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秋霖指著雲容去看覃信,見覃信都忍不住嘴角彎彎,
“朱雀門城牆已經不能形容她臉皮的厚度,得是邙山的土夯牆了!”秋霖咂咂嘴笑道,
“所以臣纔跟陛下配啊!”雲容語破石驚,嘴裡說著,還伸手擒來一隻茶杯,咕咚咕咚地喝著。
“……..”秋霖倒吸了一口冷氣,配?配什麼?這小混蛋借酒發瘋不成?
“…….”
覃信的臉瞬間又黑了下去,他死盯著雲容,僵硬的身子坐姿變站姿,然後拔腿朝雲容走了過來,
當他伸手準備擰走雲容時,眉前傳來景恆“噗嗤”一笑,
繼而笑聲越來越大,越笑越開懷,
“哈哈,哈哈!”
好久沒見皇帝陛下笑成這樣了,那笑聲無比爽朗,甚至帶著一些喜悅和甜蜜!
秋霖再瞅了一眼覃信,生生覺得眼下的畫面,他看不懂!
雲容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爲何景恆還笑得如此開心呢!秋霖百思不得其解。
覃信收住手,垂手立在雲容身後,那神情似乎是隻要雲容惹怒皇帝,他立馬把她扔出去!
“你的意思就是說,朕便是你心裡那個人了?”景恆繼續逗她,
“猜對了!”雲容給他樹了個拇指,
秋霖又瞅了一眼覃信,他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們兩個很礙眼!
“所以….你來給朕做御前侍衛,就是因爲這個?”景恆目光幽幽,意有所指,
“嘻嘻…..”雲容又爬近了些,身子還抖了下。打了個酒嗝,緩口氣後輕聲道:“這是個秘密….”說完又笑瞇瞇起來,眸子半遮半開的,趴在了御案上。
景恆還等著她跟自己坦白呢,結果她還繞彎子,不由嗔了她一眼。
“你喝了多少酒?”景恆望著她瞌睡的模樣,竟然生起了打趣的心思。
雲容小腦袋一垂一垂的。強睜著眼,目光迷糊地望著他,
“三杯..”她朝景恆樹了下手指。說完又打了個酒嗝!
“不算個什麼?”雲容擺擺手,
“哦?那你不是喝醉了麼?”景恆耐著性子反問,
“沒有,還沒醉呢。男子漢大丈夫,喝幾杯酒有什麼的!”雲容甩了甩頭。很豪邁的樣子,她小手蹭了蹭額頭的發,立馬有些碎髮散了下來,
“哎喲。長進了一點嘛!”秋霖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又看了一眼覃信,見覃信垂目不做聲。但臉色已經如常,他笑了笑。還真怕覃信一個沒忍住,擰著雲容出去揍一頓了事!
倘若是以前,見著雲容的豪言壯語,景恆自然會欣慰,可眼下他卻是咬了咬牙,
男子漢?大丈夫?哼,戲弄朕呢!
“嘻嘻…”雲容摸了摸秋霖敲過的地方,笑著問景恆道:“陛下喝多少纔會醉呀?”
景恆聞言冷哼一聲,“朕…..千杯不醉!”
“騙人,”雲容揉著眼睛,口齒不清道,
秋霖一口氣憋在胸口,又揪著她耳朵道:“君無戲言,陛下怎麼騙你?”
“當年陛下孤身前去柔然時,便被灌了好幾大壇酒,陛下依然沒醉,還騙你呢,誰稀得騙你個糊塗蟲!”秋霖嘰嘰喳喳道,
“噗,咯,”雲容又打了一個飽嗝,水眸中更是染上一層煙氳,癡癡地望著景恆,
“陛下….爲何可以….千杯不醉?”
“朕早些年吃過一種世間罕見的奇藥,迷藥迷不倒朕,喝酒也喝不醉朕…”景恆目光有些恍惚,
“誒?這藥…有點熟悉…”雲容趴在御案上,靠近了些,砸著嘴啞聲問道:“陛下,那藥可是叫百穀莫奇?”
景恆聞言眼眉一跳,臉上笑容盡失,眼眸射出一記精光,瞬間與同樣駭然的秋霖對視了一眼,二人紛紛將難解狐疑的目光投向雲容,
而覃信也在那片刻擡眉看了一眼景恆,又警醒地盯著雲容,
百穀莫奇可是雲菡的祖父雲嘯天窮其一生精力研製出的藥丸,當世只有三顆,一顆他自己吃了,一顆讓雲菡吃了,還有一顆便給了景恆。
只要吃了那藥,幾乎可以不再受任何迷藥和毒藥的控制,至於醉酒就更不可能了。景恆吃這藥的目的很簡單,他不想自己在任何時候失去理智,這些年國泰民安倒沒什麼,當年隻身去柔然,南征百戰時,每天都活在刀尖浪口,由不得他不提放那些陰暗的手段,也幸好有了那顆藥,他活了三十歲,幾乎沒有受過什麼人的暗算。
百穀莫奇這藥,只有雲家人才知曉,那麼雲容是怎麼知道的?
見小傢伙一副無知無畏的樣子,半醉不醒的,歪著腦袋對著自己,
景恆壓下胸口的驚詫,極力讓自己的聲音很平靜,他問道:
“雲容,你怎麼知道這藥的名稱?”
秋霖聽著也神色凝重地坐在了雲容對面,有點擔憂地看著她,第一次他對雲容生出了不解的心思,這孩子竟有些捉摸不透了。
雲容小舌頭伸出來,舔了舔嘴脣,隨口回道:“就是知道啊….”
景恆再與秋霖和覃信相視了一眼,三人越發不明白了,可再當三人慾探問時,
雲容還搖著頭,朝著景恆嫌棄道:“不好,陛下,您千杯不醉不好,人若不醉,豈不很無聊,活得太清醒,往往太痛苦…..”
景恆聞言目光一怔,渾身一顫,整個臉色霎時慘白……
活得太清醒,往往太痛苦….
平日只知嬉笑玩鬧的小丫頭今日居然說出了這麼耐人尋味的話,
呵呵,他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是呀,他就是活得太清醒了!
秋霖見景恆面露悽楚狀,暗暗心驚,連忙爬了過去,揪起雲容的耳朵,罵道:“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說得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以爲你個貪吃貪玩的臭小子說句高深的話,就了不起了,誰不知道你是什麼德性呀!”
雲容醉酒後並不覺得多痛,只是耷拉著小腦袋,面龐有些扭曲,
覃信面色冷沉,已經忍無可忍,伸手從後面揪住雲容的衣衫,
緩過神來的景恆連忙擡手製止,擺擺手,疲憊道:“秋霖,送她回去歇息吧,醒酒湯….也不用給她喝了,讓她….醉著吧!”
景恆說完,轉身擡腳,走了幾步,又停下來,
“覃信,再好好查查雲容的來歷…”聲音有些低啞,
秋霖與覃信二人面面相覷,心裡忽然生起了一股不安!
這小子太讓人費解了,難道他真是別人的棋子?生出這個念頭後,秋霖連連搖頭打住,不可能,就她這德性,還能在外面喝醉酒,潛入御書房跟皇帝表白,這樣的事,是個暗探幹得出來的事嗎?
二人帶著這樣糾結的心情將雲容架出去了!(糯米TXT小說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