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燎原站在那高高的云端,本尊降臨,已不是那日神魂夜游一般孱弱。手中的寂滅九黎燈盞,卻也是那一件遠(yuǎn)古的法器!是那赫連家族千百年傳承下來的至寶!
這邊是家族的底蘊(yùn)所在!
一個強(qiáng)大而又古老的家族,就算經(jīng)歷千百年的風(fēng)雨,卻也能夠依然長存于這個世間,便是靠著家族的底蘊(yùn)!
底蘊(yùn)是什么?便是那手中一件又一件層出不窮的王牌!
這寂滅九黎燈盞之內(nèi),燃燒的本就是一味天地異火,雖然不及聶秋的炎陽之火那武火般剛猛霸道,但卻是繞指柔,綿里針一般屬于文火一類。
赫連燎原憑借這九黎之火曾燒死過不少勁敵,將他們煉成丹藥服用,修為卻也進(jìn)步神速。
帶那九黎之火如同一條惡蛟一般退縮回了那燈盞之中,九黎異火的樊籠消失不見。只是那異火剛剛退去,卻突然聽到一聲尖銳的嘶鳴!
嗷!
那聲音好似遠(yuǎn)古時期的金翅鵬鳥的鳴叫,聲音響起,整個朔州城都聽得真真切切。
赫連燎原身邊的三只白雕聽到那一聲常常的嘶鳴聲音,頓時亂了陣腳。白雕發(fā)出一陣陣幾乎哀鳴一般的叫聲,本來盤旋在那蒼穹之下,卻也陡然亂了陣腳。
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大地之上一陣妖風(fēng)吃過,兀自的讓所有人后背生起一陣涼氣。
“那是什么?”赫連燎原的一個弟子突然指向東邊的遠(yuǎn)方,眾人尋著看去,便看到那天邊突然飄來一陣烏云!
只是那烏云在天空之中變化極快,飛來的速度也是極快,不過多是就已經(jīng)飄到了眾人頭頂?shù)奶炜罩稀?
“不是烏云,是鳥群!”赫連燎原的弟子輕聲說著。
再看那天邊的烏云突然發(fā)生變化,數(shù)以萬計(jì)的鳥兒猶如朝圣一般飛抵所有人的上空。數(shù)以萬計(jì),或者數(shù)以億計(jì)的鳥兒聚集在一起,猶如一朵濃重的烏云一般,頓時將整座朔州城給掩蓋了下來。
那陣勢煞有一種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感覺,天空頓時黯淡了下來,鳥群將太陽遮蓋,盤旋在朔州城的上空,場面氣勢恢宏。著實(shí)讓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鳥怎么了?”范琦眨了眨眼睛,生了二十幾年,卻也是從未見過此番景象。
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那九幽之火的灰燼中央,又是一聲嘶鳴聲!片刻間,一團(tuán)火光沖天而起!
火紅如鮮血一般,升騰的火焰卷起陣陣熱浪,緊跟著那火焰化作一條巨鳥一般,展開雙翅。
那巨鳥由火焰形成,滾滾熱浪席卷著,強(qiáng)大的氣焰升騰起來,好似要燃盡一切一般!驚得眾人連連后退,那赫連燎原的臉上也是面露出來了陣陣驚容!
火焰燃燒著空氣,將那灰燼燒的灰飛煙滅,一頭巨大的鳳凰殘影從灰燼中央飛起。
那鳳凰在灰燼中央閃轉(zhuǎn)騰挪了許久之后,片刻間便將燃燒的灰燼沖散,再看聶秋手持鉤沉大劍,站在灰燼的中央。
聶秋宛如天神一般,手中巨劍揮舞,片刻那劍鋒上升騰起一股浩然之氣,霸道剛猛。
“破境了!聶秋又破境界了!”范琦睜大了眼睛,看著聶秋,嘴角卻是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個小子,當(dāng)真是命硬!九黎之火沒有燒死他,反而幫助他再次破了境界,提升了修為!”范琦身邊那金袍子行走江湖多年,卻也是從未見過,有人能夠在異火的燒灼淬火之中,提升了境界
!
