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天氣得霍地站了起來,朗聲道:“倘若男人在世,連女人都保護不了,甚至還要靠女人來爭得功名權(quán)位,這樣活著與死了有何分別?在下絕不愿做這樣的貪生怕死之輩,至于王司徒剛才問在下的問題,在下也不妨明言告知,只要司徒肯備一席酒宴,把呂布,城守,李傕,郭汜這些董賊的心腹大將請來,我必有把握讓他們?yōu)槲宜茫 ?
“哈,哈哈,哈哈哈!”王允仰天大笑,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好半晌,才止住笑聲,輕蔑了搖了搖頭,說道:“之前聽壯士的一番豪言壯語,還以為有多么深遠的見解,如今看來,倒是老夫多慮了!沒想到你竟然天真到認為只憑一頓飯就化干戈為玉帛?你以為這里是哪里?你們村里的地痞流氓打架么?喝頓酒,再花些許銀兩就能解決了?”
王允臉色刷的一變,正色道:“簡直是癡人說夢!這里是朝野,整個大漢江山的根基柱石!切別說李傕郭汜之流是隨著董卓南征北戰(zhàn),是被老賊一手提拔起來的,就算是忘恩負義的呂布,如果你拿不出能夠比赤兔馬和方天畫戟這兩樣更令他不舍的珍寶,又如何可能讓他心動?更何況,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都是萍水相逢,沒什么交情,如今朝中誰的勢大,誰的兵多,誰的官位高,根本就一目了然,怎么會有人背棄主公,放棄大好前程,因為一頓酒席就倒戈相向的?真是聞所未聞!”
張溫從來沒想到王允能發(fā)火,更沒料想到這個看起來老好人一樣的老頭,發(fā)起火來竟然這么可怕,不禁嚇得有些手足無措,嘴張開又閉上,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張云天卻絲毫沒有懼色,說到閱歷,王允和他差了十萬八千里,這么點氣勢,根本就壓不倒自己,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微微一笑,反問道:“難道司徒大人竟然連請幾人到家中吃飯的勇氣都沒有?或者說,還是您的威勢太低,以至于根本沒人把你放在眼里?亦或者你被董卓嚇破了膽,雖然口口聲聲說要除掉奸人,但是一提到做些實際的行動,卻百般推諉,非要拿一個女孩當擋箭牌!”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王允刷的將案幾上供著的寶劍抽了出來,用劍尖指著張云天,這柄寶劍劍體像鏡子一樣,隱約倒映出人影,寒氣襲人,一看就是柄飲過血的寶劍。
貂蟬也慌了神了,自從她到司徒府里以來,王允一直是和和氣氣的,從來沒見他發(fā)過這么大的火,更令她驚奇的是眼前這個男人,他年紀輕輕的只有二十歲出頭,但是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氣度與沉穩(wěn),竟然隱隱的壓制了在朝廷上身居要職數(shù)十載的王允!
連董卓都不能讓王允動容,但是張云天卻做到了,而且只是幾句話而已!
貂蟬只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散發(fā)出一種難以言表的魅力,一種任何女孩看了,都會為之心動的魅力,所以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只這幾眼,即便張云天沒有回身,貂蟬也是莫名的感覺心跳加速,雙頰發(fā)燙,難道這就是怦然心動的感覺么?
“我說司徒大人,應(yīng)該請李傕郭汜,呂布等將,到府里一敘,隨便吃點水酒,反正這對大人又沒有什么損失,萬一成了呢?豈不是了卻了你的一番心愿?更何況即便不成,您依然可以籌謀您的計劃,兩者也并不沖突不是么?”
張云天笑著向前走了一步,讓劍尖距離自己的喉嚨只有兩三厘米的距離,他知道王允不會這么輕易被說服,所以右手手指猛地抬起,牢牢的捏住了寶劍的劍尖,然后雙指一錯,嘎嘣一聲,一塊亮晶晶的金屬片飛了出去,鑲進了地板里,寶劍竟然被手指捏斷了!
若換做是以往的青銅劍和劣質(zhì)的鐵劍,被掰折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因為它們鋒利有限,而且韌性不足。
兵器并非越堅硬就越厲害,而是和兵器的鋒利程度,劍身長短,韌性這三個主要方面相關(guān)。
越好的寶劍,韌性和鋒利度越高,所以也用的越久,就算是兵刃相交,也未必能傷它分毫。
王允手中拿的寶劍,是僅次于七星寶刀的利器,自己珍藏多年,每每都是到了關(guān)鍵時刻才會亮出來,沒想到今天竟然讓人給掰斷了,而且用的只是兩根手指!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害怕,雙方距離這么近,就憑對方的伸手,如果想要殺掉自己,就算現(xiàn)在立刻叫衛(wèi)兵進來,也是來不及了,王允的腦中飛快的閃出了無數(shù)種可能,難不成,這個人竟然是董卓派來試探自己的人?否則一個鄉(xiāng)野村夫出身的屯長,又如何能有這樣一手本領(lǐng)?
放眼整個天下,也就呂布能亮出這樣的絕技了。
“你…你想干什么?難道你是董賊派來的細作?”
張云天搖了搖頭,攤開雙手后退了兩步,表示自己并沒有惡意,這才笑吟吟的說道:“我剛才露的一手,只是希望司徒大人明白,我是真心實意來幫助您匡扶漢室的,否則我要想殺你,你現(xiàn)在哪還有命來問我問題了?而且我希望你能重新考慮下我的提案,不要固執(zhí)己見,害人害己!”
王允愣了半天,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斷劍出神。
張溫怕氣氛鬧僵,趕忙解圍道:“哎呀呀,這可是一把寶劍,云天啊云天,你這下可是讓我破財了,只怕我得賣個大人請給司徒大人,也未必能彌補的上啊,還不快給司徒大人道歉!至于宴請的事嘛,也不是什么大事,司徒大人公務(wù)繁忙,沒有時間招待客人也是正常,不如我做東來請他們,雖然我的面子薄,請的人未必全,但是城守和呂布,是一定會來的,只要把握住他們,結(jié)果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不必了!”王允擺了擺手,雖然嚴重充滿了疑惑,但是依然一字一句的說道:“明日是小兒的生辰,我便擺桌酒席看看,你到底是有真才實學,還是個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