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無奈地皺了皺眉,天下的奇人,如此之多我張宇,又有多大的能耐?內心一聲輕嘆,轉身繼續向那圖運國而去。然而在他剛剛起步之時,卻從身後傳來一股氣息。這又是一股神識的波動。
張宇一愣,向著那神識波動的地方望去。這一望去,更是吃了一驚,在他不遠之處,卻是有一個妙齡女子,一又美女,正在露著奇異之光地看著他。
但是這美目之中,卻是傳來一股,無情的氣息。這無情的氣息,竟是將他體內的意念引動,立刻有了一陣波動,這種波動的感覺,似乎又一次讓他感覺了道的存在。
“看似有情卻無情,看似無情卻有情。張宇,你到底是有情,或是無情?有情之人,如何成神?”那女子並未開口,可是聲音卻是明明從她那裡傳來。
張宇看著那女子,雙目之內,再次透出迷茫。這種迷茫,是隱隱地抓住了什麼東西一樣。內心想到,我張宇當然是有情之人。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人必亡。想要成神,必定無情。”那聲音,似乎在瞬間變得冰冷,這冰冷之意,讓張宇這個增經練過寒冰訣的人,也似乎感覺到了一種極寒。他不自覺得摸到了摸自己的臂膀。似乎這樣,是爲了讓自己能夠曖和一些。
無情,有情。有情必亡,無情成神。若是我張宇,還有情,則必亡。或是無情,則成神,難道在成神之路上,只能選擇有情或是無情麼?張宇閉上眼,緩緩搖了搖頭。不。若爲了成神,便無情。無情代表什麼,忘掉龍兒?忘掉玉懷嬌?還是望掉那圖運公主?
如果望掉龍兒和嬌嬌,那我張宇又爲何要化神?化神對於我來說,僅一步之遙。難道,化神就真的那麼難麼?
他內心再一次輕嘆,這輕嘆聲中,內心突然一動。這種動,並非意念。而是一種警覺。對方什麼意思,難道是要用意念將我引入去歧途麼?他眉頭一皺,驀然睜開雙眼,內心突然出現一股反抗之意,擡頭望去。
那女子,卻是驀然不見。什麼意思?難道又是幻覺麼?在他懷疑自己是幻覺之時,卻是連那女子剛纔出現過的意境,也消失了。好像這一切,真的就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似乎是受到了這意境的影響,此次一擡腳,竟沒有使用瞬移,而是幻想著他當初的道。他將自己那危險的處境居然忘掉,將十萬火急要趕往圖運國重要的事情也拋到腦後。
這臺腳之間,竟然是緩緩地一步跨了出去,向著大道向前走去。這動作,看似緩慢,卻又似轉眼之間,去了好遠。
此時他的腦海中,似乎浮現了一種想法,這些想法很奇特。就像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孩,在這瞬間,他感覺天地萬物,都很奇妙。而此時更爲奇妙的是,這腳下的道路。
何爲道?道就是路麼?何爲山?山就是土堆麼?何爲生,想到這裡,他卻是自己一愣。何爲生?他聯想著,天地萬物,從土中,一點點鑽出。漸漸長大,生就是長麼?生長生長,也許生便是長大。
一路胡思亂想,一步一步向前走著,不覺之中天空卻烏雲密佈,看樣子,馬上便要下雨了。但是這雨,並沒有下下來。不知不覺,天空漸漸變暗,他走了多遠,又走了多久,並不知道。若是他有注意,他此時的速度,這緩緩邁開的腳步,早已經有了一種意境。這種意境,使得他的速度,就是比元嬰後期的修士,架著全速追趕,也未必能趕得上。
驀然間,他目光一頓,那眼前,出現了一座廟,那廟宇,似乎早就破舊不堪,但是那裡,卻是有人。有五六個,圍著火堆,有說有笑。
那氣氛,極爲詳和。那種祥和,竟有意無意的吸引著張宇。他特別想過去,和這夥人,打成一片。
此時,有一個人,轉過頭來,似乎已經感覺到張宇的到來,看著他,那速度,此人內心暗暗吃驚,在吃驚之間,又看著他的腳步。怔怔出神,似乎在體悟著什麼。
不知不覺,張宇已經來到了廟門之內,向著望向他的人恍然一笑道:“天公不作美,悲傷得掉眼淚,可不可以讓我進來,避一避這老天落淚?”
那五個人,全是中年的漢子,聞言頓時全部轉頭,好奇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那看著張宇怔怔出神的人,往旁邊坐了坐,憨然一笑道:“無妨,我們生火,正是爲了避雨取曖。進來烤烤吧。”
“生火?”張宇看著那火堆,火苗撲哧作響,火光閃閃,將每一個的面容都照得既亮又紅。雖然還在還隔著一丈多遠,他卻也能感覺到,那火光帶來的溫曖,這種溫曖帶著幾種樹木的味道。這種味道,匯成一種感覺。
這火,散發的並非僅僅是溫度,還有樹木的氣息。舉步輕移,他來到了這火堆之旁,坐了下來,靜靜注視著這眼前的火堆。
“生火,木能生火,火亦能生木,天生地,地生萬物。萬物繁衍。”他喃喃自語。
那一直在注視著張宇的那人,此時也是目光之中,露出一絲絲明悟之色。不僅是他,就連那身邊的五人,更是如此。他們有好奇,也有若思。
但是張宇一眼就看得出,他們是凡人,只是眼前這個,卻又好似並非凡人。
“閣下尊姓大名,說的話,好生有趣。”那好奇張宇的漢子,不禁問道。
張宇擡頭,若有所思地笑道:“話能生趣,趣生話題,果然不錯。在下張宇,一個路人。”
“閣下的意境,已經進入了幻非幻,夢非夢,實非實,醒非醒,醉非醉的境地。在下陸遠空,卻是有些問題想請教!”那漢子自稱陸遠空。
張宇轉頭一望,那雙眼之間,似乎在這火光一照之下,也是充滿了祥和之意。笑道:“陸兄請講!”
“何爲生?”陸遠空緩緩開口,眼神卻是始終也沒有離開過張宇的臉,似乎是要在他的表情之中,尋找答案,又似乎是在他的表情之中,尋找意念。
“何爲生?”張宇露出一股迷茫,緩緩開口,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此時的話,僅僅是隨口而出:“生則成,成則長,長則壯,壯則大,大則巨,巨則烈,烈則衰,衰則老,老則病,病則死,死則亡。”
陸空遠似乎有些失望地看著張宇那迷罔之色,又說道:“我是說,何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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