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你大哥?”
“啊,你,你怎么知道的?”我驚道。精挑細選是我們的追求,只挑選大家喜歡的,熱門的書為大家呈現(xiàn),敬請持續(xù)關注,
“連你父皇都知道了,我會不知道?勸你啊,不要強人所難。”
“我只想替父皇分憂,他的人未必愿意找大哥回來,辦事效率難免低了些。我只好叫流秋暗中去找。”
“你父皇的人只忠于他,看不起你大哥,看不起弱者,雖然你大哥并不是看起來那么弱。一邊不大情愿找,一邊根本就不愿意回,你又何必多事。儲位對你,就那么可怕嗎?非要找個人占去了,你才能安心做你的逸王?”
“無論如何,大哥最名正言順,又不是沒有能力,他做太子,可以免動很多干戈。二來,不是儲位對我來說可怕,是我根本就不是那塊料,不是我不相信你能把我教好,只是,你也說了,父皇的人只忠于他,看不起弱者,若父皇仙游去了,只怕比起大哥,他們要更看不起我吧。而且,元宏出生,大哥都沒有回來看過他,從小無父無母的教養(yǎng),這樣的滋味,我嘗夠了,不希望元宏也像我一樣。就算大哥不愿意做儲君,他身為人父,就該回來。”
“元宏啊,那孩子比較粘你,干脆你收了他做兒子算了,反正看你將來也不大可能有孩子。”莊玄撐著下巴笑道。
“誰……誰說的我將來不大可能有孩子。”
“哦?那是誰對我送去的美人春睡圖看也不看一眼?憑我莊玄的畫功,外面哪個男人見了不心動?
我斜了他一眼道:“你這先生也當?shù)们盁o古人后無來者,有先生慫恿學生看春宮圖嗎?”
“這也是我該教的。”
“這個,不是該敬事房太監(jiān)教的嗎?而且,我還沒到大婚,這些,可以不用學吧?”
“我教,和太監(jiān)教,你還不是都得學,不過你父皇希望你的一切都只由我來教。你是沒到大婚,不過你以為你還很小嗎?皇子結(jié)婚都不會遲于十八歲,你看著辦吧。”
“那我也還沒到十八歲不是嗎?”我樂道:“所以你送的那些畫,我不看也罷。”
“你就拖吧,我估計,你父皇已經(jīng)在為你物色妃子的人選了,不在今年,便在明年了,也許會更早。”
“我……我不要。”
“這你可任性不得,你父皇曾經(jīng)是多執(zhí)著的人,還不是生了一堆。”
“我父皇是皇帝,我又不是,沒必要。”
“所以你就急著找你大哥回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主要不是怕自己不是那塊料,而是不想碰女人,想為你心里的那個守身不成?真正是天字號的純情!”
我臉上一熱,低下頭來猛灌了一口茶,喝急了,嗆得直咳,晉思在一邊偷偷笑著,我瞪了他一眼,他像沒看見似的拿帕子擦我的嘴角。
莊玄繼續(xù)在一邊道:“你那點小心肝在琢磨什么,我用腳指頭都算得出來。沒辦法,人大了就得大婚,誰都逃不過的,除非你不怕人嗤笑,要做和尚。”
我把書立起來,一目十行地開始看起來。
看著看著,眼前的字好像都不認得了,朦朦朧朧的。
莊玄和晉思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了。
腦袋倒在書上,什么字也看不進心里去了,手按上胸口,摸出那個錦袋,上面的花紋幾乎爛熟于心,解開來,里面的斷玉,帶著體溫。
秦羽的面目早已開始模糊,可與他相處的那些日日夜夜,都好似在昨天。
他也好似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心里一直想著,他是去某個地方出游了,我只是現(xiàn)在暫時見不到他的人而已。
我只是有些離別的思念而已。
每晚每晚,從夢中驚醒,總是特別想念,他是我戀上的第一片桃花,可是總在我前方飄浮,讓我怎么也抓不住握不著。
現(xiàn)在又知道,就算我抓住了,我也不能要。
秦羽秦羽,你要我好好活著。
可是活著,我就必須得和別人大婚,我是皇子,不管為了政治還是什么的目的,我都會有不得不和人成親的那一天。
我不想要那一天來,不想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當父皇告訴我,原來我們竟是一母所出時,我很難過,真的很難過。
為此,我不能怪楊文紹從此拿我當路人。
也為此,我再不能理直氣壯地拿“兄弟”二字來拒絕二哥。
我不怨老天爺給我十四年的苦難,可我不能不怨老天爺對我的捉弄啊!
