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怒氣攻心,勢必會擊殺墨九卿,替他兄弟獨狼報仇。
“青鸞小兒!”
刀疤的聲音,充滿了挑釁,但卻又些許的沙啞,藏匿不被人察覺的恐懼。
顯然,方才在聽雨閣的酒宴上墨九卿給他的一擊,讓刀疤很是心有余悸。
“刀疤,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苦苦緊逼?”
“哼!你少裝蒜!”他啜了一口痰,罵罵咧咧:“你他媽的殺了我兄弟,獨狼!還在這里裝糊涂?!”
“哦?獨狼?你說的是死在黑森林里的貪狼副團長?”
“沒錯!”
“漬漬……”墨九卿輕嘆,搖搖頭:“他可不是我殺的,你找錯人了!”
“獨狼他自己撒了曼陀羅藥液,引出了白纓蝶,他……是自取滅亡!干我何事?”
“少廢話,從黑森林回來的兄弟說,就是你殺的!”
“你也是貪狼團的人?”
“知道你爺爺是貪狼的人,還不快乖乖受死!”刀疤橫過大刀,移步前行,速度如飛,朝墨九卿殺去。刀身斬斷落下的雨絲,雨水沖洗著刀面,那大刀越發(fā)寒光逼人。
“唉,果然都是貪狼團的人,一個個皆是那樣蠻不講理!”墨九卿在刀影里,躲躲閃閃,輕松自如。她一襲水色的公子服,翻飛飄動,像是一朵半月下的白色水仙。
“呼呼……”刀疤累得直踹氣,扶著刀身,半跪在瓦頂。額頭沁出來的汗水混在雨水里,簌簌落下。
墨九卿淡然地立在原地,似乎剛才的打斗,不過是一次小小的熱身。
他為何不感到勞累?刀疤不解,就剛才的打斗,他已經(jīng)耗損了將近一半的力量,然而,面前的少年卻好似無事,根本看不出疲倦的跡象。
“怎么?打不動了?”
“呼呼……黃毛小兒!你少得意!呼呼……”刀疤喘著氣說,因為急促的呼吸,讓他說話斷斷續(xù)續(xù)。
“呵呵……黃毛小兒?你刀疤連一個小孩兒都打不過,到底誰才是小兒龜孫子?哈哈……”
“若是,傳出去……怕不僅是讓你丟臉嘍……整個貪狼團的臉也不知往哪里擱吧……”
墨九卿斜拉嘴角,輕蔑一笑:“本人,就不陪你玩兒了,真是太無趣了……”
“你……簡直弱爆了!”
墨九卿最后一句話,徹底激怒了刀疤。他低吼一聲,拔刀砍來。墨九卿飛身倒踢,雙腳像羽毛般拂過刀疤的胸口,然,胸口處卻深深凹陷,似是被千斤碾壓過。
“啊……”刀疤彈出數(shù)丈遠,躺在地上,口吐鮮血,渾身不停地抽搐著。表情痛苦,神色絕望。
墨九卿走過去,俯瞰刀疤,一臉如冰:“我不想殺你!滾!”
刀疤艱難地翻身,撿起一旁的大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破廟。他回身對墨九卿惡狠狠地說:“青鸞,你等著,我們還會見面的,倒時……你會求著讓我放了你!”
墨九卿說:“好!我等著!”
刀疤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其實,他內(nèi)心是崩潰的,沒有一刻不想逃離,盡管他嘴硬,實則是為了掩蓋內(nèi)心極度的惶恐。
就剛才的打斗,他根本就沒有傷到青鸞那小子絲毫。他……他甚至看到,青鸞身上不沾濕一絲雨水。
那些雨水,似是有靈性一樣,在要碰到青鸞衣服時,就自行繞開了。
刀疤覺得,他有必要把這事兒給老大貪狼說一下。他們遇到了一個讓人棘手的敵人……很有可能,是一個從未遇到過的強大對手……
墨九卿目送刀疤的遠去。久久站立在破廟瓦頂。她透過垂簾的雨幕,順著洑水鎮(zhèn)看去,看到了紅色的朱墻和琉璃瓦。那些恢弘的宮殿,在雨里,顯得遙不可及。
那個紅瞳少年會住在哪間宮殿?他身側(cè)是否已經(jīng)妻妾成群?墨九卿很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或許陷入了單戀。
這是個比較悲催的事實,意味著對方置身事外,她自己卻苦苦糾纏于這份莫名的情愫里。
墨九卿用手接住飄落得雨滴。雨落在手心,傳來絲絲涼意。她問自己,什么時候開始,她覺得這是一種單戀?
若是……單戀,那便表示……
她動心了?!可……她與那少年僅僅幾面之緣,也只說過幾句話……一切都是那么屈指可數(shù)……怎會就這樣莫名向往?
唉!墨九卿嘆息,這幾日心神不寧,或許就是與這有關(guān)。她動心,也不是不可能……嗯……這很難說……畢竟,有種情愫叫作“一見鐘情”。
她瞅了瞅橫七豎八的傭兵們,再看了看從梁上垂下來的絹布,擰緊了眉頭,心說:“看來……只能用這個辦法了,但愿別嚇死過路的人……”
入夜的風很冷,卷過地面的落葉,颯颯作響。長長的街道兩旁,店鋪大都關(guān)閉了,有的正準備收拾好關(guān)上木門。
“叮鈴鈴……”
一聲鈴鐺從街道的遠處傳來,路邊的野貓嚇得喵喵叫了一聲,竄入一旁的樹叢,回身貓著步子,緊緊盯住路面。
越想腦袋越亂,墨九卿索性不想了。飛身一躍,朝洑水鎮(zhèn)飛去。
回到聽雨閣時,已是黃昏。只是今天是雨天,便不覺以為到了晚上。聽雨閣華燈初上,雅間里的人兒,睡得東倒西歪,鼾聲震天。
看著滿地挺尸的傭兵們,墨九卿很無奈。難道讓他們在這里睡一晚上?這會著涼的,況且明天還有比賽呢!
她走到老團長身邊,蹲下用手拍拍他的緋紅的臉。
“老團長!”她喊,“老團長!起來啦!回家啦!”
喊了無數(shù)聲,慕老團長依舊睡得很死,鼾聲如雷。
“慕云……慕云……”墨九卿又跑去叫慕云,慕云爛醉如泥,還好他不打鼾,這是墨九卿唯一欣慰的地方。
墨九卿望著窗外漸漸入夜的天,開始發(fā)起愁來。若是不及時回到客棧休息,明天一定沒力氣起床,再則,他們都喝了酒,第二天起來定會頭身劇痛。
這樣糟糕的狀態(tài),還怎么比賽?明天可是要殺五頭八階以上的魔獸,取下結(jié)晶的耶……阿西吧!這群人……墨九卿在心里吐槽,哼哼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