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故意勾搭沅沅?”正巧,這個時候君沂從餐廳另一個門進來,在角落里一搜,果然找到堪稱標志性存在的姜阮,恰好聽到墨肇那句話,他的神經就開始緊繃了,“什么人?”
“一個很漂亮的西摩西亞少年,纖細漂亮惹人憐愛啊……”墨肇有些酸溜溜地說道,一個李軒跑過來吸引沅沅的視線已經夠了,為什么又冒出一個不相干的美少年?
姜瀾月哧哧笑著,調侃墨肇,“這話聽著怎么一股子酸味,難道墨肇喜歡沅沅?”
墨肇坦然地點點頭,他自然會喜歡小伙伴么,不過,他的喜歡和姜瀾月說的喜歡可不一樣。
“我一直將沅沅當成哥們兒一樣喜歡啊,你不覺得她男子漢氣概十足么?”墨肇在仲孫沅不在的時候,黑起來連自己都波及,“至于瀾月說的那種喜歡……算了,我性向一直正常。”
在墨肇眼中,仲孫沅就是一個關系十分鐵的鐵哥們兒,他們曾經一起翹過課,一起討厭過某個老師,一起在考場上作弊,她筆走龍蛇,他一字不落地抄……他追求各種女生展現魅力,她在一旁吐槽他的扮相……兩人就是這么默契十足!李軒就是一個插足的小婊砸!
君沂的內心是復雜的,他的家軟妹子被墨肇這么說,他心里不爽極了。他妹子哪里像男的?
“那么……他們去哪里了?”君沂不安地蹙起眉頭,在他心中,仲孫沅只是一個什么感情經歷都沒有的毛丫頭,生澀得很,哪里是經受調、教的西摩西亞奴隸的對手?
“你想要知道?我覺得君沂現在還是別過去比較好,她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間。”姜阮一邊喝著茶,一邊翻著電子書頁,雖然閉著眼睛,但他依舊能【讀書】。
君沂:“……”在隊長感知范圍之內,私人空間那是什么鬼?說這話之前。先看看自己啊!
姜阮心情很好地低頭,繼續閱讀。其實君沂不知道,仲孫沅找阿蘭朵說話的時候,姜阮已經自動將感知收斂了。那位小學妹十分敏銳。常人無法察覺他的感知,但她察覺得出來。
君沂坐在餐桌前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擔心,起身去找仲孫沅了。
而在另一邊,仲孫沅走到阿蘭朵身前。對方似乎沒想到她會出現,露出些無措的神情。
“別走,我知道你在關注我,說吧,找我有什么事情?”仲孫沅雙手環胸,在她視線注視之下,阿蘭朵無處可逃,臉上露出絲絲尷尬,她繼續問了一句,“最好說實話。”
阿蘭朵靜默一會兒。眉眼柔和,“其實……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求你……所以,能找個地方說么?這件事情……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所以我斗膽過來……”
仲孫沅挑了挑眉梢,“可以,到那邊的走廊說話吧,那里比較清靜。”
阿蘭朵乖乖跟在她身后,兩人走到目的地站定,仲孫沅雙手環胸半依靠在墻面,“說!”
仲孫沅和阿蘭朵一共見過兩面,第一次沒有交談。第二次在墨羽雕的鳥巢。寥寥兩次,阿蘭朵都處于狼狽至極的狀態。相較于第一次見面,現在的阿蘭朵似乎更加憔悴暗淡了些。
“我……能不能請求你……收下我?”阿蘭朵猶豫良久,憋了大半天才說出這么一句話。
正巧這個時候。尋找自家妹子的君沂已經走到拐角處,邁出的腳步瞬間停了下來。
仲孫沅看阿蘭朵的模樣,心中突突,“收下?問一下……你說的收下的意思是什么?”
“我……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奴隸,而且……”說到這里,阿蘭朵面上的不堪之色越濃郁。眼底閃爍著掙扎和不甘,“我說的收下便是這個意思……我已經無路可走了,也沒人可以幫助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慕鑫很執著將我塞給你,若是你提出來,他會答應。”
仲孫沅聽后,撲哧一笑,問道,“我很奇怪,你怎么認為我會這么做呢?我記得我當時說過,我身邊有一號服侍就很好了完全沒有必要多養一張嘴。”
君沂站在墻角聽得憋氣,恨不得跳出來將那個妄圖帶壞他妹子的家伙揍一頓。這年頭……竟然還有家伙這么無恥,向一個未成年少女自薦枕席?坑爹啊!這怎么可以!
