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飛雪一席話，驚呆冰族衆族老。
“你的夫君？你是說信天那個小子嗎？”冰翔愣了一下突然尖叫道，“這怎麼可能？他一個萬寶境的小子而已，怎麼可能滅殺六千萬魅族天君修士？！”
實在太聳人聽聞了，不只是冰翔不相信，連納蘭無雙都不敢相信。
“飛雪，你說真的嗎？”納蘭無雙語氣有些嚴厲，“爲了嫁給信天那個小子，你撒謊都不撒個靠譜點的嗎？”
即使如納蘭飛雪所說，有那個什麼“霧與火”奇陣，納蘭無雙也決計不相信信天能滅殺六千萬的魅族天君修士。
神經正常，都不會信。
“哼，飛雪，爲了嫁給那個人族小子，你是費盡心機啊！”對於納蘭飛雪，冰翔已經心生殺意，說話自然也不再留顏面。
“冰老，我說的是事實。”面對質疑，納蘭飛雪卻是坦然自若，“而且，我已經是信天的妻子。”
對於納蘭飛雪和信天的大婚，雖然有著衆多的“鐵證”，但包括納蘭無雙在內，冰族高層都選擇性無視。
即使不考慮姜無涯的因素，在冰族高層眼裡，信天配不上納蘭飛雪。
僅僅萬寶境的修爲，好像也沒有什麼大的背景，僅憑傳說中的“傳奇”級別的資質，有什麼資格迎娶冰族聖女？
提鞋都不配。
有些族老像冰翔這種，甚至認爲，納蘭飛雪就算是嫁給姜無涯都比嫁給信天要好無數倍。
最起碼，姜無涯還是天尊絕頂強者，放眼整個冰族，都算是沒有對手。
嫁給信天，能有什麼好處？
“祖師，如果我說的是實話——”對於冰翔冰韻之流怎麼想，納蘭飛雪根本就無所謂，她在意的只有納蘭無雙，“如果一切屬實，您是否就認可了我和小天的事情？”
嫁給心愛的人，卻得不到家裡人的祝福，這絕對是人生一大憾事，納蘭飛雪真心不希望自己遇上。
“如果一切屬實……”看著納蘭飛雪極爲認真的眼神，納蘭無雙心中一動。
一個萬寶境修士，無論採用什麼辦法、手段，能一舉滅殺六千萬的魅族天君級修士，那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足以彪炳整個無盡星海的史冊。
若信天真的妖孽至此，也許真的算勉強配得上納蘭飛雪了。
但納蘭無雙不可能僅憑資質就認可信天，作爲冰族的族長，納蘭無雙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
在她看來，冰翔雖然無恥，但有句話倒是說對了——作爲冰族的聖女，本身就有義務爲冰族做出犧牲！
一個人族的萬寶境小子，無權無勢，沒有根基，平白將聖女嫁過去，冰族不能從中獲得一點點的利益，族老會這一關是無論如何都通不過的。
尋常人家嫁女兒都要收取聘禮，何況一個種族？
“飛雪，我明白你的心思……”納蘭無雙斟酌說道，“如果真如你所說，信天一舉滅殺了六千萬魅族天君修士，資質這一關，我就算他過了！”
納蘭無雙說得極有技巧，話裡有話，但能得到這初步的承諾，納蘭飛雪已經極爲滿意了。
“祖師，你就信我吧，小天的能量，絕不止於此！”納蘭飛雪一臉驕傲，“什麼姜無涯之流，給我的夫君提鞋都不配！”
納蘭飛雪的話說得一衆冰族族老牙根都直泛酸，連納蘭家族的一位五星天尊納蘭英都實在看不過去了，“飛雪，一個女孩家，沒有得到族內認可，不要一口一個‘夫君’地叫……”
然而她話未說完，就被落雪城外劇烈的動靜給打斷。
“轟——”
像是一個巨大的白色氣球突然爆炸，落雪城下的白色濃霧團瞬間膨脹了好幾倍，原本雪白的顏色也在轉瞬間變成一種詭異的灰敗。
更讓納蘭無雙等心驚的是，那種原本只是隱隱約約的死氣，也迅疾變得濃重而詭異起來，即使相距甚遠，納蘭無雙等冰族族老都感到一陣陣的氣血不暢。
似乎生命力都徒然加速流逝了一般。
“發生什麼了？！”納蘭無雙等神識大開，向下方全力掃蕩起來。
死氣，死氣，死氣……
死亡的氣息，不僅將落雪城下的戰場全部覆蓋，還蔓延出幾倍遠的距離，將不遠處的大量冰川都籠罩了進來。
“看那冰川——”冰韻突然一聲低喝，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至極的現象，“冰川的顏色，瞬間變成灰色了！”
不用冰韻提醒，納蘭無雙等都是震驚地發現，一個眨眼的時間都沒到，被“灰霧”籠罩之後，原本殷紅如血的冰川都變成了死氣沉沉的灰色，如同被“灰霧”浸染了一般！
