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在山洞裡到處尋找那65級的NPC的住處。
轉過幾處石堆,張重終於在一處泉水旁看見自己要找的人。
幾日以來一直都在玩遊戲,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張重原本不愛說話的性格也有了點改變,變的和修羅V驚雷一樣說話直接,變個和龍域逍遙一樣豪爽,變的心中也有了一份江湖豪客的江湖心。
“20級嶽無”
“怎麼只是一個20級的老頭?”張重很奇怪,怎麼會出現這麼樣的一個NPC。
那老頭是乎剛剛纔感覺到張重的出現,先是微微一楞,然後有點苦笑的喝了口桌前的茶水,道:“你就是外面那些人派來拿嶽王劍的把?”
“恩”張重點點頭。
“50年了,真是彈指一揮間,沒想到外面的那些人還記的那些約定。”老頭說著說著眼睛有點發紅,摸了摸腰上的嶽王劍,“看來宋國又到了生死邊緣。”
張重沒有說話,只是暗暗感到奇怪,這個只有20級的嶽無竟然就是蚩尤洞主?
嶽無依然坐在石椅上緩緩的說到:“我本是嶽大帥軍中的一個槍兵,那時候我還沒有名字,每天只記的練習槍法和殺金狗,不知道哪一天我們先鋒營誤進了小商河,結果全軍覆沒,楊先鋒戰死。”嶽無又喝了一口水,渾濁的眼睛有點清亮了起來。
“這嶽王劍就是嶽大帥發給楊先鋒的令牌,可是都死了,那一場我們先鋒營的300全部戰死,可是,楊先鋒卻說,我們岳家軍的人可以戰死,但我們岳家軍的面子不能丟,這個嶽王令也就是你們想要的嶽王劍卻不能落入那金狗的手中,結果我們100人拼死往外衝。”
“人太多了,到處都是人。。。”
老頭陷入了回憶。
陣陣清風掠過,諸月鎮的天空亦顯得有些肅煞,箭頭、軍旗、斷刃、碎甲,屍骸滿地。
楊再興身披白袍魚鱗甲,傲然端坐於馬上,金色的丈八長槍的槍尖不停有血水滴下,他高聲道:“速速清點人馬。”
身旁親衛蔣捷道:“我部損傷不過十餘人,但擊破的卻是金兵的五百人隊。人說金兵善戰,最近幾役看來也不過如此。”
楊再興道:“那是我們發現敵軍在先,先發制人的結果,更何況我軍三百人全是騎兵。”
另一個親衛杜飛笑道:“小的卻覺得這是因爲我們有將軍在,此次回營,嶽爺定有重賞,弟兄們高興著呢!”
說到能在嶽帥前記功,楊再興亦不禁露出笑容,笑道:“我們弟兄作先鋒,自然要拿出尖刀的樣子來。要不然嶽帥帳下猛將如雲,何必用我?”他望了望逐漸轉陰的天色,問道:“這像是要到小商橋了。”
蔣捷道:“將軍說得不錯,我們因爲追擊敵軍,現在的位置離嶽帥的中軍偏遠了一些。”
楊再興微微皺眉,沒來由的心頭一緊,爲何會有危險的感覺?他緩緩道:“嶽帥既命我等爲先鋒,直指朱仙鎮,遠離中軍也是在所難免。衆軍士掃蕩戰場,準備離開此地。”
他話音未落,前方探馬飛馳而來道:“稟告先鋒,小商橋附近發現大量金兵,足有數萬人!其主力正向我軍展開包圍!”
楊再興縱馬直上遠處的高坡,果然前方塵土高高揚起,數千金兵的先頭部隊正浩蕩而來。他高舉手中的大槍道;“放棄所有繳獲,全軍上馬!部隊集合在我身邊,準備對金兵進行突擊!”
“是!”數百軍士轟然領命,先前收拾起的旗幟甲冑盡數拋棄。
楊再興望著前方金兵整齊的軍容,不由想到:“這難道是兀朮有計劃的合圍?”但他隨即嘴角露出殘酷的笑意,即便對方真的有備而來,又何懼之有。他輕撫戰馬的鬃毛,高聲道:“全軍跟隨我的馬頭,我衝向哪裡,全軍衝向哪裡!不可掉隊,不可對敵人手軟!”
