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現在十分感嘆人的力量,它確實太渺小了,如果是神的話……億?對了,我就是神啊。
猛然驚醒過來,被冰冷海水冰鎮的腦門上,流出幾滴熱汗,想到此,我浮在海面上,輕輕的閉上眼睛,將一切都拋開……
黑乎乎的海水中,機頭還在下沉,承載了多數電子元件的飛機大頭比其它機身都要重很多,入水后會沉沒的更快,它朝著未知的海底快速沉下之際,由于機身是橫著落水的,機頭的密封仍完好無損,無法傳遞聲音的機艙內,已經暈厥的王一飛被身旁頭部流血的孕婦叫醒,迷迷糊糊睜開眼,朦朧中,只看到還在哭卻沒有聲音的小女孩,和推搡搖晃自己卻沒有半點聲音的孕婦。
“好美的臉啊。”
似乎是預料到了自己將會魂滅大海,王一飛嘴角帶笑,欣賞著身前一臉急切拼命求助的魅力孕婦,她確實比自己的老婆漂亮,當初自己不是出軌的話,和妻子的感情也不會出現裂痕,好在第二個新生命的到來,彌補了這道即將徹底破裂的裂痕,讓這個家重新正常運作起來,幸福起來。
迷糊中,他竟然伸手去撫摸孕婦的俏臉,身前,孕婦的視線隨著王一飛伸來的手,一直到明白過來他這是要摸自己之際,孕婦才掄圓手臂啪的扇了他一巴掌。
一巴掌驚醒夢中人,王一飛陡然醒來,耳邊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和密封艙咔咔碎裂的聲音,那些裂痕正是來自即將被深海高壓擠碎的玻璃窗。
孕婦在哭,小女孩也在哭,隨著機頭毫無軌跡的翻轉三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都在翻滾,王一飛被安全帶捆綁在機長的駕駛位置上,眼睜睜看著一道道裂痕和外面無邊無際黑漆漆的深海,無力的再次笑了……
“救命啊,怎么辦?我不想死啊你快想想辦法,嗚嗚嗚……”
“媽媽,我要媽媽——”
孕婦還在哭泣,小女孩已經被徹底的驚嚇給征服,嘴里只剩下這一句而已,等機身翻轉過來不再亂轉之際,王一飛對孕婦輕輕搖頭,將頭靠在椅子上苦笑開了口:“沒用的,壓力會越來越大,我們到時候就會和被輪胎壓過去的西瓜一樣,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絕望下,曾經的老兵再也不顧身旁一大一小三條生命,麻木的笑了起來。
不是軍人不會絕望,而是他們頑強他們已經鍛煉了出來,但即使再頑強對生活充滿了信念,但是面對超越心理極限的絕望,也同樣會哀嚎痛楚麻木不仁。
“我不想死,我的孩子還沒有見到這個世界,我不想死啊……”
“嗚嗚嗚……我要媽媽,媽媽,媽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咚……
就在三人三種絕望面前,下降的巨大機身仿佛已經墜到海底,與地面沉悶的撞擊了一下,死死的揪了一下王一飛的心,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預料中,應該是機艙密封罩會先一步碎裂的,接著是無數噸的海水沖刷進來,將三人淹死吞噬,然后,機身才會墜到海底,永遠的留在那里,可是,為什么會這樣?
他下意識的朝著窗外看了一眼,下一秒,望著他的魅力孕婦卻從王一飛眼中,看到了他從沒出現即使面對狂亂的僵尸也沒出現過的惶恐。
孕婦下意識擺頭,正好迎上窗外的半邊結實胸肌,那兩米寬的,是男人的又半部胸肌?不不不,是浩克的還差不多……
不僅僅是她,就連天上地下已經走了一遭的王一飛,此刻也是拽開安全帶站了起來,雙手拄著拉
升操控桿呆呆的望著機艙外,那東西是巨人嗎?玻璃窗外隨波蕩漾的,是巨人的胸毛嗎?巨人,在干什么?
王一飛滿心震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掃沮喪看向儀表,飛機已經殘廢,但自帶的液壓顯示,自己三人所處的機艙負指數海拔,正在朝著水平線一點一點回升,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與此同時,相隔兩千多米外的另一處海面下,浮浮沉沉處于半漂浮狀態的一截機身內,算上空乘小麗在內,一共四個人全部發絲隨波蕩漾,兩難兩女經歷了種種驚悚和絕望,此刻臉上都是那種臨死前的平和,身處水中,四人猶如潛泳一般慢動作著,卻在這一刻,不知為何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也許是出于尋找絕望中的溫暖,也許是四人不想在深海中就這樣孤孤單單死去,智慧人類的他們,選擇了緊緊擁抱同胞,被困在衛生間的狹小空間內,絕望的做一回罐頭。
咚……
墜海60秒后,四人胸腔內的氧氣幾乎耗光,在極度的恐懼和掙扎下,氧氣會消耗的更加快速,窒息隨時會剝奪四人的性命,就在此刻,機身外一聲沉悶帶來劇烈震動,水中,四人相互對視,眼中都是絕望涌起。
到家了,人活幾十年,死亡才是永遠的家,這個念頭幾乎是此刻所有人內心的共同想法,可是,讓四人吃驚的是,快速上升帶來的那種減壓感,讓他們驚喜瘋狂起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發生吧,快點發生吧,千萬也一定是有人來救我們啊……
