fā)出異嘯之聲,這七階奇寶的威力已然全部被激發(fā)了出來,頓時滿空之間盡是劍光劍影,不一時便將紅芒完全籠罩在了劍網(wǎng)當中。
由于殺殺手跳跳舞在御劍的時候使用了卸力的技巧,此時那紅芒上的巨大力量暫時奈何不得殺殺手跳跳舞的劍甲,而紅芒本身的速度又不足以擺脫眾多劍甲糾纏,因此此時竟然全部都被殺殺手跳跳舞以劍網(wǎng)網(wǎng)羅住,用劍上的威力一點一點的逼迫那些紅芒慢慢往返虛鏡的位置靠近。
天塹眾人見此情形不禁都喜形于色,但是常羊老怪卻是絲毫也不擔心,依舊捻著山羊胡須在旁靜靜觀看,甚至都不屑往返虛鏡中注入法力,打入法訣。他如此鎮(zhèn)靜自然不是沒有道理的,果然不大一會功夫,殺殺手跳跳舞便覺得劍甲上穿來的反擊之力越來越大,畢竟越往返虛鏡附近壓迫,空間就越小,劍術(shù)上的變化就越不容易發(fā)揮,紅芒和劍光撞擊在一起的頻率就越高,劍甲上負擔的力量自然也就越來越大了,情勢竟然漸漸又往常羊老怪那邊倒過去了。
“來的好!”劍甲上漸漸傳來的沉重壓力非但沒有讓殺殺手跳跳舞受到挫折,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只聽得他一聲大吼,猛然往空中噴出一口純白色的罡氣,那漫天飛舞的劍甲得了殺殺手跳跳舞本命元氣的援助,速度立刻又快了數(shù)分,一道道撕風裂空的劍甲之光漸漸交匯成一道匹練也似的劍光之墻,繼續(xù)狠狠的往那些紅色光芒上壓了過去。
等那劍光之墻和紅色光芒完全碰撞、糾纏在一起,短時間根本無法脫離的那一刻,殺殺手跳跳舞右手虛握,猛然往身前一擊,卻見空中驟然現(xiàn)出五道劍甲的白色劍光,隨著殺殺手跳跳舞右手之形化成一只劍光組成的五指大手,趁青紅光芒被劍墻拌住的當兒,猛地往那返虛鏡上扣了過去。原來之前那滿空的劍光連同組成壓制住紅色光芒的劍網(wǎng)劍墻,殺殺手跳跳舞竟然都只動用了五枚劍甲而已,另外一半的劍甲只是虛伏在那些劍光之中,等得,就是現(xiàn)在這抽冷子的一擊。
這一下操作手法之妙別說若水等人,就連常羊老怪看了都不禁面露驚容,隨即嘆道:“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劍術(shù)造詣,我老人家還真是小看了你,可惜啊……”
常羊老怪話音未落,那五枚劍甲組成的劍光大手已經(jīng)堪堪抓到了返虛鏡的近前——不過它的進攻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那返虛鏡中竟似早有準備一樣,周圍驟然顯現(xiàn)出了十多團青芒,力量之大與前面那些紅芒并無二至,速度更是猶有過之,如此一來,饒是殺殺手跳跳舞出擊的這五口劍甲皆是七階之物,又是蓄勢一擊,一時間竟然也無法攻破這十來團青芒的阻截。
“哎!”天塹眾人看到此情景不禁齊齊嘆了口氣,常羊老怪卻坐在金光之內(nèi)得意洋洋的說道:“以為將一半劍甲伏在空中不用就能瞞過我老人家了么?哼,要不是我老人家也自留了一手用來防備后招,難不成你覺得就光憑那五枚劍甲,就能抵擋得住返虛鏡的全部威力么?真真可笑之極啊,哈哈哈哈……”
殺殺手跳跳舞聽了常羊老怪的話心中也自暗嘆,不過面上卻是絲毫不帶氣餒之意,雙手連揮,將兩邊的劍甲重新匯聚到一起,又是一口罡氣噴將上去,這回卻是十劍齊發(fā),共同組成劍墻往返虛鏡處殺了過去。而常羊老怪那邊也將青紅兩色光芒匯聚在一起抵擋劍墻的前進,如此一來又成僵持之勢,只是那些青紅光芒雖然暫時處在下風,不過殺殺手跳跳舞的劍墻卻是靠著兩口本命元氣之助威力才如此之大,不然的話,早就被青紅光芒的反擊之力擊潰了。
這其中的虛實,殺殺手跳跳舞不可能不清楚,但他竟似渾然不知此事一樣,依然強催著劍墻一味往返虛鏡附近推進,絲毫不顧劍墻隨時有崩潰的可能,狀極瘋狂。天塹所有不知情的玩家以及常羊老怪都在為殺殺手跳跳舞腦袋進水似的怪異行為而感到驚詫,畢竟攻勢再瘋狂也需要實力的支持,如果殺殺手跳跳舞再不收手的話,過一會劍墻崩潰,青紅光芒反擊出來,那他自己的處境可就十分危險了。