呼...
呼...
呼...
聶秋身后巨大的鳳凰羽翼舒展開來,扇動了兩下之后,便陡然刮起一道勁風(fēng)。炙熱的火浪如同潮水一般四散開來,片刻之間那蒼穹之上的數(shù)以萬計(jì)的鳥兒,猶如百鳥朝鳳一般,盤旋起來,鳴叫不休,這等情景,卻是比那大羅金仙降世還要熱鬧一萬倍。
無數(shù)朔州城的百姓看的目瞪口呆,其中有那活了幾十年的老人,卻也從未一下子見到過這么多鳥兒,像是朝圣一般,盤旋在那朔州城的上空。
誰人都不知道方才那九黎樊籠之中聶秋究竟遭遇到了什么境遇,但卻并不知道,那聶秋的身體之中本就有一團(tuán)天地靈氣守護(hù)丹田氣海。
那九黎之火侵入聶秋的身體,非但沒有傷及聶秋的丹田臟腑,反而被那識海中的舍利子吞噬了絕大部分的九黎之火,從而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一舉幫助聶秋成功進(jìn)階了淬體九層的境界!
看到這一幕,赫連燎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哪怕他已是夜游境的宗師高手,但是真氣這東西卻也是極為珍貴的!而天地異火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每次動用異火,就要耗費(fèi)極大的真氣!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破夜游沖關(guān)在即,若是破了夜游境,使用真氣自然不在話下。可是沒有破鏡,那真氣便極為珍貴。隨意動用,雖然不會傷了自己的本源真氣,但卻也讓自己心疼無比!
而當(dāng)下赫連燎原動用真氣,非但沒有殺死聶秋,反而無心插柳的幫那聶秋沖破了境界!
“嗯?這小子的修為天賦果然驚人,不過短暫的一月未見,此子竟然已經(jīng)是淬體八層,剛才更是一舉沖破了淬體九層的境界!只差一步便能進(jìn)階煉氣!”
赫連燎原怒上心頭,他本就是泥犁宗內(nèi)的宗師長老,見多了天資卓絕之人。這些年網(wǎng)羅天下英杰,為的便是培植自己的勢力!雖然也許做不到食客三千,但是將來萬一天下有變,自己手中如果能掌握著一番力量,也能給自己增添不少的機(jī)會!
所以在赫連燎原看來,聶秋這樣的修為造化,這樣讓人艷羨的卓絕天賦,如果不能為自己所用,那便是威脅!那必然要除掉,以絕后患。
轟!
金紅色的巨大羽翼收回,聶秋身體之上覆蓋這一層單薄金色的光澤。
卻是那護(hù)體的真氣退去,眼見到此等時機(jī),赫連燎原后退一步,大手一揮:“給我殺了他!”身邊的八大弟子頓時嚴(yán)陣以待,如臨大敵!
各式兵刃齊齊亮了出來,一擁而上,奔著那聶秋撲殺了過去!
陡然之間,整個朔州成風(fēng)聲鶴唳!
這赫連燎原座下的八大弟子,均是筑基境的高手,手段高明,八人配合默契,一起出手,當(dāng)真是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殺網(wǎng),將聶秋牢牢包圍,一擁而上!
“殺!”
赫連燎原的大弟子大叫一聲,手持一把猩紅長劍,甩開一條劍芒便直奔聶秋眉心而來!與此同時,其他的七個弟子,也各式各樣的招式好武器一擁而上,后腦,腰眼,后心,前胸,喉嚨,雙眼,各處軟肋被那各式各樣的兵刃盯上,斷然是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俗話說雙拳難第四手,獨(dú)虎架不住群狼!
赫連燎原的八大弟子各個修為精深,都是那煉氣境界的高手,也是那泥犁宗的真?zhèn)鞯茏樱m然沒有得到赫連燎原的修為精髓,但卻
能夠成為那泥犁宗的真?zhèn)鞯茏樱瑓s也是那門派宗內(nèi)精英子弟,絕不是那只掛了一個泥犁宗虛名,卻并未得到泥犁宗真?zhèn)鳎谕怅J蕩修煉的門外弟子!