“太可怕了！”這些雖然都是天尊級的超級強者，但如此詭異的一幕還是頭一次見到，忍不住地倒吸冷氣。
“還好，我族修士似乎被隔離開了……”納蘭無雙一邊拍了拍胸口，一邊慶幸道，“若是被那股灰霧籠罩的話，我族修士命不久矣！”
白霧變成灰霧之後，顯然變得極度的危險，那種詭異的死氣，只要接觸其上，都能渲染成死氣沉沉的灰敗。
納蘭無雙深信，要是冰族的修士被灰霧覆蓋，天君級的修士必定完蛋，就算是天王級的強者，都不可能全部安然無恙！
“祖師，我早就說過，夫君的見面禮絕不僅僅是那六千萬魅族天君修士的生命！”這種死氣納蘭飛雪實在太熟悉了，自己身體內就有，只是威力要小得多，“這股死氣過後，魅族大軍至少要折損三成以上！”
“折損三成以上！”納蘭無雙這次真有點相信了，“那個信天，真的有如此手段？！”
三成，那就至少意味著一兩個億的天君境修士，甚至可能還有好幾萬的天王級修士，能一次滅殺這麼多的強者，放在之前納蘭無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不要說自己，就算是冰族的“冰雪神王”，在萬寶境是都絕對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這太變態了！
然而，納蘭飛雪所說的“三成”，實在大大低估了這股驚天死氣的威力。
按照信娃所說，這些死氣，幾乎是萬化寶界九成九的“庫存精華”，這驚天的威力，是靠著更加驚人的投入換來的。
這些死氣都是來自死氣更加精粹的死魂界，這些“精華”一次性釋放之後，再聚集到原來的水平，恐怕至少要消耗成百萬上千萬年！
爲了最大限度地滅殺魅族修士，信天這次真是壓上了血本。
這樣驚天動地的一幕，自然也真正震動到雪白宮殿中的姜無涯、水木羊。
“不好！”
白霧變成灰霧，而偏偏冰族修士那一部分的白霧沒有絲毫的變化，姜無涯就立刻意識到情勢不對。
待注意到那些血紅冰川都瞬間變成死灰色，姜無涯就再也坐不住了。
“公羊兄，諸位尊者，都隨我一起出手，拯救我族戰士！”姜無涯直接向所有天尊傳音，整個人也瞬間在宮殿中消失不見。
下一瞬間，姜無涯的身體就出現在落雪城外的巨大戰場。
死氣、死氣，還是死氣。
感知所到之處，都是詭異而濃烈到極致的死氣。
對於這種死氣，別人也許不太瞭解，但親自將納蘭飛雪鎖困在灰河深處的姜無涯，實在再清楚不過。
這種死氣的氣息，和灰河深處那種死氣簡直是如出一轍，甚至還要隱隱更加精純一些，也更加致命一些。
“哪來的這麼多致命死氣？難道生界和灰界之間的界限又到了貫通的時候了嗎？”姜無涯心神不定。
作爲絕頂天尊、準無敵天尊，還是姜族真正的核心大人物，姜無涯知道很多無盡星海的辛密之事。
據他所知，無盡星海這個生界，與灰河所在的灰界，本來就是一個空間，每隔一定時間就會貫通一次，只是這個“一定時間”，相當遙遠罷了。
但怎麼算，距離生界灰界貫通的日子都還差得太遠，姜無涯實在不明白這些精純致命的死氣，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現在的重中之重，是救人！
姜族大軍整個地被覆蓋在濃重灰氣團之中，根本就不用想，裡面衆多的姜族族人此時都面臨著巨大的危險。
哪怕是天王級的強者都是如此。
這些可都是姜族的精英，也是姜無涯的個人班底，如果損失慘重的話，姜無涯就真的要吐血而亡了。
“諸位，拜託了，盡全力將灰色濃霧裡面的族人都救出來！”這個時候，姜無涯也沒有絲毫上位者的架子，語氣頗爲誠懇，“還有水木家族的朋友，幫姜某這個忙，必有重謝！”
“好說！”衆多天尊都紛紛響應，連水木羊和水木家族的其他近百名天尊都瞬間忙活開來。
脣亡齒寒，這些雖然都只是姜族的精華，但若是損失太重，對他們在冰域大陸分一杯羹顯然極爲不利。
救人而已，又不是去拼命，還能收個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爲？
這種程度的死氣，對於天級修士確實致命，但對天尊卻危害不大。
“好像不太妙——”但緊接著，水木羊的話就讓姜無涯等姜族天尊如墜冰窟，“我怎麼，感覺不到一絲的生命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