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頂層，寬敞的走廊，盡頭的一間辦公室便是莫天行董事長的辦公室，莫氏集團近期業績的火熱，莫董事長的公務也繁多起來，雖是草根出身，莫天行胸中的抱負卻是參天大樹般，兒子懂事了，出息了，他的信心更足。

辦公桌的又一邊，文件疊了半米的高度，這些都是莫董事長今天批閱完的，關鍵，相對，未批改完成的文件亦是這樣的高度。

“呼。”又一份文件莫天行出了個人意見，稍稍鬆了一口氣，忽發現口中乾澀，這是口渴的表現。

按下辦公桌左下方的按鈕，莫董事長說道：“我需要一壺茶。”

“好的，董事長。”禮貌的男聲，對話就此完畢，約莫五分鐘之後，“噹噹”的敲門聲，一名侍者打扮的男人走了進來，如言語，他的模樣長得十分恭敬，動作也是恰到好處。

此時，莫董事長又拿起了筆，聽聲便知是熟人，揮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董事長，天冷了，茶趁熱喝，不然也傷身體。”

對於禮貌的他，此已算多餘的話，莫天行全當這是下級對上級的“關心”，嗯的點了點頭，雙眼不離文件，自顧自的斟了一杯茶。

剛剛那一句出口，禮貌的侍者便轉過了身子，向門外走，較平時不同的是，他今天的腳步慢了三分。

眼角的餘光可以看到莫董事長的一舉一動，比如那杯茶正在慢慢的，慢慢的靠近嘴脣——

“嘭”，房門又是一開，緊接著便是洪亮的聲音，“爸！”

突然而然，莫天行又是專注的“心分二用”，滿了大半的茶杯掉在桌上，滾到地下，嘩啦的清脆響。

莫董事長工作時候不喜歡被他人打擾，有人突來，莫天行首先是緊皺眉頭，當他聽清、看清，便轉爲笑容。

“原來是莫凡啊，這麼急匆匆的，嚇我一跳。”辦公的桌子雖然溼了，但沒傷到兩邊的文件，即使傷到了，莫天行對兒子最多是兩三句的訓斥。

相對於莫董事長，突有人來，這名侍者震驚的緊，不過禮貌的他很快便整理好心情，回過頭來收拾水跡，而且不忘給董事長再斟上一杯茶。

有了父親的問話，便有莫凡嘻嘻哈哈的答話，而就在父親的手又伸向水杯的一刻，莫凡擡手，“等等。”

兩個字，莫天行與侍者的動作皆是一頓，搶過茶水，莫凡讚了一聲“好香”之後，送到侍者面前，“你也很辛苦了，請你喝。”

兒子奇怪的舉動，莫天行看在眼裡卻沒有說什麼，因爲他不相信莫凡會與一名普通的侍者無理取鬧。

慌張的神色，侍者後退一步，並且擺手，“不不，少爺，就我的身份怎麼配喝董事長的茶，您饒了我吧。”

莫凡搖頭，“今天我特批，你喝上這一杯，本月的獎金翻倍。”

“不，不不不。”侍者又是後退的數步，但茶杯與自己的距離從沒有拉大過，直到他再也退不出步子，個人已是背靠牆壁，而莫少爺依舊站在他身前。

“怎麼，我看你的意思是不敢喝？”莫凡端著茶，勾著嘴角。

“沒，沒有。”說到此話，侍者已經低下了頭，左手向下兜兒裡摸。

“別動。”

黑洞洞的槍口，莫凡一手端茶杯，當然也有一隻空閒的手，侍者聽聞緩緩的擡起頭，一柄紅色的勃朗寧幾乎貼在自己的眉心，不管這柄手槍是一件漂亮的藝術品還是別的什麼，是槍都能殺人。

這時莫天行也走了過來，莫凡已沒有第三隻手，他便幫侍者掏出兜口裡的激光槍，看了看，後拋出老遠。

“撲通”，不用其他審問，這已足夠說明一切，侍者跪在地上一面痛哭，一面求饒，求饒的內容大約就是，自己跟了大老闆這麼多年，一時迷了眼睛，希望能留下一條命來。

既然是兒子發現的事情，莫天行旁邊一站，將主動權全部交到他的手裡。

看父親對自己點了點頭，莫凡微笑，頂在侍者額頭的手槍沒有一絲顫抖，“你的性命對於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對你上面的那一位也如是，所以我現在問什麼，你最好如實回答，不然我就會扣動扳機。”

“是的，是的！”就算金山銀山，沒有命了也花不了，侍者哪有說不的道理。

“爲什麼在父親的茶裡下毒？”莫凡的第一個問題。

“我沒！……”本能的狡辯，感覺到額頭的槍口又緊了緊，侍者老實的說，“受人指使。”

“那麼，那個人是誰？”莫凡沒指望一次性得到答案，便逐步突破。

聞言，侍者又是不敢擡頭的動作，他在苦思，思考很多很多事情，大約兩三秒的時間給出答覆，“他是我的一名高中同學，當時就是學校的一霸王，走出校園就混黑社會了，前幾天他找上我，跟我……跟我說了加害董事長的事情……”

搖頭嘆息，莫父忍不住道：“我記得你叫重陽，因爲你是重陽節那天出生的。雖然你在莫氏的身份並不高，但我虧待過你麼，每月發你的工資、獎金少，不夠養家餬口？”

莫董事長有些江湖人的性子，只要公司在盈利，發給下面的絕不少，他問心無愧，若是如此還會出現背叛，那就是人性的問題了。

槍指著重陽，莫凡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滿足於自給自足，有些人更愛那些能力之外，看得見摸不到的東西。”

“我開始有拒絕！”侍者重陽紅著臉，“開始我有拒絕，畢竟董事長對待下屬很好，可是他用我的家人做威脅，他是個亡命之徒，我也沒辦法。”

“你那個高中同學叫什麼？”莫凡的第三個問題。

“他叫高童。”

問題大約就到這裡，莫凡進步在侍者的另一口袋中摸索了一番，確定他的身上沒有兇器，便放下來了槍。

“你可以走了。”

三個問題換一條命，侍者重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莫凡再說“難道還要我送你出去”，他立刻跑出門去。

謀殺，而且是謀殺莫氏的董事長，能有條命走出莫氏大廈，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