然而,就在大家都在為殺殺手跳跳舞的行為感到憂慮的時候,這小子嘴邊卻突然綻放出一絲笑容來,竟然猛地停止催動飛劍,將雙手往后一背,然后掉轉(zhuǎn)身形,大搖大擺的往人群中走了過去。
他這一袖手不管不打緊,那十枚劍甲組成的劍墻在青紅光芒的反擊下早就岌岌可危了,此時再一失去其主人的法力援助,自然立刻便土崩瓦解,而方才劍墻上那如山般的壓力一但喪盡,青紅光芒立刻如同被壓迫到了極點的彈簧,壓迫的力量甫一松開,便立刻爆發(fā)出去,宛如數(shù)十道流星一般從散亂的劍墻之中飛射而出,目標直指此時竟然背朝著返虛鏡位置的殺殺手跳跳舞和他身前的天塹眾人。
常羊老怪見此情形眉頭不由一皺,他早年間雖然殺人如麻,不過后來被那位在風穴中布下陣法禁制的仙人收服,早就已經(jīng)洗心革面,千余年未起殺戮之念了。此時見殺殺手跳跳舞像發(fā)了瘋一樣突然袖手,甚至連空中的十枚劍甲都不管了,任憑青紅光芒追擊而來,竟似完全放棄了反抗的念頭,心中不禁一驚,下意識的就想收住那些青紅光芒的去勢,免得傷了人。只是它心念才剛剛一動,眼角余光掃視之間已然看見了一件自己絕對未曾料想到的事情。
只見若水臉色詭異,沖自己微微一笑,同時人影竟然立刻消失無蹤,再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返虛鏡的背后,高高舉起的手上抓著一根翠綠的小尺,“撲”的一下打在返虛鏡上,只聽一聲宛如碎玉般清脆無比的聲音響起,那眾人多番攻打也無功而返的返虛鏡,竟被若水手起尺落,一下打成了齏粉。
“哎呀!”常羊老怪見返虛鏡的法術(shù)一朝被破,面色立時大變,竟然從碧水化成的荷葉上一下子站了起來,用抖動的手指指著剛剛施才小玄微挪移遁法瞬移到返虛鏡后面偷襲成功的若水,卻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眾人那里有空聽它廢話,那幾十團能力敵七階劍甲的青紅光芒還像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懸在眾人頭頂呢,尤其是殺殺手跳跳舞,更是正當其沖,好在赤神、夜之狼和白金時代三人挺身而出,各自發(fā)出拿手的絕招攔在殺殺手跳跳舞前面,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三十多下猛擊。他三人一來早有準備,二來若水一尺打碎返虛鏡,這些青紅光芒失了法力來源,威力已然減弱,故而這些青紅光芒竟然被全數(shù)攔截下來,雖然赤神的三人此時難免氣血翻涌,不甚舒服,不過接下如此厲害的攻擊即沒受傷也沒損寶,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的結(jié)果了。
“你們,你們這群小輩,難道沒聽我老人家說過,是要你們一個人一個人來破的么?哼,連過這第一關(guān),都靠著眾人合力方才能攻破一個小小的返虛鏡法術(shù),還談什么過我三關(guān)去取木魂真精?還不早早給我老人家滾出去,我老人家可不想和你們這種不知所謂盡耍賴的小輩打什么賭,定什么約,快滾快滾!”
若水聽了此語卻是不慌不忙,先將一擊建功的木德九氣尺收了起來——要沒有這其重無比的寶尺,那返虛鏡的本身恐怕也沒有那么容易被打破——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耍賴?我看耍賴的倒是前輩你吧!”
“什么,你居然反說我耍賴?”常羊老怪剛才得意洋洋,不慌不忙的做派早就被丟到爪哇國去了,最好面子的他氣急敗壞的在碧水荷葉上跳腳道:“那你倒說說看,我老人家怎么耍賴了?”
“我等過了關(guān),前輩卻罔顧前言,不肯承認我等過關(guān),豈不是耍賴的行為?”
