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便跟我來吧。”
看到周輝如此的干脆,洪峰也不廢話,先行向著東岳門的方向走去。很明顯,這些日子,洪峰一定是在東岳門里的什么隱秘的地方藏著。此時他也不得不佩服洪峰的膽量,以及東岳門的手段了。
在洪峰遁走之后,鶴山門可以說幾乎是真的做到了掘地三尺,東岳門更是搜查的重中之重,想不到東岳門雖然是一個小門派,竟然也有這等的手段,存在著連鶴山門如此搜查都發現不了的地方讓洪峰待了這半個月。而洪峰敢在鶴山門如此大肆的搜查下在東岳門中待半個月之久隱忍不出,也的確說明了他的膽量,若是換了一般人,在一個幾乎無法反抗的想要將自己千刀萬剮的敵人的眼皮子底下躲藏,恐怕早就嚇得肝膽俱裂了。
至少,如若是換了周輝自己,之前的他也一定會嚇得肝膽俱裂,就算沒有被找到,也會被嚇死在隱藏的地方。而自己的膽魄與意志,卻真正是在看到自己受辱的妻子的時候凝聚起來的。不得不說,周輝的遭遇固然不幸,但是一個人的進步和突破,一般情況下也是由于不幸的遭遇而生的。愈挫,才能愈勇,沒有經歷過挫折的,即使有著再大的氣魄與再強的心性,當遇到某些特殊的事情的時候,這似乎存在的大氣魄和強橫的心性就會如同空中樓閣一般垮塌,無比的脆弱,而如果是經歷過挫折的,即使是某些特殊的事情,足以撼動自己的心的,也不會就這樣直接的垮塌掉。
兩人在還沒有進入東岳門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東岳門中沖天的血氣和怨氣,而這一切,正是鶴凌子隨口的一句話所決定的。一進入東岳門,進入周輝的視線的便是滿地的尸體,各種各樣的死相都有,甚至有些都殘忍的讓周輝不忍目睹。而面對這一切,周輝面前的洪峰卻好像是什么都沒有察覺到一般,神色淡然的在前面帶路。直到這時,周輝才明白折磨著洪峰的不僅僅是自己之前所想的躲在仇人的眼皮子底下的那種膽戰心驚,還有和自己的門派死去的同門的尸體,血氣,以及怨氣的朝夕相處。洪峰雖然看起來很淡然,可是卻是對門派是很有歸屬感的。
就在這一刻,周輝覺得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的恨洪峰了,自己似乎是都不忍心去恨洪峰了。自己現在唯一要怪,也只能怪鶴山門的兇殘和鶴凌子對自己的妻子的凌辱了。洪峰在煉制法寶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一不小心突破原有的境界一下子煉制出來一件上等法寶的巔峰之作來,而給門派帶來這么大的麻煩,如果早知道的話,就算洪峰是一名煉器師對煉器有著如何的狂熱,也依然不會去煉制這樣一件法寶的。
這東岳門經歷了這一場浩劫的時間明明還不長,甚至連一些事物上面都還沒有落上灰塵,可是整個東岳門給了周輝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好像現在的自己是身處一個早已經破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門派的故地當中。
在周輝感慨之間,兩人在東岳門左拐右拐已經到了一個相對來說要偏僻上很多的地方。這個地方在整個東岳門中雖然偏僻,但是在建筑方面,卻是一點都不比其他地方差,甚至是僅次于東岳門正殿的一間大殿。在這間大殿的殿門上面,掛著一個匾額:煉器堂!在煉器堂的旁邊,也有一個建筑差不多豪華的地方,上面也同樣掛著一個匾額:煉丹堂!
