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鬼,好生不知進退!”常羊老怪聽得若水一席話,不由嗤笑一聲道:“那萬年木魂真精乃是乙木之靈,天地之精,就算你等真的情愿一死也難闖進風(fēng)穴禁地見上其一面,還是聽我老人家的勸,乖乖回去吧。”
“我與眾位兄弟情同手足,為求萬年木魂真精,我等甘愿赴死,便是為此耽誤了聆聽前輩教誨的機會,也說不得了。”若水老神在在的說道,既然掌握了對方的弱點,如何擠兌著這老家伙答應(yīng)幫忙,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這一下果然擊中了老怪物的要害之處,常羊陰沉著臉,在水橋上來回踱了兩步,方才回道:“你這小鬼頭好生狡猾,差點便讓你唬了過去,可惜在我老人家面前耍這心機卻是白費。實話跟你說吧,并非是我老人家不知道爾等如此做派是想求我指點一下取得萬年木魂真精的途徑,不過我老人家雖然心地良善,又喜提攜后進,可你們這些小鬼頭們卻沒那個本事,便是我肯指點一二,你們想要取那木魂真精也是難如登天,卻又何必妄自去送了性命呢。”
此言一出,若水和赤神都聽出老怪物的口風(fēng)已然有些松動,兩人連忙上前敲磚釘腳,一個威之以脅,口口聲聲就是說愿意赴死,一個卑言恭詞,動之以禮,一口一個晚輩后進,望能得到前輩提攜。畢竟兩人都已經(jīng)看出這常羊老怪久居風(fēng)穴之中,風(fēng)穴之密其定然全部知曉,雖然詭異神秘,卻不似什么兇惡狠毒之人,而且神通廣大之極,法力比之眾人遠高,故此才存了求其幫助的念頭。正好它似乎對若水非常的有興趣,不借這個機會求其幫忙或者指點迷津,那豈不是傻子了?
常羊老怪終于經(jīng)不住兩人的輪番轟炸,不耐煩地擺手說道:“休要再在我老人家面前呱噪了,既然你等甘愿一死也要去取那木魂真精,我老人家也用不著再做那濫好人苦苦相勸,這等關(guān)乎生死的大事,還是憑你等自行決斷吧!”
“那前輩是愿意指點我等前去取那萬年木魂真精嘍?”赤神高興的問道,常羊老怪橫了他一眼,“我老人家與你等非親非故,為何要平白指點你們?”
“這……”赤神頓時傻了眼,本來還以為老怪物終于愿意指點一二了,沒想到它居然冒出這么一句來,平白平白,難道這家伙是像要點好處不成?要是它和若水一樣是喜歡真金白銀倒好辦,萬一它是想讓自己找些人來給它吃……
幸好常羊老怪很快便又說道:“這樣吧,我老人家出你們出幾道難題,算是立下三道難關(guān),你等要能闖過三關(guān),休說指點一二,便是襄助你等去取那漩渦之中的木魂真精也無不可。”
“既然如此,還請老前輩將難題示下,我等晚輩自當(dāng)盡心竭力,闖過前輩三關(guān)。”赤神略略思忖了一下老怪物的話,雖然覺得常羊老怪也許會弄些出人意料的超級難關(guān)出來,不過它竟然愿意在自己這些人破解了三道難關(guān)后親自動手幫忙,這可就大出自己預(yù)計之外了,如此好事,由不得赤神他不開口答應(yīng)。
“不過我老人家丑話可說在前頭,你等若是無法解開我這三道難題,便不得再生事端,乖乖將那黃衣小子留下自行離去,若是再敢糾纏,哼哼,可就莫怪我老人家……嗯?”
