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梆子,我可是戰堂少堂主,想欺負人你也不長點眼力見,挑挑對象。”姜天亮笑著說道:“讓我想想,作爲藥庫長老,家族重要管理者,瀆職貪墨,擅動私刑,把你告到刑堂去,你會受到什麼樣的制裁?首先你這藥庫長老一職肯定會被撤掉吧,會罰沒藥材配額幾年?被幽禁贖罪洞幾年?”
姜昌德冷笑道:“小子,帽子扣的倒是挺大的,可是你就那麼自信,拿捏到了我的短處?”
“事實俱在,宗法威嚴,你還妄想狡辯?”
“小子,你之前雖然有幾分修煉天賦,可到底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子,還嫩了點。你說我動用私刑,可你看看你月姨身上可有一點被行刑的痕跡?”
姜天亮看了看,月姨身上還真毫髮未損,看來之前姜昌德雖然把她拿下了,卻並沒有動粗。
姜昌德繼續說道:“我拿下她只是要把她送到刑堂而已。如你所說,宗法威嚴,她既然衝撞了我這個長老,難道我還不能追究她的責任了?至於你所說的瀆職貪墨嘛……”
說到瀆職貪墨,姜昌德故意拉長了話音,等著姜天明提問,可是姜天亮哪有這麼配合這個老梆子,他只能自己把話接下去:“我縮減你的藥材配額,不僅不是瀆職貪墨,反而是……把他和這個女人一起拿下,送到刑堂問罪!”
姜昌德在即將揭曉答案的時刻,突然話語一轉,大手一揮,要拿下姜天亮。
姜天亮被這老梆子的突然轉變唬得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奉命的藥庫護衛給拿下了。當然,即使沒有發愣,以他現在的狀況,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不可避免地,毫無修爲的月姨也被他們再一次地拿住了。
“小子,不要以爲你有一個戰力不俗的老子就飛揚跋扈,在本長老面前囂張擺譜,要治你,法子有的是。”姜昌德冷笑道。
“老梆子,你可別後悔!請神容易送神難,你現在要拿住我容易,到了刑堂凌青堂主那裡,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姜天亮已經從發愣中清醒過來了,看姜昌德有恃無恐的樣子,心裡有些波瀾,總覺得哪裡不那麼正常。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
“呵呵,小子,到了刑堂那裡怎麼說自然不用你操心,你最好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你擅闖藥庫重地,一再冒犯我這個藥庫長老,罪行可不輕。”姜昌德呵呵一笑,胸有成竹說道。
“那你也不怕我爹歸來找你算賬?”姜天亮真的不那麼淡定了,直接搬出了他那兇猛的老爹做附身符。
“哈哈哈,你這是在威脅我麼?”
姜天亮沒有說話,可是那神情明顯是默認了。
姜昌德不屑道:“以前我看在他年輕一輩不懂規矩的份上,還會讓著他幾分,現在?哼哼……”
看來真的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姜昌德不敢這麼囂張,要知道他的父親可是戰堂的堂主。
何爲戰堂?自然是以戰力爲根本,以戰鬥爲目標。對外宣戰,對內自然也強悍,可想而知姜
凌空平時會是有多麼的強硬,不說姜昌德只是一個地位一般的長老,就是長老會的大長老,也要讓他三分。
“帶走!”姜天亮還在思考著問題出現在哪裡,可是姜昌德卻不給他時間了,大喊一聲,那些藥庫護衛就立刻準備押著姜天亮和月姨前往刑堂。
“住手!”
就在這時,一道渾厚的聲音穿過院牆響徹藥庫大院。
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儒士走了進來,身邊跟著一個輕盈秀美的娉婷少女。
“昌德長老,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藥庫竟然敢扣押戰堂少堂主?”中年儒士正色問道。
雖然他羽扇綸巾,還穿著儒生長袍,可是這一正色,還是很有幾分威嚴。
“凌雲堂主,你怎麼來了?”聽到這個中年儒士的聲音,姜昌德的臉色就一變,知道這件事不那麼好處理了。
這個中年儒士就是外堂堂主姜凌雲,而他身邊的娉婷少女自然是姜靈珠了。
姜靈珠一進藥庫大院,就看見月姨和姜天亮被押著,也不管她的父親怎麼和姜昌德交涉,直接上去把他們解救下來。
姜凌雲見女兒把人救下了,臉色也舒緩了幾分,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月姨上前把事情原始起因,以及姜天亮到來之後的事情都敘述了一遍。
姜凌雲聽了先是眉頭一皺,緊接著威嚴地說道:“昌德長老,你作爲藥庫長老,竟然瀆職貪墨,而且還擅自扣押宗族嫡系子弟,這事你得給大家一個交代。”
同樣的話,從姜天亮嘴裡和姜凌雲嘴裡說出來就不一樣了,聽姜凌雲這麼一問,姜昌德雖然心裡不爽,可他還是黑著老臉解釋道:“我可沒有瀆職貪墨,減少他的藥材配額可是根據宗族條令來的。”
“什麼意思?”