無論是法寶,還是丹藥,對于修道門派來說,都可以說是立派之根本,這也正是兩座大殿都要建造的如此的富麗堂皇的原因。不過無論是煉丹還是煉器,都是不適合打擾的,所以在整個東岳門中所處的地方相對來說比較偏僻。不過這里的偏僻所說的也只不過是環境而已。恐怕整個東岳門防守最為嚴密的就是這里了,這里,可以說就是門派重地!對于一些沒有什么大秘密的門派來說,最重要的地方,一個就是煉器和煉丹的地方,另外一個,就是存放經典的地方了,不過存放經典的地方倒是不在這里。
洪峰“吱呀”一聲推開了煉器堂的門,作為東岳門的天才煉器師,基本上在東岳門破滅之前的時候,他所有的生活起居都差不多是在這里了。他是東岳門的弟子,但是這一生的光陰更多的更是在這煉器堂中度過的。
一進入煉器堂,這外面倒是裝飾的跟客廳一樣,平時洪峰和門派中的一些同門師兄或者師門長輩或者是晚輩說話的地方就在這里。在主座后面的墻壁上面一左一右各有兩道門,一道門是真正的通往煉器的地方,而另外一道門卻是通往洪峰平時休息的地方了。洪峰帶著周輝走進了左邊的一道門,正是通往煉器的地方。
從左邊一道門進去并不是直接就進去了煉器的地方去,而是一個長長的甬道,甬道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煉制而成的,在甬道的墻壁,甚至地面上面,都刻畫著很多的圖案,這些圖案倒并不是什么禁制一類,而是各種各樣的法寶的圖案。走過了這個長長的甬道,兩人的眼前豁然開朗,在兩人的眼前呈現的,是一間面積并不比煉器堂的外面看起來小的屋子,只不過屋子里卻顯得很是空曠,唯有正中央,立著一個巨大的鼎爐,正是用來煉制法寶的。
洪峰用有些顫抖的手摩挲著這個鼎爐。自己的上等法寶正是從這個鼎爐當中煉制出來的,可是之后,自己再也無緣用到這個鼎爐了。此時的他就好像是一個將軍臨死的時候摩挲著跟隨者自己征戰了一生的寶劍一般。而周輝并沒有打擾洪峰,此時的他的心中對洪峰也是越加的同情和理解,原來,他們只不過是一樣的可憐的人而已。因為一次意外,卻要被剝奪自己最為心愛的。
“起!”
洪峰的手上漸漸的涌起了一股火紅色的光芒,灌注進入了鼎爐當中,這個鼎爐當中頓時沖出了一股寶氣,將鼎爐的蓋子沖了起來。不過這股寶氣卻是被煉器堂的禁制給攔住了,并沒有透露出去。也只有煉制出上等法寶的時候,那樣的天地異象和法寶的龐大的氣息才會讓東岳門煉器堂的禁制無法抵擋。而在這鼎爐的蓋子被沖起的時候,洪峰竟然一躍而躍入了鼎爐當中,周輝看到這一幕,眉頭一皺,也只是跟著躍入。
在兩人都躍入了鼎爐之后,鼎爐失去了元氣的支撐,鼎爐的蓋子重新“哐當”一聲落了下來,鼎爐之中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而在此時,洪峰卻是一點都不慌張,兩手不斷的結出手印來,火紅色的光芒凝聚而成的各種各樣的不同的手印在這一片黑暗當中照亮了兩人的臉。不過這些打出來的手印卻是并不停留,而是直接沒入了鼎爐之中。在他打出了數十個手印之后,這個鼎爐竟然轟然一聲響,開出了一道門來。這道門之內竟然另有洞天,這個鼎爐之中,竟然有人在里面利用大神通另外開辟出來了一個空間來!而就算是將這鼎爐給拆掉也未必會發現這空間,不過空間當中的東西也難免保不住,隨著鼎爐的毀壞而空間中的一切都跟著湮滅。不過這也難怪鶴山門沒有找到這里。鼎爐之中的洞天,是任誰也想不到的。
“雖然說我東岳門只是一個小門派,一個下等的門派,可是能夠在如此混亂的截教當中生生的建立起來一個門派出來,我派的祖師又怎么可能是弱者?早就傳聞在我派組織當中立下我們的門派的時候,為我派留下了一條后路,以免發生這樣的情況,可是我們歷代的弟子都從來沒有找到這條后路。還是我在這次東岳門被滅,無處可去的時候發現的這里。不過這里雖然隱秘,等到圣人之器一出,這個空間只會被圣人之器所毀壞,不過圣人之器能夠護你周全,不被毀壞的空間所傷,至于你能不能保得住圣人之器,卻不是我所能管到的事情了,因為那個時候,我怕是已經死了。”
洪峰對著周輝平靜的解釋道,自從周輝答應了洪峰之后,除了在鼎爐面前流露出來的一絲激動之外,他倒是一直顯得十分的平靜,似乎是終于解脫了一般。不過也可以說他的確是解脫了,雖然他的擔子并沒有完成,他卻是一股腦撂到了周輝的肩上,至于周輝能不能完成,那就是周輝的事情了。心中不安,似乎也不安的是周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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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進了這洞天之后,身后一陣變化,重新變成了鼎爐的內壁的樣子,周輝這才開始大量鼎爐當中的這個洞天。這個洞天的面積竟然也不算小,有四分之一個東岳門大小的樣子,里面也有一座宮殿,倒是東岳門的微縮的樣子,區別并不是很大。東岳門的基業從東岳門的祖師的手里被建立起來之后,倒是沒有發生過什么太大的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