“這個自然,若是如此,晚輩自當(dāng)留此聆聽前輩教誨。”這個問題赤神不好替若水做主,還是若水自己點頭答應(yīng)了,說實話,他也很想知道這存身前古風(fēng)穴之中,神秘?zé)o比的常羊老怪到底想找自己干啥。至于危險不危險的若水倒沒覺得有什么問題,畢竟就算遇到最壞的情形也不過就是一死而已,對于玩家來說不算大事,而且看常羊老怪對自己的古怪態(tài)度,自己也許能從它身上撈點什么好處也說不定呢,那樣的話可就發(fā)達了。
“如此還算你這小子知趣。”常羊老怪滿意的點點頭,心道這次定要想三個最最困難的題目出來,好讓這些小鬼頭知難而退,乖乖留下黃衣小子來。免得還要自己耗費元氣,助他們?nèi)∧悄净暾婢M不是大大的麻煩?恩,倒是事后如何和這黃衣小子打交道比較麻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當(dāng)年天刑真人所說的那個人啊……
一邊想著心思,常羊老怪一邊慢慢跳到金光的邊緣,用手一指,湖中碧波之上立刻水花翻涌,一股水波聚成荷葉摸樣自水中緩緩升起,老怪物跳將上去盤腿坐下,這才對眾人說道:“我老人家也不愿意為難你們,這第一個難題么……”說到這里,常羊老怪伸手在虛空之中劃了個圓,其手到處,空中立刻顯現(xiàn)出一個尺許大小,彷佛凸透鏡一樣的圓形光幕,彷佛水晶一般晶瑩通透,然后又見老怪物口中念念有詞,伸手往這光幕之中打了幾道法訣進去,這才扣指一彈,把這光幕彈出了金光的范圍之外,飄到了赤神與若水等人的面前。
常羊老怪這時才繼續(xù)說道,“我這法術(shù)名為返虛鏡,乃是前古妙法,只消你們當(dāng)中能找出一人來,在一個時辰內(nèi)將我老人家這返虛鏡兒打破,便算你們過了第一道難關(guān),如何,不算為難你們吧?”
聽起來倒是不太困難,不過赤神可不相信常羊老怪會這么好心腸,如此說來,這所謂的返虛鏡必定有其特異之處。他仔細看了看那尺許方圓的返虛鏡,又低頭想了想,才開口問道:“敢問前輩,那是否限定必須同一人來破這返虛鏡呢?”
“不拘是何人,總之出手破鏡之時是一個人便可,哪怕你們這些小鬼頭輪番上陣,只要在一個時辰內(nèi)能打破返虛鏡,也可以算是破解了我老人家的第一道難題。”常羊老怪對自己這返虛鏡的法術(shù)深具信心,當(dāng)下異常大度的回道。
“那好,還請前輩稍待,我等商議一二后便會著人破鏡。”說罷,赤神等幾個人便往后退了幾步,聚集到一起商量了一下破解這第一關(guān)難題的人選。
論起個人的實力來,這次來做任務(wù)的眾人當(dāng)中自然是以若水和殺殺手跳跳舞兩人為其中的翹楚,赤神位居次席,白金時代和夜之狼又次之,至于巡游使者中雖然也不乏高手,不過那是相對于普通玩家來說的,和若水他們這些頂尖人物相比,巡游使者便要差上好一些了。這常羊老怪神秘異常,所發(fā)法術(shù)既然被其稱之為難題,自然是非同小可,因此破解此法的擔(dān)子,難免就要落到五大高手的身上了。
本來若水極為擅長五行法術(shù),法寶也都奇絕,正是破解這返虛鏡法術(shù)的絕佳人選,只可惜他剛才為了探查那處方圓足有百里的迷宮地穴,所消耗的心力簡直難以想象,故此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恢復(fù)全部實力的一半,首先便被排除在破法人選之外了。余下的幾人中,夜之狼是南方魔教高手,擅長的自然是蠱術(shù)和毒術(shù),白金時代佛法高深,赤神更是精通部分變化的頂尖妖怪高手,雖然他們?nèi)说膶嵙Ρ绕鹕頌閯δ魅说臍⑹痔鑱碛忠钪唤兀贿^考慮到那返虛鏡法術(shù)威力未明,反正有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用來破陣,于是眾人便決定將殺殺手跳跳舞暫時雪藏,讓赤神他們?nèi)齻€先上去試試,好看看這名為返虛鏡的法術(shù)到底有何厲害之處。