“近年來宗族藥材消耗過快,而收存卻並無增加,因此藥庫已經入不敷出了。藥庫存量逐年減少,所以長老會新出臺了條令,所有族人的藥材配額都進行縮減。”
姜凌雲眼神變得銳利,一瞪姜昌德:“你竟然還敢誆我?”
“沒有!我所說的句句屬實,確實出臺了新的條令。”在姜凌雲震怒之下,姜昌德直冒冷汗,急忙辯解道。
他雖然輩分比姜凌雲高,身爲長老,可是地位比起姜凌雲這樣家族最傑出的代表之一,宗族的實權派堂主,還是大大不如的。
“既然長老會新出了條令,那爲什麼我這個外堂堂主會不知道?”
“因爲這是昨夜長老會才決定通過的,還沒有來得及告知家族各大機構。”姜昌德還沒說話,就有一個蒼老的聲音代爲解釋了。
不一會兒藥庫大門又走進了一羣人,爲首的是一個威嚴的白髮老者,以及一個高大的錦衣中年。
“昌盛大長老?凌山堂主?”
姜凌雲點出了這兩個領頭人的身份:長老會第一大長老薑昌盛、內堂堂主姜凌山。
不多時,刑堂的堂主姜凌青也來了。一個藥庫護衛不禁感嘆:“凌青堂主也來了?沒想到這
麼一件事,竟然牽動了家族最大的五大機構,除了府主,其他的首腦都來了……”
姜府作爲一個宗族,經過多年的發展,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權力機構。府主是最高首腦,宗族權力中心,統領一切。
府主之下有長老會、內堂、外堂、戰堂、刑堂等一會四堂五大機構。
長老會共十三名大長老,其爲首之人稱第一大長老,除了祭祖之外,不直接參與其他家族事務的管理,卻負責宗族條令的制定、修改,以及解釋,同時具有監管之權。
四大堂各有分工,具體負責宗族各項事務。內堂負責宗族內務,外堂負責宗族外事,戰堂負責宗族戰力,而刑堂則負責宗族刑罰。四大堂互相獨立,互不干預,共同對府主負責,不過卻要接受長老會的監督。
當代府主乃是姜凌霄;第一大長老薑昌盛;內堂堂主姜凌山,是姜天明的父親;外堂堂主姜凌雲,是姜靈珠的父親;戰堂堂主姜凌空,乃是姜天亮的父親;刑堂堂主則是姜凌青。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就有江湖,自然也就有了鬥爭。
除了府主姜凌霄地位超然之外,其他的幾大機構少不了明爭暗鬥。
內堂堂主姜凌山和長老會第一大長老薑昌盛成爲了同盟,而戰堂堂主姜凌空和外堂堂主姜凌雲則是生死兄弟。
至於刑堂堂主姜凌青,則保持了中立,而其職責的特殊,也決定了其他勢力的首腦對他的中立樂見其成。
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也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姜天亮與姜天明交惡,而與姜靈珠親密。所以外堂執事吳剛看見了月姨被人爲難立刻告知姜天亮,並去請了姜凌雲、姜靈珠父女。
“昌盛大長老,你們長老會的效率可真快啊,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制定出了新的條令。”聽得原因,姜凌雲冷笑著說道。
而姜昌盛則一頷首,一本正經地道:“爲家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本是我們長老會的職責所在。”
自從第一大長老薑昌盛、內堂堂主姜凌山到來之後,姜昌德膽氣就比較足了,神態也傲然起來了。
姜天亮乜了他一眼,上前幾步,來到四大首腦的近前說道:“昌盛大長老,作爲這件事的當事人之一,我可否問你幾個問題?”
“你是凌空堂主家的小子?你問吧。”姜昌盛點點頭說道。
“縮減族人藥材配額的條令可是已經制定出來了?”
“不錯。”
“什麼時候?大部分族人們都還不清楚啊。”
“昨天夜裡長老會會上。”
聽見從第一大長老口中說出這個答案,姜天亮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是昨天夜裡才制定出來的,那小子我就有話要說了。長老會擁有制定新條令的權力,這毋庸置疑。
可是但凡新條令的出臺,哪怕是舊條令的修改,都必須由府主親自頒佈。可府主已閉關三年,難道他老人家在昨夜裡出關了?還是有人僭越,無視府主的權威,藐視宗法的威嚴,欺上瞞下,擅自頒佈?這是想叛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