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紹這個沒腦的,沒事干嘛約在青樓??!
這下該如何是好?
我彎□來撿扇子,手剛觸到扇柄,扇子就被一只骨節(jié)修長的手撿起來了。伸出手去接,他卻沒有遞給我,反而一只手握緊著我伸出去的手,拉著我開始狂奔起來。
“二,二哥……做什么?”
“……”
“二哥!你別誤會,我不是去逛了窯子,我是去辦事,去找人,這你懂嗎?”糟了,怎么越說越有洗不白的嫌疑!
“……”
“二哥,我真的沒有與人茍且,你拉著我走這么快做什么?你要帶我去哪里?”我的手被他緊緊捏著,甩也甩不開,他的步子大,我跟在后面一拖一拖地,好幾次都險些摔倒。
“有沒有,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檢……檢查?你說什么!原來你根本就不信我!”
“深更半夜,青樓的姑娘都給你扔了香帕,你也進去了,呆的時間也不短,你讓我怎么信你?”二哥的聲音冷冷地道。
到了一家客棧前,二哥把我拖進去,要了上房,一進屋子,把門一落鎖,就把我橫抱起來扔到床上。
我一骨碌地爬起來,瑟縮道:“你,你干什么?流秋!”
“你不用喊他了,外面已經(jīng)有我的人在拖住他了,而且他知道我不會傷你性命,估計也只是慢慢和那些人玩兒而已。”他氣定神閑地道,面色上有些得意,大概是找到了得力的手下,可以稍微與流秋抗衡一下了。
“你!二哥,你別這樣,我真的沒有,我進去什么姑娘也沒見……”
“姑娘沒見,那小倌呢?”他雙手撐在床上,身體前傾,逼視著我的眼睛問道。
“什,什么小倌?小倌是什么?”
“子皇,不要裝傻,我就不信莊玄那個荒誕不經(jīng)的破太傅沒教你這個……”
“不要罵太傅!而且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真的沒有!說來,你也不該管我這個的吧!就算我跟你在一起了,可有些事是不能避免的,不過雖然如此,我真的還沒有想過要……我說了不會背叛你就一定不會,心是,身更是!”我抓著被子當盾牌一樣,在盾牌后面信誓旦旦。
“說那么多都沒有用,檢查一下,我才能安心!”他上來拉我的肩膀。
“你!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我雙手推著他,可惜就算我學了武功,還是稍顯力氣小了。
外袍被他脫了,中衣被他脫了,連里面的白色里衣也被他扯了下去,一會兒功夫,我就被他脫得精光。
他不顧我的橫眉怒目,踢打撲騰,堅持拉開我遮羞的被子,又拉開我遮羞的雙手,把我前前后后查看了一番,那似乎要殺人的目光才緩緩熄滅下來,換上柔和的色彩,像放下心頭一塊大石一樣,舒暢地道:
“子皇,你真好,果然沒有拋棄我同別的人……我還以為你一直不答應(yīng)和我……是因為接受不了我是男人的事實,又不喜歡齊雯,所以要偷偷摸摸地去青樓……對不起,是我小心眼了……”
我沒有說話,也再不會向以前一樣氣極了扇他耳光踹他兩腳什么的,他沒有我想像中的完美,也沒那么成熟穩(wěn)重,這我早就知道的,我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
眨了眨眼,仰起頭,把快要關(guān)不住的眼淚倒回去,才慢慢穿起衣服,他要過來幫忙,被我拍開了。
“子皇,子皇,你不要生氣,你打我,罵我好了……”他在一邊氣短地道。
穿好衣服,我站起來要往外走,他一把攔住我:“子皇,不要這樣,別不理我。我知道你生氣,可我沒有辦法,我看你白天無論我如何引誘你,你都不肯就范,晚上卻自己偷偷地去青樓,我難過,忍不住,我就……”
“原來你還是像從前一樣,每晚都偷看我?”
“不,不是的,今天我是聽說元宏被人喂了毒,我擔心你,所以才……”
“聽說?不是你做的嗎?天底下還會有誰因為我疼愛元宏,而吃醋想加害于他的?原來二哥你一直在騙我,還想繼續(xù)騙下去嗎?”我受不了他裝的模樣,以前裝晉思真叫裝得像,連他自己都以為他就是晉思了。
“什,什么?你說是我害元宏的?那孩子我是很討厭不錯,可是……”
“別的人要害元宏也是有可能,因為他畢竟是先太子的長子。可是周貴妃不是傻子,能在宮中生活二十多年,有哪一個是簡單角色?她只是事事懦弱退讓為先,她的孫子,誰最想害他,也最有手段害他,除了她,誰還會看得一清二楚?”