雖然之前受了點小傷,但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休息,再借助丹藥之力,夜之狼的實力已經(jīng)恢復(fù)的七七八八了,當(dāng)下便搶先站了出來,袍袖一抖,飛出兩道黑煙來,正是南方魔教嫡傳的百毒飛煙劍,宛如兩道墨龍也似的往那小小的返虛鏡上刺了過去。
這種百毒飛煙劍乃是采五金之精混合百毒煙嵐之氣混在一處煉制,須先由有形之劍煉到無形境界,最后煉到飛劍能在有無形之間自由變化,才算大功告成。他南方魔教雖然并不擅長劍術(shù),劍訣上的威力加成不高,不過夜之狼畢竟有一百多級的等級,這兩口六階飛劍又已經(jīng)煉到了無形境界,距離大成也只有幾步之遙而已,故此這兩劍刺出,威力可著實不小。
只是那雙飛劍堪堪要刺到才尺許大小,宛如水晶制成的返虛鏡上時,那鏡光之中竟然飛出十余道雷霆來,剛剛好打在兩口飛劍之上。須知雷霆之力至宏至大,正是夜之狼這類毒物飛劍的克星之一,故此這十余道雷霆一出,立刻便將夜之狼的飛劍擊退不說,并還傷了那兩口飛劍的元氣,非等日后花上十多天的苦功回爐重?zé)捯淮危駝t很難還本如初。
甫一出擊便又損了兩口飛劍,夜之狼極為不忿,當(dāng)下又一拍腰間所懸的兩個革囊,偷偷放出了百多條鐵頭寒蜈,嗡嗡地往那返虛鏡上飛了過去。這鐵頭寒蜈是毒中異種,長才寸許,肋生雙翅,飛遁之速比飛劍更快,更兼有變色之能,極為擅長藏蹤斂跡,而且性情兇猛,別看個頭小,卻是鋼牙鐵齒,一但咬中敵人,比挨上一記飛劍還厲害,并還附有極厲害的寒毒,乃是夜之狼平日里PK偷襲,無往不利之異寶。想那返虛鏡不過是法術(shù)凝聚而成的,就算能放出雷霆護身,想必也抵擋不住這么多條厲害無比的毒物咬噬吧?
沒想到這回那返虛鏡竟然沒有放出雷霆,而是自鏡中飛出一頭黃羽金喙鵠來,夜之狼一見之下直嚇的魂不附體,別人不知,他這南方魔教之中的高手自然清楚,這種黃羽金喙鵠生性喜食毒蟲,正是鐵頭寒蜈的克星,別說眼下就百余只蜈蚣,便是毒蟲的數(shù)量再多一倍,也不夠這怪鳥一頓吃的。那鐵頭寒蜈培養(yǎng)著實不易,夜之狼自然舍不得用它們喂鳥,忙不迭的又一拍革囊,將這些蜈蚣收了回去,只可惜饒是他收的快,也還是有七八只鐵頭寒蜈被黃羽金喙鵠吞了下去,損失不小。
“我靠,怎么這么厲害,居然還能召喚出怪物來,這是什么類型的法術(shù)?”眾人面面相覷,都沒想到那返虛鏡竟然如此厲害,放出那么多厲害的雷霆不說,居然還能對癥下藥,弄出一頭專克毒物的怪鳥來對付夜之狼,這種奇怪的法術(shù),大家當(dāng)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下面換我來試試吧!”白金時代見此情形,默默盤算了一下,這才把光頭拍了兩拍,腦后現(xiàn)出一只佛光大手來。此類金剛手、擒拿掌的法術(shù)乃是和尚們最最喜歡玩弄的佛門對敵法術(shù)之一,威力甚大不說,施展速度也快,尤其白金時代乃是破百級的高手,凝聚出來的佛光大手更是厲害,足有三丈大小,凝練無比,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一掌就往那小小的返虛鏡上拍了過去。這一下若是拍中了,再加上佛門法術(shù)恐怖之極的力量加成,恐怕這返虛鏡就要變成返虛餅,返虛渣了。
大道佛魔道妖四門當(dāng)中,佛門法術(shù)可謂沒有天敵,便是令人聞之色變,魔教中最最厲害的黃泉血污之法,也不過和佛門法術(shù)互相克制而已。白金時代滿心以為自己這用大智勝慧海佛光凝聚出來的佛光大手既然不會像剛才夜之狼那樣遇到克星,那么必定能有所建樹,卻沒想到那返虛鏡之中也自卻飛出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水泡來,一個個悄無聲息的炸開,爆出一陣陣凜冽之極的寒光和更多的水泡來,越炸數(shù)量越多,沒一會功夫就把白金時代的佛光大手整個震碎了——佛門法術(shù)是沒有天敵,不過也架不住無數(shù)癸水陰雷連續(xù)不斷的狂轟濫炸吧?
