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是拒絕的。
她對於祭司有種莫名的親近,加上祭司最近一直都在照顧她。
她也是將祭司當做了姐姐。
雖然她並不知道,祭司其實就是她姐姐。
可此時,祭司的話讓清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祭司卻溫柔的摸了一下清歌的頭,溫和的道:“沒事的,人總有一死的。”
“可是你……應(yīng)該有很悠長的壽命啊!”清歌搖頭。
不想相信。
祭司輕笑,道:“我很歡喜,可以陪你這麼些天,女王,以後的鮫人族,就要依靠你了。記住了,不要過於相信人類,我們……畢竟不同,不是每個人都如清淺一般的。”
“……好。”
清歌艱難的點頭。
總覺得祭司是在交代遺言一樣。
可不就是麼。
祭司就是在交代遺言。
風清淺都轉(zhuǎn)過頭,不想看。
不忍心看。
祭司之前不想讓清歌看到她的離開。
可此時既然清歌都見到了,祭司也就沒有將清歌趕走。
而是仔細的和清歌叮囑。
仔仔細細的交代。
其實祭司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過看到旁邊的風清淺,終究還是放鬆了幾分。
她這些日子知道了風清淺的經(jīng)歷,當然也就知道,風清淺如果真心要護著清歌,那麼,清歌也不會有事。
等風清淺百年之後,清歌也會成長起來的。
所以,當初的一線生機,果然是生機。
日頭越來越低。
不管是風清淺,還是清歌,都默契的沒有離開。
一個聽,一個陪。
留在祭司身邊。
等太陽完全落下的時候,祭司微微嘆息了一聲:“讓你們陪我很久了,你們都餓了吧?一直都沒有吃東西?”
“還好。”風清淺微微皺眉。
這表情不太對啊!
果然,下一秒,祭司就看著風清淺,溫和的道:“我已經(jīng)撐不住了,我最後送你一個禮物吧!我的鮫珠,可以救那個小女孩。”
風清淺愣了一下。
鮫珠。
鮫人族和人族不一樣。
他們死亡之後,是會沉睡在很大的貝殼中。
而鮫珠,是一個鮫人,最爲重要的東西。
將鮫珠送人……
這祭司的禮物很重。
可……
風清淺搖頭:“我不能要,它應(yīng)該屬於清歌。”
祭司只道:“你難道不想救人嗎?清歌,不需要這些,她記得我,我就永遠在她身邊。”
清歌咬脣,“我會記得你。”
風清淺終究還是沒有辦法不管沈明玉。
最後還是點頭。
祭司像是放鬆了。
在月光之下,漸漸地閉上了眼。
鮫珠被她吐出,往風清淺飛來。
風清淺擡手接過。
是很溫潤的觸感。
而祭司,已經(jīng)靠在了椅子上,閉上眼,臉色平和。
像是隻是睡著了。
風清淺垂眸,有點難受。
可還是抱起了祭司,回頭看一眼清歌:“清歌……你……”
“我和你一起去。”
清歌猜到了風清淺要做什麼。
只擺明自己的態(tài)度。
風清淺點頭:“好。”
兩人一起入了水。
風清淺之前選了一個地方。
蘭澤是在海中,風清淺這地方的池塘,其實就是聯(lián)通海水。
此時風清淺就是從這個地方,去到了祭司曾經(jīng)帶她去過的,鮫人族的埋骨之地。
一個很大的貝殼在打開。
風清淺過去,將祭司放進去,和清歌一起,看著貝殼慢慢地合上。
轉(zhuǎn)頭的時候,風清淺就看到了清歌眼眶通紅。
風清淺頓了頓,走過去,抱住清歌,聲音溫柔的安撫:“清歌,祭司永遠陪在你身邊,不會離開。”
“清清……我難受,很難受……她……怎麼會死……”
清歌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聽得風清淺心中也難受起來:“她……她是笑著離開的。”
抱著清歌的風清淺,並未看到,下巴擱在她肩頭的清歌,眼中一抹濃重的哀傷。
隨即,清歌垂眸,說:“我知道了,祭司既然會這麼選擇,我也應(yīng)該尊重她。”
“阿姐……”
“嗯?”風清淺沒太聽清清歌最後一個稱呼。
清歌卻道:“沒什麼。”
祭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