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漸漸凝實,甘苦鳴盯著紀霄,目光中透出一絲親切,微微點頭。
隨后大手一揮,一架通體玄白,周身圍繞五色氤氳之氣的小型飛舟突兀出現(xiàn)在空中,甘苦鳴一個閃身,人已到達飛舟甲板之上。
……
四個時辰后,大比擂臺,魏明單手一翻,一道青色雷霆如龍而出,對面一人大驚失色,連忙御劍格擋,卻是毫無用處。
轟的一聲,雷霆席卷全身,陣陣**,包括手中飛劍,靈力濺射,那人只感覺身體一陣痙攣,動彈不得,隨后大叫倒飛出去。
魏明看著水幕上自己的排名再一次升高,以及那座樓里的兩個眼神,一個殺氣如火,一個幽怨復(fù)雜,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摩龍,給我等好了!”
隨后翻身躍下擂臺,驚起臺下片片驚呼,太強了!
魏明無意享受這種受人羨慕的目光,獨自離去,第二輪的規(guī)則是一人一天一場,這大比至少還要持續(xù)一個月才會結(jié)束。
隨著魏明的離去,比賽繼續(xù),又是一陣陣驚呼贊嘆,進入第二輪的新星們個個卯足全力,爭取挺進前十。
在這種高昂氣氛下,紀霄的離去也許會惹得一些人注意,但卻激不起太大漣漪,那曇花一現(xiàn)的新星或許很快就會磨滅在眾人的記憶中。
秦羽和薊石磊二人似乎對此事漠不關(guān)心,對于紀霄的離去絲毫不做任何反應(yīng),好像紀霄從未出現(xiàn)過在他們的世界里,秦羽總是一張冷臉,而薊石磊嘴角的邪亦笑容依然那么顯眼。
相比于這些人的反應(yīng),倒是有些許關(guān)注紀霄的高層反應(yīng)更大一點。
負長恩站在主峰大殿外,遙望宗內(nèi)諸峰奇秀,山水氤氳,輕搖折扇,一襲長衫,周身縷縷青煙飄過,淡淡林院花香。
超凡脫俗,莫過于此。負長恩終究是這蓮華掌門,是金丹修士,人中翹楚,縱使甘苦鳴同樣身為大修士,動作又怎能瞞過他?
他眼神平靜如水,風吹衣襟隨性擺動,手中暗暗掐算,對著甘苦鳴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
瞇著眼睛道:“狂石甘鳴,希望師叔的卜算是對的……”
三個月后。
天穹之上,一架白玉飛舟踏云急行,陣法光芒四散張揚,地下的低級散修一旦看到,不管是有多重要的事情,莫不是惶誠惶恐的乖乖停下,等飛舟過去才敢繼續(xù)。
因為這飛舟的寶光四散,流光溢彩,看起來起碼是一件上品靈器,屬于金丹大修士才有資格擁有的寶物。
這便是金丹大修士的威懾力,在這偏僻的修真界一隅,化嬰多閉關(guān)苦修,金丹大修士便是絕對的話語權(quán)。
紀霄坐在舟前,對這一幕看的仔細,不禁幻想起自己成為金丹的那天。
上飛舟已經(jīng)三個月之久了,金丹座駕的速度是紀霄御劍的不知道多少倍,此時早已超過十萬里,對凡人來說這可能是傾其一生也走不完的路程,即使對修真者來說,也是不短的距離。
至少早已離開妖妖森林的外圍,紀霄此時有無數(shù)個問號,但始終沒敢問出來,因為那個人始終像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令他琢磨不透。
若不是帶著許多干糧和辟谷丹,紀霄還不知道能不能堅持這三個月。
……
“甘叔,我們到底是要去哪兒?”
“鐵黎?!?
甘苦鳴淡淡出聲,紀霄先是驚愕,沒想到甘苦鳴竟回答了自己,隨后就是疑惑不解,這名字自己從未聽說,更別談要去了。
“鐵黎,是哪里?”
“一個修仙國家,名為鐵黎,那里是你要去的,在那里修煉。”
甘苦鳴本是一直背手站在舟首的,此時回頭看著紀霄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繼續(xù)說道:
“在中古,鐵黎還不叫鐵黎,它有另一個名字,那是無數(shù)地域的人們都向往的神圣之所,被稱為,大秦!”
“大秦……”紀霄喃喃低語,不知為何,只聽這名字就是有一股不知所來的親切感。甘苦鳴目視前方,呼嘯狂風,卻吹不動他一根頭發(fā)。
“那是人族最輝煌的時代,萬族伏首,莫不稱臣。大秦帝族誅萬世妖姬,滅滄海桑田,征戰(zhàn)天下,憑借血與火,讓大秦屹立云天。”
甘苦鳴眼中盡是自豪,訴說著這塵封的往事,一字一句,深入人心。紀霄聽聞大秦,心中不禁熱血沸騰。
“大秦的央央鐵蹄踏遍流砂,劍鋒所指,眾生膽寒。每一個大秦的正規(guī)鐵騎都在戰(zhàn)爭的洗禮中被萬世敬仰,他們用千萬年不休的征戰(zhàn)奠定了人族的昌盛?!?
“那時的人族被稱為華夏人族,大秦帝族帶領(lǐng)著整個華夏人族結(jié)束了漫長的壓迫,建立制度,繁衍生息,我們都是大秦的后代,大秦人皇的后代!”
甘苦鳴說到興起竟伸出雙手招搖,完全不顧身份,可見他內(nèi)心對于大秦的自豪。紀霄也是一陣心神激蕩,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面的故事。
“大秦帝族落在九黎之地,昔年翻云覆雨的大秦萬將受封與此,九黎就是人族的圣地,也是最強的存在,只要九黎在,萬族只能臣服,九黎,就是大秦!
可惜,外患解決就是內(nèi)亂,萬將與人皇爭奪大位,決戰(zhàn)星空,撕裂界壁,致使人皇不知所蹤,同時流砂域被狂暴的世界之力摧毀成五個大陸,大秦疆土分崩離析,
萬將為了眾生,生命獻祭,穩(wěn)定了世界之力,萬族乘機崛起,大秦徹底滅亡,帝族消隕,九黎變成如今的鐵黎……”
聲音漸漸變得沉悶,甘苦鳴臉上盡是悲苦,并且情發(fā)心內(nèi),真摯無比。
紀霄也是惋惜,那沿路的景色此時也變得昏暗,昔年縱橫寰宇的大秦就因為此消亡,那泱泱鐵騎就因為此沒落人間,大秦疆土被萬族瓜分,好一個噓噓感嘆。
“那鐵黎……就是九黎嗎?”
“九黎早就不在了,現(xiàn)在它,只是個普通的國家,雖然還有許多修仙者默默守護它……”
甘苦鳴輕嘆,紀霄怔了一下,隨后沉思起來。
是啊,縱使輝煌無限那又如何?當它作為大秦的時候,九黎還是九黎,當大秦不在,也就沒有九黎了……
一時間陷入沉默,只剩下天穹上飛舟的轟響,良久,日落月升,真正陷入黑暗,雖然對于修真者來說,黑夜與白天無異,但孤月寒霜,依然顯出一絲凄涼。
紀霄忽然明白為何會對大秦這兩個字感到親切,因為他是人皇的子孫,是大秦的子孫,那種歸屬感從出生起就刻在骨子里,因為他是華夏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