蔣捷、杜飛齊道:“請將軍放心!”
楊再興望著逐漸靠近的金兵,慢慢將大槍指向浩蕩蒼穹,身後三百騎兵緊握兵刃蓄勢待發。前方的金兵逐漸靠近,數千人一起行進發出的響聲,讓風都變得更爲急促。楊再興冷冷地望著金人,輕輕拂去胸前問心鎧上的塵土,舉向空中的大槍朝前一指,高喝道:“衝鋒!”
三百大宋騎兵一齊發出怒吼,如出硤的猛虎般掠向前方的金兵。那向宋軍靠近的金兵千戶長亦高喊一聲,率領本部人馬向前衝來。
楊再興飛一樣地衝至那千戶身前,大槍帶起一片霞光,無可阻擋地刺入對方胸膛,那金人兵器都來不及舉起就被刺落馬下。楊再興高喝道:“大宋楊再興在此,擋我者死。”他身後的騎兵如鋒利的尖刀一下插入千餘金兵之中,金兵的陣型立時錯亂。
楊再興的大槍翻飛而起,一馬當先在敵軍衆左衝右突,蔣捷、杜飛分別護在他的左右,三百人馬好像三百天兵從天而降,千餘金兵轉眼就被殺散。楊再興率領衆人衝殺出數裡,忽然從戰陣的側後方有隆隆的馬蹄聲響起。
杜飛叫道:“又是一個千人隊,都是騎兵!”
楊再興豪笑道:“隨我來!”竟然毫不退縮,調轉馬頭向著那金兵的千人騎兵隊衝去。
那金兵的千人騎兵隊,並沒想到這進入包圍的宋軍還敢主動進攻,領兵的千戶斡犁花叫道:“放箭!”
箭雨撲面而來,楊再興人單人獨騎衝在隊列的最前面,手中大槍如風車般舞動,化作無數金色的蓮花,箭矢未及近身就被罡風擊落,眼中殺氣涌現將斡犁花牢牢鎖定。那強大的氣勢把金兵生生迫開,那原本嚴整的騎兵隊如海浪般分出一條道路。
斡犁花大駭,舉起手中大弓對著楊再興面門就是一箭,那羽箭在空中忽然一支化作七支,分射楊再興全身。
楊再興輕聲道:“風起。”槍風破空而起,七支羽箭同時被擊落。楊再興人馬合一,轉眼就到了斡犁花的面前,大槍穿透鎖甲破胸而入。斡犁花大吼一聲雙手抓住槍桿,卻被楊再興用槍挑起……
嘭!斡犁花人在半空被一槍擊成碎片,殘肢斷臂支離破碎地落在地上。楊再興傲然望向四方的金兵,高喊道:“大宋楊再興在此,誰敢與某一戰!”那喊聲遠遠傳了出去,四下的金兵紛紛爲之色變。
二十里外,小商橋金兵大營。
哈迷蚩笑道:“不出大帥所料,岳飛的先鋒果然是楊再興。我們這個埋伏佈置的值得了”
金兀朮站在地圖前,沉吟道:“雖然料到是他,真要捕殺卻非易事。”
哈迷蚩笑道:“幾萬人佈置好了殺他一個,一個楊再興又能如何?”
金兀朮看了哈迷蚩一眼,淡淡地道:“希望如此。”
此時帳外小校來報,斡犁花陣亡。
哈迷蚩偷偷觀察金兀朮的面色,卻見金兀朮面無表情地望著地圖,似乎方纔的消息根本沒有聽到,他深深一禮退出大帳。
帳外靜靜站著一男子,這男子身軀雄壯,長髮披肩,野性的臉龐嵌有一對像淡藍的閃亮眼眸,沉聲道:“軍師,檀羽揚請戰。”
哈迷蚩皺眉道:“大帥不是不讓你去嗎?”