該怎么辦?
人為什么要長大?為什么到了年齡就必須成親?
寂靜的紫陽殿沒有一個人能回答我。
我靠在桌上,埋頭失聲痛苦。
一雙手輕柔地把我拉起來,抹干凈我的眼淚,又著人端水來洗了臉,奉上茶,我吃了半盅。
他在一旁立著,待我稍微平靜下來,才道:“殿下不要太傷心難過,說不定,殿下的有緣人在下一刻就會出現(xiàn)呢,逝者已矣,殿下該往前看,總是沉浸在過去的傷痛中,想必關心殿下的人都不期望你這樣吧。其實大婚也沒有什么好抗拒的,挑一些自己喜歡的,看得順眼的,沒準能培養(yǎng)起感情的。什么都是變化著的,也許殿下將來會對某一個人一見傾心,到那時,不就都不用擔心了?”
“真是那樣就罷了,只怕我太平庸,落得又被老天捉弄。”
“不會的,殿下不要妄自菲薄,現(xiàn)在只是太瘦,等殿下養(yǎng)豐腴了體態(tài),只怕天下姑娘都要挪不開眼呢!”
“晉思!你少哄我了,有你這個云州第一美少年在我身邊,誰還會看我一眼。”我自嘲道:“而且說真的,我對女人……好像……”
“殿下只是接觸的女人少而已,多接觸一些,殿下就改觀了。”
“還是不要了,我并不想……學業(yè)為大,我雖無能,但凡能為父皇分一絲憂,也是好的。”
“莫非殿下真如莊太傅所說的,要為人守身?殿下想要為皇上分憂,難道沒有聽說過,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臣想,皇上目前最憂慮的,除了那些虎視眈眈的臣子,最頭等的,要數(shù)殿下的終身大事吧!殿下要分憂,該從這里著手才是呢。”
“你!哎,說不過你!我背書去了,等下先生要查。”
“殿下你就盡管逃避吧!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等好女兒都被別人家挑走了,看你怎么辦?”
“我說晉思你現(xiàn)在怎么就跟個老媽子似的?還說我呢,你都十八了,還不是沒成親。”
“可我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了啊,只是我不能自己做主成親,須得皇上賜婚。”
“你……有經(jīng)驗了……”
“是啊,貴族子弟哪個不是十三四歲就開始知事的。像殿下出生皇家,至今還是童身,臣倒覺得十分稀奇呢!”
“你就笑吧笑吧!你又知道我現(xiàn)在還是童身!”
“咦,原來殿下已經(jīng)不是了嗎?吶吶吶,第一次是和男人還是女人?”晉思八卦地靠過來,附在我耳邊問道。
“我,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啊……”
“那我告訴你,你也告訴我,好不好?”原來選伴讀也有這方面的問題可以交流,難怪眾皇子都是年少就已很知事了!這些話可不是能和父輩以及先生之類的人說的,只有同齡人,才能說得開。
父皇你真是把我的方方面面都顧及到了,真是讓我感激又頭疼啊。
現(xiàn)在叫我真是連謊都不知道怎么撒了。
只好端出皇子的架子來說自己還要背書,被晉思鄙視的目光瞅得臉上火辣辣的,又不好說什么。
哼,我決定討厭他!
要是事情就像晉思設想的那樣發(fā)展,我后來就不會感嘆自己真乃大隨第一悲劇了。我是喜歡上了別人不錯,貌似終于不用在自家兄弟里打轉(zhuǎn)了。
也貌似是喜歡上了一個朝中官員的女兒,貌似是終于不用再與男人糾纏不清了。可是越臨近大婚,我就越不舒坦。
我十七歲生辰那天,父皇愣是把那場歡宴辦成了相親大會。
齊雯,當朝禮部尚書的女兒,生得嬌小玲瓏,粉面含羞,深閨里的大小姐一枚,在整個相親大會上雖不是最耀眼的,可是她那眼角的一顆小小淚痣,愣是讓我多瞧了她兩眼,惹得父皇捻須長笑,禮部尚書更是笑得兩眼彎彎。
齊小姐雙頰帶緋,席間琴棋書畫樣樣讓她表現(xiàn)了個盡興,呃,什么都好,哪里都好,就是脾氣性子,也是溫婉可人的,比我小一歲,算是與我最“門當戶對”不過的了。
那天,我紅著臉吃了好多酒,本來就不善飲酒,弄了個酩酊大醉。
被晉思架回逸王府時,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有人服侍我脫衣,洗澡,梳發(fā),按摩,醒酒,我是云里霧里,嘟噥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醉酒,甚是暢快。
醒來也全無別人所說的那種宿醉的痛苦,說起來要好好感謝晉思,他現(xiàn)在,怎么說呢,伴讀、侍衛(wèi)、近侍、先生、謀士甚至是廚子、御醫(yī)他都能兼職了!咦,以前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幾乎和莊玄一樣多能到變態(tài)呢!