“子皇,你相信我,不是我……”他著急地道。
“我怎么相信你?你敢說他的父母都不是你害的嗎?秦飛瑤是因你而瘋吧?大哥是被你伏擊的吧?”我一步步走向他。
“我……”他一步步后退,果然心虛得無話可講。
“二哥,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報應(yīng)會在我頭上?有沒有稍微想一想秦飛瑤是個弱女子,大哥是你的親兄弟?二哥,你不能單方面總要我相信你,我以前相信了你,可結(jié)果呢,你還不是騙我?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你都不信,你叫我用什么心情去逼自己相信你的謊話呢?”我無奈地道。
“元宏不是我害的!這肯定是有人的陰謀……”
“夠了,倒底是誰下的毒手,我不想再追究了。我只是希望二哥以后,不要以為了我好的名義,去傷害任何人。我想疼愛誰、喜歡誰,希望二哥不要阻攔作梗。”
“這算什么?為了些不相干的人,你要和我分手?和我決裂?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子皇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不能反悔……”他開始狂亂了起來,要過來抓住我,像溺水的孩子,而我,是他救命的稻草。
我的手讓他抓住,他把我摟入懷里,用手臂緊緊圈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緊緊勒著我的腰腹:“子皇,你不能這樣的,答應(yīng)了我又離開我。與其這樣,你一開始就不要答應(yīng)我!我知道了,原來你只是可憐我,才答應(yīng)我的,看我為你瘋狂你很得意嗎?把我的心掏出來放在腳底下踩,你很快樂嗎?我不會準你離開我的,我這就帶你走……”
我抬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外拉,他圈得太緊,我快要無法呼吸了。
扭頭看向他的眼睛,我苦笑道:“原來,你連這個也不相信我……我就說,為什么我答應(yīng)你,你還要終日惶惶,原來你自始至終就沒有相信過我!”
把別人的心掏出來放在腳底下踩的,是你,不是我。
就算知道秦飛瑤和大哥是被你害的,我都沒有想過真要去恨你,我也終于學會了自私,我自私到差不多可以以為:自己的心上人永遠不會錯,錯的只會是別人。
元宏不知道是誰的毒手,可既然他沒事,我就不想知道幕后倒底是誰,就算真的是你,我也不會恨你。
為什么我僅僅是希望你不要阻止我疼愛元宏,你就以為我要離開你?
原來就連我說的,絕對不會拋棄你,你都當我一直在哄你開心呢!
我被他拖出了客棧,在客棧老板夫婦倆奇怪的目光下被他拖走了。
他這個變態(tài)!
原來不是只要我也愛上他就可以了,相愛的人,也有心靈不相通的。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剛走出客棧沒幾步,就見流秋急步而來,后面還跟著楊文紹,大抵是有楊文紹助陣,流秋才得以脫身。
“怎么回事?文瑞?”
我無力地對他搖了搖頭。
他一柄劍架上二哥的脖子,在這凌晨的風中對峙起來。
“滾開。”二哥沉聲道。
“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
楊文紹這孩子是瞎子嗎?看不懂我使眼色么?
我二哥這人,不能逼的,不然會出什么事誰都不知道,我急得直挪腳。
“呵呵,我怎么會傷害他。倒是你們這些人,其心可誅,天天哄著他騙著他,讓他也學會了虛與委蛇,假心假意……”
“你!文瑞才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二人還要繼續(xù)爭執(zhí),這時流秋一指遠處道:“王爺你看?!?
我府上的一小廝遠遠地匆匆跑過來,二哥趕緊放開我的手,楊文紹也收起了劍。
那小廝氣喘吁吁地趕過來,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地喘著氣。
“王,王爺原來在這里,咦,晉思和景小王爺也在……稟王爺,宮里傳出消息,說是皇上突然抱病在床,情勢十分危及……”
“父皇,父皇……父皇不會有事的?!蔽襾G下眾人,開始往宮里的方向跑去。
“文瑞,現(xiàn)在還太早,宮門肯定未開,你身上帶了令牌沒有?”
“啊,沒有……”我又匆匆往我王府跑去,楊文紹一把拉住我道:“別太慌,我?guī)Я?,你和我一起去,就不用回王府了。?
“嗯?!?
“子皇……”二哥拉住我,搖了搖頭道:“這時去不好,若是萬一,他一個撒手人寰,彌留時指你為太子……”
“你是我叫我連父皇最后一面也不見么?對不起,我做不到那么冷血。至于太子之位,父皇既然答應(yīng)了我的事,父皇自然說到做到,不會像有的人,總以為答應(yīng)的事還可以反悔?!?
我跟著楊文紹緊走了幾步,他還呆呆地立在原地,捏緊了雙拳。
我想說點什么安慰他,可是現(xiàn)在看來,我說什么他都不信,說了也是白說。
且又有小廝在場,有些話,不能出口。
我只好狠了狠心,向?qū)m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