“哈哈哈哈,”常羊老怪怒極反笑,“原以為你這小輩只是口出狂言,不敬長輩,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還學會信口雌黃,顛倒黑白了,好,好,好……”
“老前輩先莫生氣,先回答在下幾句問話再動怒也不遲。”
“哼,你且問來,我老人家倒要看看你這小子能說出什么東西來!”
“那好,敢問前輩,剛才可曾說過,只消我們當中能有一人在一個時辰內(nèi)將這返虛鏡兒打破,便算過了第一道難關(guān)?”
“不錯!”常羊老怪咬牙切齒的說道:“結(jié)果你們……”
“我還沒問完呢,還請前輩稍待?!比羲驍喑Q蚶瞎值脑?,繼續(xù)一臉詭笑的說道:“前輩又說,并不限定必須同一人來破這返虛鏡,是也不是——前輩只要說是或不是就行了?!?
“哼,是又如何?”
“著啊,我再問前輩,剛才一開始的時候雖然的確是跳舞兄前來破這返虛鏡,可是后來他見事不諧,可曾收手不打了?”
“這,他確實是收手了,不過……”
“沒有不過,我這跳舞兄已然收手,可是常羊前輩你卻依然催動法術(shù)偷襲與他,嘖嘖,這便有失前輩風范了吧?”若水抓住常羊老怪的話縫立刻便倒打一耙,反說常羊老怪沒有前輩風范,直把這老山羊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張羊臉生生憋成了紫紅色。
“話雖如此,但常羊前輩何等高人,我相信此舉只是偶然,絕不是前輩故意而為的?!背嗌襁@個時候也冒出來和若水一唱一和,兩句話一說,稍稍讓常羊老怪臉色好看了些。不過他馬上又說:“不過呢,剛才這位若水兄弟乃是等到跳舞收手之后,方才開始前去破解前輩返虛鏡法術(shù)的,并沒有兩個人同時出手攻擊返虛鏡,這事兒我相信前輩不會沒看見吧?”
“這……他……你……我老人家……”常羊老怪說了一會你我他,卻也沒有憋出什么有點內(nèi)容的話來,本來么,赤神說的可都是實話,雖然和剛才的情形稍微有那么一點點出入,比如殺殺手跳跳舞故意想法子引開返虛鏡法術(shù)威力,給若水的偷襲留出空當之類的事情就沒有提,不過總的來說,還是比較符合事實的,常羊老怪就算想出言反駁,卻也是狗咬刺猬,無從下口。
“恩,對了赤神兄,剛才我好似聽人說什么,不拘是何人,總之出手破鏡之時是一個人便可,只要在一個時辰內(nèi)能打破返虛鏡,也算是破解了我老人家的第一道難題。這句話你可記得是誰說的啊,我最近得了選擇性失憶癥,剛剛失憶癥發(fā)作,一時間竟然想不起說這句話的人究竟是誰,不知道赤神兄你還記得么?”若水有意往常羊老怪身上瞟了一眼,陰陽怪氣的向赤神詢問道。
赤神這小子更壞了,“哎呀,我還真沒注意呢,不過總不會是某些說話當放氣的人說的吧……對了,常羊老前輩不是一直在這兒么,要不咱們問問它,興許它老人家還記得是誰說的這話。”
“不用問了,既然剛才擊破返虛鏡的時候只有一個人,那么你們這第一關(guān)算過了。”常羊老怪生怕兩人真的來詢問自己剛才那些話是誰說的,赤紅著一張羊臉搶先說道。它也是實在受不了若水和赤神兩人的言語攻擊了,再繼續(xù)聽他兩人說下去的話,就算肺沒被氣炸,估計它自己也會跳洗臉盆水自殺算了,省得被這幾個小輩當成了說話是放氣的“某些人”。
“耶!”若水和赤神興奮的擊了一掌,終于過了這第一關(guān),可真不容易啊,常羊老怪這個返虛鏡的法術(shù)厲害的要死,若水估計就算自己實力未損,能不能破此法術(shù)也是未知之數(shù),如今卻輕松過關(guān),不能不說這世上最厲害的武器還是人的心計,任憑什么厲害法術(shù)、十階法寶,也都要瞠乎其后,自愧不如啊。
“哼,小輩,這第一關(guān),就算你們闖過了,不過既然你們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闖關(guān),那么我這第二道難題,可就不會像剛才那樣好過了!”此言說罷,常羊老怪從獨目之中放出一圈迷離的異彩光帶,在空中變幻交織,恍如極光一般,過得片刻之后,竟然化成一個一人多高的光環(huán)虛懸在空中。此環(huán)一出,常羊老怪又是一副自信滿滿,得意洋洋的神情,指著那光環(huán)說道:“你們這些小鬼頭,再來破著心魔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