檀羽揚笑道:“聽說圍住了楊再興,末將就忍耐不住。”
哈迷蚩道:“沒有大帥的命令,你哪裡都不能去!你師傅沒到之前,萬一有閃失……”
檀羽揚傲然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吧?”
哈迷蚩道:“絕對不行。”
忽然,金兀朮在帳內道:“由他去。”
檀羽揚喜道:“多謝大帥。”
金兀朮道:“將軍切記,楊再興是一頭猛獸,對付猛獸只能一擊致命,不然反受其害。”
檀羽揚道:“大帥放心!”
哈迷蚩目送檀羽揚離去,低聲道:“若真的出事,如何向他師傅完顏明玉交待?”
金兀朮淡淡地道:“有些人不相信世上有萬人敵一說,你一天不讓他遇到挫折就一天不會清醒。”
哈迷蚩道:“可是有時遇到挫折就意味著……”
金兀朮打斷他道:“人誰無一死?”
哈迷蚩在心中嘆了口氣,大帥比起當年變了不少,從當年馬踏黃河橫掃汴梁,到如今與岳飛對戰節節敗退,不知不覺間天下大勢變得完全不同。
金兀朮看著兵器架上驚天斧,沉聲道:“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今天楊再興必須死,殺他如斷岳飛一指!”
此時,金兵第三個千人隊正在楊再興的槍下潰敗,而楊再興麾下的三百人馬亦已減員至兩百人。
蔣捷驚道:“將軍!前方又出現了金兵!”
杜飛道:“我軍已被金兵包圍!”
楊再興緩緩道:“衝出去!”
蔣捷、杜飛齊道:“好!”二百多人一起吶喊,飛速向金兵衝去。
突然一支狼牙箭飛射而來,正中杜飛的面門,杜飛大叫一聲跌落馬下。楊再興勃然變色,想要去救卻被金兵纏鬥住,兩旁金兵蜂擁而上,杜飛被亂刀砍死!楊再興狂吼一聲,掌中大槍變得赤紅,楊家槍之“殘陽”轟鳴而起,紅纓綻開帶起漫天血色,左右十餘名金兵盡數斃命!
左右的金兵一個個捍不畏死地衝殺上來,楊再興雪白的戰袍上沾滿血跡,他帶領軍士奮力衝殺,所到之處屍橫遍野,可是金兵卻是越殺越多。前方一金兵大將連續砍翻了數名宋兵,楊再興挺槍向其迎去,只一個照面就將對手刺於馬下。
前方旌鼓大作,數員金將縱馬而來,蔣捷道:“是雪裡花南,雪裡花西,雪裡花東,雪裡花北兄弟。”
楊再興冷笑一聲道:“他們是送人頭來的!”他胯下坐騎如風而起,猛衝向那數量龐大的金兵大陣,四員金將大叫著衝出軍陣,各舉大刀、狼牙棒、三股託天叉、齊眉棍,分從四個方向圍住楊再興。
楊再興哈哈大笑,丈八長纓上下翻飛,名振華夏的楊家槍法變化多端,一桿槍竟然將四名金將牢牢罩住。
雪裡花南,雪裡花西,雪裡花東,雪裡花北兄弟都覺得對方的主攻對象是自己,一個個怒吼著向後飛退……
楊再興面色一寒,朗聲道:“奔流!”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燦爛的槍影如黃河決堤般涌向四方!大刀、狼牙棒、三股託天叉、齊眉棍同時飛向天空,那四員金將同時跌落塵埃。
一槍擊斃四員大將,金兵終於退卻,而此時楊再興身後的宋軍只剩下百餘人,蔣捷也已身受重創。
“蔣兄,你怎麼樣?”楊再興急道。
蔣捷苦笑道:“只怕……跟不上將軍了。”他被一矛刺入小腹,腸子都流了出來。
楊再興握著蔣捷的手,怒道:“不許你說這種話,我們說好了無論到哪裡都並肩作戰。我們當年一齊去汴金,一起投奔楊幺,一起參加岳家軍……”
蔣捷笑了笑,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和楊再興一起去汴金考武狀元,當楊再興在小校場初遇岳飛,決定放棄武狀元回鄉再練武藝時的情景:
楊再興擦拭著大槍,笑道:“此次雖然不曾奪得狀元,卻已領教天下英雄。”
“天下英雄?你都不曾正式參加武科舉。”蔣捷不解道。
楊再興微微一笑道:“嶽鵬舉就是天下英雄!”他目光望向遠方,露出深深的敬意。
蔣捷從沒見過楊再興如此讚賞一個人,而多年之後那個小校場裡的岳飛,不僅成爲名震天下的英雄,更是抗金最後的希望。
“再興,要活著回去,嶽帥需要你。”蔣捷說完,緩緩閉上雙眼。
楊再興虎目中流出兩行熱淚,他想到的不僅是多年的兄弟蔣捷,更有自己家中的妻兒。
身邊軍士道:“將軍!金兵又來了!”