一瞬間,或不信或驚喜的種種繁雜情緒,在即將憋不住的幾人腦中接連升騰,終于,隨著水流四外流淌,四人和客機殘骸一同升上水面。
“呼……咳咳咳咳……”
機艙內,某男第一個撲出來,跪在地上一通咳嗽嘔吐,窒息感帶來的惡心與無力讓人極其難忍,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什么顏面,四人再也顧不得什么顧慮,統統嘔吐屎尿傾瀉……
機身輕微一晃,少傾,某男被瞬間提醒,他曾經見過用吊車拉扯上水面的一輛大客車,就因為繩索不結實半路斷裂,導致拉上水面已經獲救的一車人重新墜入深水中,等救生員再次帶著繩索下去,看到的是一車紅漿和幾十個絕望的孩童臉頰。
他們臨死前呼救著掙扎,導致肺部進水,咳嗽帶出來的都是胸腔血。
已經得救,就萬萬不能重蹈覆轍,現在要做的就是跑出去,不要再被機艙這具大鐵殼子裹住帶下深海。
他完全忘了就在十幾秒前自己還擁抱著同胞,此刻,他想到的只有逃生,索性再也顧不得其他三人,躺著小腿深的剩水朝著機艙斷裂的豁口處奔去,踩踏著殘骸,他十幾步沖到邊緣,卻在斷裂處死死的剎住腳步,一臉驚悚望著下面,望著下面六七米處那黑洞洞的海面上翻起的白浪。
“哇……”他扣住旁邊斷裂處的鈑金,在呼呼的海風中使勁甩甩頭,睜開眼之際,看到的仍然和上一次一樣,現在,他信了。
身后,陸續蹣跚過來的其它兩女一男,也忍著高處的寒風往下面看去,亂風吹亂了發絲,三人看后對視,重新看下去,各個搖頭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轟隆……嘎吱……
殘破的機艙再次一晃,這一次,竟然是在緩緩下沉,隨著三人緊握艙壁失聲尖叫,那半截飛機殘骸緩緩落在海面上,在四人跳出之后,兜起一個大漩渦沉向海底,這一次,再也沒重新升起來。
海面上,四人相互扶持著,重新陷入了絕望中,照這種情況,消耗光體力就
會沉入海底淹死,這與剛才的死相比,智慧更痛苦。
絕望中,某女猛然用手一指,乘務員小麗跟著看過去,只見很遠的的地方,一座小島就在那巍然聳立。
四人幾乎同時感謝上帝,或蛙泳或蝶泳,朝著“小島”游去……
海面上,我看看四人的姿勢,輕輕搖頭,你姥姥,都比我的狗刨姿態美,有時間讓小青教教我。
坐在皮質僵硬的鯨魚背上,我伸手拍拍大家伙:“好了,他們游過來了,咱們過去迎接一下吧。”
迎著海浪,身下的黑鯨緩緩游弋過去,在夜晚漸漸增大的海浪中宛如一座堡壘,給人絕對的安全感。
相比我的安全感,一百米外游泳過來的七個人,竟然同時驚叫朝著反方向游去,我吃驚兩秒,猛然對著左前方背著小女孩游動的王一飛叫道:“噓——是我,我在這,別怕呀,這條鯨魚是人工馴化的,不——吃——人——咳咳咳咳……”
好久沒人讓我這么大聲喊了,猛不丁來一嗓子,弄的我咳嗽半天。
果然奏效,在我喊過之后,王一飛第一個反應過來,可是,盡管孕婦已經筋疲力盡十分狼狽,卻仍是抓著他的胳膊使勁晃頭,濕發隨其搖晃,摔落一串串冰涼的水珠。
好可憐的孕婦,我再次想起了倩倩,索性一彎腰扎入水中,游動幾下到了她身前:“別怕,這條鯨魚我養的。”
伸開雙臂,我將她還算溫熱的嬌軀攔腰抱住,對王一飛點頭單手劃水,孕婦也竭盡全力配合我,直到貼近小山一般露在水面外的黑色鯨魚,她這才重新哆嗦起來。
不遠處,看到我們四人靠近,空乘員小麗和另外兩男一女也快速游動過來,驚恐的看看巨型鯨魚的大水泡眼珠子,這才拉住我們的手爬上了它的脊背。
“好冷,噠噠噠……”
孕婦是這里最需要關懷的,她此刻蜷縮在我腳下,渾身篩糠一般抖動,被夜晚的海風一吹,就連我也有些寒意,別說是他們了。
“媽媽,我要媽媽。”
小女孩也抖擻的厲害,我略微安慰一下,將小女孩從王一飛懷中接下來,抱在懷中后吩咐道:“都這個時候了,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男的抱在一起女的抱在一起,大家背靠背取暖吧,這附近沒什么島嶼,最近的也在兩百多里外,我會讓小黑快點游過去,然后再想辦法。”
“這條鯨魚會聽你的嗎?”王一飛脫掉外衣擰干水分,給小女孩裹住玲瓏的小身板。
我點頭,走幾步到了鯨魚的大頭位置,趟著水約莫著到了它的鼻子上,這才喊道:“小黑,去最近的島嶼。”
呼隆……
海流逆轉,鯨魚的龐大身軀緩緩調動,朝著另一個方向快速游去,乘風破浪速度極快,在夜晚的海面上雖然辨不明方向和速度,但是,從劃開的水浪就可以看出來,它的確不慢。
這是我凝造出來的第三只生物,從深海將王一飛等人連同機頭一起拖上來的,是本人的巨型翻版而已,由于救出小麗四人需要拖拽機艙擁有更大的力量,我造出的東西真心不能讓他們四個看到,所以,才在最后關頭扔下機艙潛水先一步隱藏起來躲入海下。
現在的黑鯨才是最好的說辭,不會惹人懷疑,鯨背上,我伸手摸摸褲兜里的手機,這玩意早已經濕透壞死掉,對其他人一晃,對面,幾人都微微搖頭。
忽然,被小麗和孕婦二女懷抱夾在中間取暖的小女孩,從脖子上摘下一個塑料小瓶子,拎在手里對我一晃:“哥哥,我有電話手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