拜他所賜,我現(xiàn)在越來越嗜酒,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反正也不會像別人醉酒后醒來很難受,他好像也特愛灌我酒喝,他自己是千杯不醉了,我就不行了,有的酒,真是一杯倒!
其實我很想對父皇說,那齊小姐是萬中無一的好,好倒我甚至配不上他,可是我就是沒有喜歡的感覺,我喜歡過人,知道喜歡是怎么回事。她唯一讓我稍微感興趣一點的,就是那眼角的一粒紅痣,可是我不能為了那粒紅痣而糟蹋一個好女孩家。
也許我真的,無法接受女人吧!可是看到父皇那藥石無醫(yī)的銀發(fā),記憶他那漸漸皺紋堆積的眼窩,我什么都說不出來,他已經(jīng)為我操心過很多事了,他把他去世后幾十年的事都計算好了,他在榨干自己的心血,因他想毫無愧意地去地下與人團聚。
嗚,我又喝醉了。
酒真是好東西啊!借著酒,自己不想知道不想了解的事就通通不會出現(xiàn)在眼前了。
迷迷糊糊地被人拉去沐浴,撲通一聲,不小心跌進池水里,水灌進嘴里,還沒開始撲騰,就被人撈起,他輕嘆一聲,聲音像是從遙遠傳來一樣,帶著些微的痛惜:“面對婚事,你就那么恐懼嗎?要用醉生夢死來逃避。”
我閉著眼睛,搖晃著腦袋,突發(fā)奇想,迷糊地笑著道:“晉思,你,你說,要是當年,我和秦羽都喝醉了,然后被人,被人那個了,反正……反正喝醉了我們自己都不知道。那么,秦羽是不是就不用死了,他就會……嗝……就會一直好好地活著?反正……反正我們又不是女人,被……嗝……那個了也沒什么,對不對?”
“……”
“……他好笨呃,我是男孩子,又不是他妹妹,他……嗝……又何必拼了命,我……我要討厭他,他讓我這么想他,卻再也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出現(xiàn)在你面前又怎樣呢?你忘了,他是你哥哥,與你是一母所出。若能接受他是你哥哥的話,為什么你二哥不行?為什么楊文紹也不行?”
“嗝……不對,我喜歡他時,又不知道他是我哥哥……”
“你的意思是,只要不知道他是你哥哥,你還是可以喜歡上的嗎?”
“……我不知道……我只喜歡過他,我……忘不了……”
“你的話,對活著的人,何其殘忍。”他用手抹開我面上的熱淚,喃喃地道。
“我……我知道我殘忍,對不起很多人,尤其是我二哥,可我只把他當哥哥看的,我希望他一直……一直都是我的好哥哥。我……嗝……也知道,求而不得是多么痛苦的滋味。可我……不能……我也很想他不那么痛苦,可……我自己都是……再者,有父皇前車在鑒……”
“……”
“我……始終都那么沒用,我想讓父皇開懷,可我……除了陪他偶爾下下棋看看歌舞,我……什么也幫不了他。我不想娶齊小姐耽誤了人家,可是又不敢說,我更怕二哥知道我要大婚……楊文紹已經(jīng)跟我是陌路了,可我不想二哥也……”
“你不是沒用,是因為你一直都覺得很多事情你一做了,就是多事,做得過了,越距了,你把太多太多的事都歸結(jié)為太子才可以做的,自己始終縮手縮腳。殿下,這次,不如親自微服南巡,替皇上安撫水患災民?找點事做,總好過醉生夢死欺騙自己。”
眼前水汽迷蒙,面前這人恍若神仙中人,微笑而立,為我指點迷津。
我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今天是我寫文一個月紀念日!
碼了一個月的字,接近15W字了,因為我自己的發(fā)文失誤,不僅新晉無緣沾邊,月榜也無緣了,文文的曝光率低得人想撞墻。
呵呵,要是沒有親們的支持,我說不定早TJ了,肯定碼不了15W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