楊再興手中大槍猛地握緊,帶領軍士衝向山坡。舉目望去四面八方都是金兵,那號角聲遠遠傳了出去,足有數萬之衆。楊再興恨聲道:“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那是沒出息人說的話。”
身邊一宋軍道:“全聽將軍號令!”
另一宋軍笑道:“殺到現在,早就夠本了!”
楊再興虎目顯出睥睨天下的豪情,哈哈大笑道:“弟兄們,那麼多金狗,我們去殺個痛快!”戰馬四蹄展動向坡下衝去,而山坡下鋪天蓋地的金兵亦向他涌來。當先數名百夫長高舉長矛衝上前來,楊再興躍馬挺槍迎上前去,大槍直接命中對方咽喉,轉眼金兵陣前十數騎皆被挑翻在地。但漫山遍野都是金兵,楊再興陷入重重包圍之中,他那條大槍如蛟龍般舞動,長槍一出必掃倒一片,一收又帶翻一片。
突然一道燦爛的刀光從楊再興的背後閃現,楊再興一側身反手就是一槍,“當!”大槍正刺在盾牌之上,長槍被盾牌擋開,楊再興的戰馬呼的前衝,堪堪避過刀鋒,鮮血從背脊上流淌而下。
楊再興冷笑道:“好刀法,來人可報姓名!”
那長髮披肩,淡藍眼眸的金將左手持盾,右手握刀,傲然道:“完顏明玉座下,檀羽揚!”
“好!”楊再興深吸口氣,槍鋒帶起一陣尖銳的嘯聲,大槍如狂龍一般席捲而起!“咚!咚!咚!”長槍擊中銅盾,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檀羽揚在亂軍之中上下翻飛,不求速戰,單求拖住楊再興。而楊再興身邊的宋軍則越戰越少。
楊再興忽然收住大槍,不再追擊檀羽揚,轉而面對其他金兵,大槍所指血肉橫飛。
檀羽揚臉上露出異色,對方究想什麼?但不管如何,楊再興露出的破綻越來越多,難道他累了?檀羽揚在楊再興的身後不停晃動,握刀的右手蠢蠢欲動,他是否故意引誘我去進攻?他又有些遲疑,摒住呼吸,消失在人羣中。
不停的有金兵倒在楊再興的槍下,而楊再興身邊的宋軍也越來越少,此時前方一金兵千戶長矛猛刺過來,楊再興一個沒留神,肩膀上被刺個正著,楊再興大吼一聲,猛向前衝,將那千戶刺落馬下。
突然,檀羽揚詭異的身影出現在楊再興的側後方,那鋼刀斜肩砍背飛速劈下……
楊再興眼中殺意涌現,沉聲道:“塵自歸塵,土自歸土!”他大槍一立,戰馬猛地調轉,身體四周氣流涌動,四面八方幻出大片的華彩,楊家槍之“回馬槍”驚現小商河戰場,長八長纓如展翅而起雄鷹斜刺而出,彷彿突破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在鋼刀落下前貫入檀羽揚的胸膛。
對手竟然故意受傷,引誘自己出手……檀羽揚難以置信地望著穿透盾牌,貫體而過的長槍,終於明白之前金兀朮的話:“楊再興是一頭猛獸,對付猛獸只能一擊致命,不然反受其害。”他失望地跌塵埃,不甘心地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