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盞茶時間，在禁衛(wèi)軍中任把首的段擎蒼被引上了殿。當(dāng)看見跪在大殿中央的清荷時，男人眉眼明顯有慌亂閃爍，更有些不自然地躲開清荷的目光，走上前，單膝跪地，握拳施禮，“卑職叩見太后娘娘、老皇爺、定王殿下、三王殿下！”

“你就叫段擎蒼？”老邁的聲音威肅冷厲，正是出自老皇爺。

段擎蒼不敢有一絲怠慢，連忙恭聲回道：“回老皇爺，是。”

“那么你可認(rèn)得她？”老皇爺伸手指了指清荷。

“卑職……卑職不認(rèn)得。”段擎蒼語氣有些游移不定，低著頭，眼神閃爍，古銅色臉龐隱露出幾分驚惶之色。

“哼，還敢狡辯？”老皇爺怒拍座椅扶手，“方才宮女清荷已經(jīng)把什么都招了？說，你與死去的昭儀竇氏是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聽到‘竇氏’兩字的時候，段擎蒼身子明顯抖了抖，一徑的搖頭否認(rèn)，夾雜著輕顫的話音卻泄露了他的驚慌，“卑職不曾見過昭儀娘娘，未知老皇爺何以會有此問？”

“好個賊子，事到如今還敢一應(yīng)狡辯？來呀，給我拉到刑司去。本王倒要看看，受了大刑，他還嘴硬到幾時？”

老皇爺也不是個心慈手軟的角兒，眼見著段擎蒼一味狡辯卻言辭閃爍，分明有意隱瞞，遂也不再對其仁慈。而段擎蒼，一聽說要把拉到刑司去，臉都嚇綠了。刑司是什么地方，他如何不清楚？一百二十八種刑罰，拿出一樣來都可叫人生不如死。進(jìn)了那里的人，即便能活著出來恐怕也只剩下半條命而已……

想到此，他忽然恐懼地大喊：“卑職說，卑職什么都說，千萬別對我用刑！”

“還不速速招來？”顏云歌沉冷威儀的聲音一出，段擎蒼立即連連點(diǎn)頭：“我招，我什么都招……昭儀娘娘與我……我們曾經(jīng)……”說是要招，可有些話畢竟難以啟齒，他支吾著，話音凌亂，半晌也沒說清楚。

顏云歌耐性告罄，寒聲追問：“你與昭儀竇氏可曾做過茍且之事？”

“做、做過！”段擎蒼低著頭，聲音輕不可聞。

“有無證據(jù)可證明你們的關(guān)系？”顏云歌又再追問。顯然是怕緋雪再以‘口說無憑’來進(jìn)行駁斥。

段擎蒼忽然解下腰間一枚玉佩，顫巍巍地遞向前，“這是昭儀娘娘曾賜與我的。”

“呈上來！”

顏云歌一聲令下，原本侍立在側(cè)的小太監(jiān)立刻快步取了玉佩回來，恭恭敬敬地交與她。她將玉佩拿在手上看了會子，隨即煞有介事地說道：“玉質(zhì)上好，的確不是區(qū)區(qū)一個禁衛(wèi)軍侍衛(wèi)可擁有之物。”她又仔細(xì)看了看，結(jié)果在玉佩邊角看到了刻的很小的兩個字——竇瑛。

“將玉佩呈給老皇爺。”

太監(jiān)得令，隨即又將作為證物的玉佩恭謹(jǐn)?shù)剡f給老皇爺。老皇爺看罷，又一一傳給宇文拓博、宇文寅和顏緋雪。當(dāng)然，所有看過玉佩的人都不曾錯過邊角處那小小的兩個刻字。

老皇爺陷入了沉吟，宇文寅不予置評，緋雪和宇文拓?fù)軇t不以為然。若顏云歌存了心要在明熙的‘身世’上做文章，這些證人證物必然是她早早準(zhǔn)備好的，不可能有所疏漏。

“老皇爺，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