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要！”

莫凡只感覺周邊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絲光芒，濃稠的空氣似乎向他擠壓而來，依稀間似乎又聽到了那猙獰的笑聲。

“先生，您醒醒，先生，醒醒！”

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女聲，莫凡詫異，難道還有和自己一起死的？

正在他不懂之時，那個聲音又至，“先生，請您把眼罩摘下來好嗎？”

一聽這話，莫凡不禁皺起眉頭……皺眉，死人還能皺眉？不，不僅是這樣，他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能夠感覺到雙手雙腳……抬手，莫凡將眼前的物件向上一推，一片模糊。

紅色短卦，緊身短裙，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子沖他欠了欠身，白皙的臉頰還存著幾分焦急，“不好意思，先生，我是紐特航班100823號空中乘務員，您剛才應該是做惡夢了，我把您叫醒。”

“紐特航班？……”眼前場景漸漸清明，莫凡一生的空中旅程只有兩次，18歲留學，21歲回國。

迷茫的莫凡問道：“小姐，現在是哪一年？”

“2052年。”

“2052？我！……”

莫凡先是一怔，深吸一口氣，朝另一邊看去。外面是無盡的黑夜，而他從玻璃上看到的同樣是一張年輕的臉龐。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

莫凡心中閃過“重生“這個荒誕的字眼，心中一陣慌亂。

為了掩飾慌張，莫凡緩緩閉上眼睛，頓時，三十五年最過刻骨銘心的記憶驟然浮現！

多好的早晨，多好的花兒，雙腿殘疾的莫凡手捧鮮花等待愛人的買菜回來，莫氏企業，江海市曾經名動一時，而他這個紈绔不但沒有將它發揚光大，反而敗了。

病床上，父親郁郁而終，而莫凡依舊癡迷網游，直到那些阿諛奉承的家伙榨干莫公子最后一點銀兩，直到所有光環都離開了，直到這雙腿也離開了，他才醒悟。

那時，莫凡身邊只剩小舞，始終照顧、愛惜他的小舞。

感謝、感動、情綿愛話，莫凡將一切都準備好了，等來的，卻是黑洞洞的槍口……陰謀不知何時開始，結束卻在這一刻。

莫凡永遠無法忘記他，堂弟莫言，這引導莫凡墮落的源頭，在哥哥面前他總是低眉順眼，可是，他的猙獰不僅來得快、來得猛，甚至連莫凡最后一絲擁有也要奪走。

“哥哥，不用怕，你即將要去陪你那窩囊的老爸了。別用那種目光看著我，沒錯，一切都是我，從前到后……比如小舞明天就要和我結婚了。”

房間一角，小舞低著頭，默聲流淚，這種“默”也可以稱之為默認，莫凡能夠感覺到……她是被逼迫的。

看到莫凡正常，這名相貌中等的空姐笑容也燦爛了一些，“先生，您沒事就好，航班還有五小時才能到江海市，如果您無聊，頭等艙的娛樂設施任您挑選。”

2052年，航班已是實名制，早在莫凡大喊大叫之時，空姐便拿到了他的基本資料，想來，面前的留學生大約還有些不習慣吧。

終于，莫凡再次睜開雙瞳，二人相視，淡淡笑容。

紐特航班是全球數一數二的空中客運，能在這里做空姐必須經過嚴格訓練，一言一行，一彎眉一笑容，女子都顯得十分大方。

“謝謝。”這是莫凡“夢語”之后第一次說話，到現在他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三十多歲的自己為什么會年輕，而這班飛機分明就是自己留學歸來的那一班。

在一聲“祝您旅途愉快”之后，空姐緩步走開，莫凡也長長出了一口氣，這一倉頭等，單人單座，只有柔和的燈光，大多旅客都帶著眼罩睡覺，也有少部分戴著頭盔游戲。

“我重生了，難道上天也覺得我應該回來報仇？”網絡小說中，莫凡看過不少重生轉世，或者穿越再為人的橋段，可當這件事情發生在他身上，迷茫的部分必不可少。

腦中忽然閃過什么，莫凡盯看分散在四周的游戲頭盔，食指在椅把手上一點，前方彈出一方屏幕，首頁火紅幾字——再世襲來，讓你感受到另一世界風采。

緊接著，“今日，八月十三，《再世》正式開啟，紐特航班為了讓旅客們能夠享受更完美的空中旅程，特別提供一款試玩頭盔，頭等艙免費供應，如果一個月后您想繼續游戲，請到游戲商店購買……已開服1小時23分41秒。”

看到這里，莫凡的嘴角緩緩勾起，他的臉白凈，五官端正，短發偏偏分開，而這張還算帥氣的臉加上如此古怪的笑容便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上輩子就是因為這游戲老子失去了一切，這輩子老子還玩！別人能夠做到的，我莫凡一樣能夠做到，復仇……從《再世》開始。”

雙腿動作，莫凡站起走動兩步，正常人的感覺真好，待他回到座位剛剛那名空姐已將游戲頭盔送來，莫凡謝過，坐穩身形，輕輕戴上送他無數虛偽歡笑的游戲頭盔，“再世，老子現在真的再世了！”

虛而幻之，第一人稱視角，莫凡再度睜開雙眼是一片迷離的世界，隨之，柔順的略帶金屬質感的聲音響亮——

系統提示：歡迎您來到《再世》，SIM公司年度強推，在這里，您可以享受到再一個世界的美麗。現在，請您選擇種族……

游戲初期開放上限為60的等級，開放種族人類、矮人、侏儒、亡靈、獸人、牛頭人、精靈、巨魔，每個種族擁有自己的特點，是否需要詳細說明？

莫言否定之后，直接選擇了人類，死過一次的他想多感受一下人類的感覺。

系統提示：人類的冒險者，您好，請您輸入游戲ID。

莫凡語氣平穩，“莫邪。”

據他的記憶，《再世》登場，直接席卷了全球，三分之二或者更多的網絡游戲喜好者選擇了它，莫凡選擇了“邪”字，成功與否還需等待一兩秒。

“叮”~

系統提示：莫邪先生，祝您再世愉快。

又是一片五彩繽紛，服務器正在識別身份，通過驗證，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莫凡皆可進入游戲。

猶記得，無聲的哭泣，最后離去的小五……

刻骨髓，堂弟莫言扣動扳機時猖狂笑語，“哈哈，我最親愛的哥哥，現在你可以安心死了吧，怪只怪你自己太善良，太君子，太弱小，莫家又算了什么。”

最凄苦，槍聲響起的一刻，小舞居然奮不顧身的去奪槍，最終結果莫凡不知，但柔弱的小舞又怎是那個禽獸的對手。

緊握雙拳，莫凡在心中吼出了兩輩子最狠毒的誓言，“再活一生，我不要做君子，我要登徒，再活一世，我不要善良，我要做惡魔！”

“驗證通過，正在進入游戲，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