阿蘭朵越尷尬起來,他最近的壓力很大,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這才冒出這樣荒唐的心思。
仲孫沅看了他一眼,指著墻邊的長椅說道,“坐著說話吧,你家主人最近又冒出什么奇葩的想法了?前兩次接觸短暫,但我看得出來,你不像是主動自薦的人……”
阿蘭朵抿了抿嘴角,順著她手指所指的方向走去,坐下來,雙肘頂著膝蓋,抱頭煩惱。
“我叫阿蘭朵……”阿蘭朵先介紹了自己的名字,雖然在沙漠中的日子很難過,但依舊扛了過來,并沒有死在那里。他用舌頭舔了舔干燥的唇,說道,“目前遇見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和你在乎的那個人有關?”仲孫沅不是知心姐姐,但她現在的確無聊,吊打墨肇和李軒都讓她提不起興趣,坐在這里聽一聽當事人的八一八也不錯,“他出事了,所以你來求救?”
仲孫沅是個神棍,哪怕不掐指一算,她也能隱約猜出阿蘭朵面對的煩惱。
通過鳥巢那次的接觸,她知道這個西摩西亞奴隸性格很倔強,也不會輕易動搖。雖然是個奴隸,卻有著自己的自尊……哪怕那點自尊十分渺小可憐。
“嗯,有個人……他想要出高價買下我的弟弟……”對于阿蘭朵來說,他弟弟就是他的命,他的一切,也是他愿意忍受這種奴隸生活的動力,“雖然他的動作很隱秘,但是我感覺得出……他的目標似乎是我……他想要用我的弟弟控制我……”
仲孫沅:“……”阿蘭朵這種預感,真的不是自戀病作么?
阿蘭朵抿了抿嘴角,眉宇間帶著些微的掙扎,“那個人很危險……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帶著弟弟離開……奴隸這個身份,哪怕是死了,也洗脫不掉……唯一的辦法就是換一個主人。”
仲孫沅聽得索然無味,因為從頭到尾就沒她什么事兒,也沒什么吸引她的。
“但是這件事情和我有關么?我不是一個善心泛濫的人,你對我來說算是麻煩。我雖然不怕麻煩,但卻討厭找上門的麻煩……我自己闖下的不算……”仲孫沅認真道,“你難道以為自己這么一說,我就會欣然接受你拖家帶口?”
仲孫沅懵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竟然會讓人產生這樣的誤會。
她對于陌生人,從來都是不留情面的,“對于我來說,若是誠心想要找一個暖床的男人,可以選擇的余地多得是。容貌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但你又不是最漂亮的……”
故而,阿蘭朵到底有什么信心,定篤自己會答應他?
阿蘭朵聽出仲孫沅話中直白的意思,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卻不是憤怒和羞辱,而是一種想要逃避的神態,“我……弟弟和我一樣……都有……謠傳中西摩西亞的……特殊體質……”
阿蘭朵自己無所謂,但他不能忍受自己弟弟也過著那樣的生活。仲孫沅是個好人,至少他在對方的眼中看不到半點兒輕視和嫌惡,而是一種極其平靜的寬和,像是他夢中的海洋。
作為一名西摩西亞奴隸,有些事情終究是避免不了。與其讓弟弟為了主人的某些目的,輾轉在很多人身邊,還不如只成為一個人的所有物……至少,仲孫沅比慕鑫好多了。
后者野心太大,但又是眼高手低,阿蘭朵這些年被他派遣著做了很多事情,也越了解慕鑫的不可靠。而仲孫沅……就算不是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是壞人。
跟著她,事情總不會比現在這個狀態還糟糕了。
“西摩西亞的特殊體質?”仲孫沅喃喃一聲,瞬間了悟過來,那不就是盛陽或者天陽體質?
“是,我弟弟也是這樣的……不過他從小戴著族中流傳下來的東西,至今還沒有被現。加上他還是十六七的年紀,容貌又被遮掩住了,目前還是……很干凈的……”
最后三個字,阿蘭朵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才說出來,他是當哥哥的,現在卻要將弟弟給【賣】掉。
像是貨物一樣,絲毫沒有尊嚴可言,阿蘭朵內心的情緒可想而知。
“族中流傳下來的東西?可以遮掩住他的體質?”
仲孫沅挑了挑眉梢,頓時來了興趣,至于阿蘭朵的推銷……算了吧,慕鑫說得天花亂墜,向她推銷阿蘭朵兩次,她都沒有心動。
更別說阿蘭朵這個笨嘴拙舌的,她怎么可能動心?
相較于推銷,她對能遮掩住特殊體質的那個東西更加感興趣。
阿蘭朵見她沒有絲毫心動的模樣,心下一陣嘆息,有些失落和仿慌,“對,那件東西其實是一對很普通的銀色腳鐲,我們兄弟一人一只,我小時候也戴著的,不過我當時卻……”
阿蘭朵年紀小,也是天浪漫的性格,絲毫不知道奴隸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們一家人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