緊跟在白金時候后面上去的赤神也很快就灰頭土臉的被趕了回來,無論他變化成什么厲害的怪物,那返虛鏡都會立刻變化出那種怪物的天敵出來,等到赤神使用部分變化術(shù)的時候,返虛鏡中干脆就飛出一只西方白虎來,要不是赤神逃的快,說不定就被那白虎按倒在地啃成一堆骨頭了。
“靠,這老怪物的法術(shù)未免也太變態(tài)了點吧?”赤神眼光不善的看了一眼猶自金光中捻須微笑,仿佛在看戲一樣的常羊老怪物,沒好氣的說道:“照這樣打下去,就是換一百個人也沒辦法打破那該死的返虛鏡啊!”
“是啊是啊,怎么賴皮的法術(shù),威力偏生還這么大,那該死的老怪物還口口聲聲說什么不為難咱們,我看根本就是有意刁難嘛!”夜之狼氣哼哼的說道。
“還是我去試試吧,畢竟我有十枚七階劍甲,就算我上去的時候那鏡子放出什么厲害法術(shù),我應(yīng)該也能抵擋的住。說不定還可以趁機分出幾枚劍甲,偷襲一下,把那鏡子打破呢。”殺殺手跳跳舞在一旁看了半天,手早就癢了,當(dāng)下忍不住開口說道。
“跳舞兄說的有理,我看那返虛鏡本身應(yīng)該并沒有什么太強的防御能力,全靠著變化萬千,克制我們這邊的攻擊技能,若是真能偷襲一下的話,嘿嘿!”若水在一旁眼珠轉(zhuǎn)個不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聽見殺殺手跳跳舞的話,立刻便隨聲附和。
“只怕跳舞你未必能分出力來偷襲那返虛鏡啊,畢竟這鬼鏡子放出的攻擊可也是相當(dāng)厲害的。”
“諸位兄弟,我這里倒有一計,雖然取巧了些,不過若是和跳舞兄配合得當(dāng)?shù)脑挘f不定可以收到奇效哦!”
“水水老大,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赤神驚喜的問道,若水微微一笑,低聲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這樣行嗎?”夜之狼疑惑的回道:“會不會犯規(guī)了啊?再說,萬一把那老怪物惹怒了,他堅決不肯算我們過關(guān)怎么辦?”
“我看行,雖然取巧,不過并沒有違反規(guī)則啊!”赤神則是兩眼放光的說道:“只要跳舞和若水配合的好,我們再用話擠兌下那好虛榮的老怪物,肯定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我們也覺得沒有問題。”殺殺手跳跳舞和白金時代也投了贊成票,尤其是殺殺手跳跳舞,作為現(xiàn)在唯一的攻擊主力,他原本也沒有把握一定能搞定返虛鏡,而如果照若水這個計劃來行動的話,打破返虛鏡的可能性起碼要大的多,他自然不會舍易取難了。
拿定了主意,五人又在細節(jié)上斟酌了一番,這才定下計來。當(dāng)下便由殺殺手跳跳舞先行出手,只見他往前走了幾步,長吸一口氣,十指貼在腿上微微彈動了幾下,將十枚劍甲悄無聲息的放了出來,有如十根白玉筍子一般浮在他的身前,伸指一彈,立刻便錚然作響,其聲比劍鳴還要清越。
常羊老怪隔著老遠看了看這些白光閃爍的劍甲,微微搖了搖頭道:“咋一看倒挺像那么回事的,可惜火候未足啊,想靠著這些指甲來破我老人家的返虛鏡法術(shù),嘖嘖,那句話叫什么來著?終究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