一個個如狼似虎一般撲向聶秋,八人一起出手,當(dāng)真是神鬼驚懼,煞有一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
赫連燎原的眉宇之間散出了一抹得意之色,他的那八大弟子,雖然沒有得到自己的真?zhèn)鳎窃谀嗬缱趦?nèi)卻也是名聲鵲起。一齊出手,殺一個淬體九層的小泥鰍,在他看來不過易如反掌的事情,甚至有些小題大做!
聶秋恢復(fù)如初,手持鉤沉大劍,虛晃一劍,擋開了襲殺而來的一劍,想要后退,卻突然覺得后心一陣鉆心的涼意涌上心頭,那赫連燎原的三弟子手持雙叉,直奔自己的腰眼而來!
陡然之間自己身邊風(fēng)聲鶴唳,殺聲四起,一招一式聶秋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和放松,高手間的搏殺便是死斗,絕非兒戲,如果有片刻的放松,丟掉的那便是性命!
聶秋閃轉(zhuǎn)騰挪,腳下婆娑步伐,步步蓮花,鉤沉大劍爆發(fā)浩然之氣,龍象般若訣的功法助長了手中大劍揮舞,太阿九劍上下?lián)]舞,倒是劍芒四起,風(fēng)聲鶴唳!
饒是那八人一起出手,在聶秋面前卻也暫時討不到半點(diǎn)的好處!
但是可惜,修為畢竟不如人家,聶秋連連后退,周折騰挪之間,勉強(qiáng)的為自己拼殺出來了一條道路,勉強(qiáng)沒有被那八人擊中!
然而,他赫連燎原的得意還未持續(xù)片刻,便突然頭頂蒼穹之上傳來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那聲音聽上去輕松無比,甚至帶著一股子戲謔,幽幽的從那天際之上的蒼穹之頂傳來,片刻之間灑下大地,所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赫連師兄,你八個弟子打聶秋一個,還未取勝,你這難得出山一次,是專門給我泥犁宗丟人現(xiàn)眼的嗎?”
聽到這一番話,赫連燎原頓時一驚,撇過頭看向身后的,卻看到穹頂之下,那朔州城起伏不平的地平線上,不見那飛天的光芒,也不見高深的神仙術(shù)法。
只是看到一個黑袍老者,鶴發(fā)白眉,看上去不過一個甲子的年歲,身板兒倒是挺拔袖長,一身黑色長袍,比起那赫連燎原布滿星圖的道袍,略顯腐朽骯臟。腳底踩著一雙普普通通的布鞋,鶴發(fā)雞皮,本應(yīng)該是慈祥的年歲,可在他臉上卻見不到半點(diǎn)慈祥,反而隱隱白眉褐瞳之間,散發(fā)著一股嚴(yán)厲之氣。
嘶的一聲,赫連燎原身邊八個徒弟當(dāng)中,好似被人掐了腰眼了一半,當(dāng)即收起自己手中兵器,推到了自己師父赫連燎原的身后。
八個徒弟一個個噤若寒蟬,雖然未曾點(diǎn)名,但是方才那一番話卻好似踩到了他們的尾巴一般,讓他們頓時之間忘記了說話的本能,一個個退到了自家?guī)煾档纳砗蟆?
“孫劍上,哪陣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赫連燎原臉色本不好看,但是看著那白發(fā)黑袍的老者,卻也努力的擠出來了一抹笑容,湊上前去,壓低了嗓音,努力的不讓周遭百姓看到他那忌憚這白發(fā)老人的表情。
聶秋看的好奇,歪著腦袋,看著那白發(fā)老人,莫名的感覺到一股隱隱的力量將自己包裹。四目相對,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shí)感讓他松開了手中的鉤沉大劍。
白發(fā)黑袍的老者微微一笑,看著聶秋,雖然笑了卻也仍然沒有半分的慈祥,語氣平和卻也好似暗藏?zé)o數(shù)驚濤一般,詢問道:“小娃娃,叫什么名字?你的劍法是跟誰學(xu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