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尚曉很自然的回答著,心里卻直接將真正獲得言魅術的過程省略掉,反正她現在也沒因為人魚公主留下的陷阱受傷,反而因為破解了人魚公主的言魅術,精神力更上一層樓,與其說出這些危險的事讓顧陽擔心,還不如說點高興的。于是,她笑瞇瞇的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輕聲道:“我剛剛見你正在思考問題,干脆深化一下自己的能力,結果果然有進步。”
“是嗎?”顧陽虛瞇著眼睛盯著尚曉看了半晌,看得尚曉臉色逐漸泛紅時,這才一把將她的手拉過,手指搭在脈門上探了兩分鐘的脈象后,一臉驚喜道:“曉曉,你體內多出一甲子的功力!”
“嗯。”尚曉當然知道這一點。
機遇向來是與危機并存的,她渡過了危機,自然獲得了機遇。
這一甲子內力,是人魚公主的神識留下給合適的傳承者的,很幸運的,她就是那個合適的傳承者。
有這一甲子的內力,尚曉現在已然一越成為化境二重的修武者。
“恭喜。”顧陽將手收回,放下心來,笑容滿面道:“有了一甲子的內力又有鮫人皮防身,既然你有了自保的能力,那我們后面行事就會方便許多。”
“已經決定怎么做了?”接受了人魚公主留下的傳承能力,尚曉反倒對解救人魚公主一事更加關心。
顧陽將她壓抑著不讓自己流露出焦急的神情看在眼中,暗嘆一聲尚曉的心思過于縝密,露出這樣的神情,明顯是擔憂將她的想法說出來后會影響他自己的判斷。
可她不表明自己的想法,究竟是對自己的影響力看得太重,還是把他看得太薄情。
如果她贊同將解救人魚公主一事當成重點來辦,他也不會有二話的。
還是生疏啊!
顧陽心底感嘆著,臉上不由得就露出一抹惆悵之色,看得尚曉心頭一跳,急聲問道:“是不是解救人魚公主這件事十分麻煩?”
尚曉在壩上地區可以算是地頭蛇,對于壩上一帶的情況了如指掌,而羅國烏圖蘭這邊的情況,還是前些日子才剛剛接手,連里面的冰山一角都沒了解透徹。
她只知道南方聯盟的人在烏圖蘭在聯絡地點,也有自己的勢力,至于是否有能力解救人魚公主,她還不清楚憑著南方聯盟能不能辦到。
若是強人所難讓顧陽苦惱,那可怎么行!
“要是辦不成,現在不急,反正人魚公主的壽命早已突破尋常人的桎梏,就算晚幾年也沒關系。”尚曉很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只是低下頭,在心底向人魚公主懺悔。
顧陽將尚曉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低嘆一聲,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哭笑不得道:“曉曉,我覺得我們早就是朋友了,并不是所謂的上下級的關系,所以對于人魚公主這件事,如果你有什么打算,可以直接和我說。”
尚曉感受著顧陽那寬厚的手掌摩拭著自己頭頂那舒服的觸感,心里堆積著的感情一下子釋放出來,抬起頭,直勾勾地對上顧陽那似憐似憫的眼神,語氣堅定道:“我想先將人魚公主解救出來!”
“噢?那希格魯怎么辦?”顧陽盯著尚曉那雙眼里燃燒的小火苗,若無其事的問著。
“假如因為解救人魚公主這件事打草驚蛇,讓希格魯逃之夭夭,那不論是刀山火海海角天涯,我都要將希格魯親手抓住,然后讓他為他所犯下的罪行贖罪!”尚曉這一席話說得擲地有聲,表明了她堅定的信心以及決心!
“好,那我們就先以解救人魚公主為首要目的,現在你先回去休息,等到明天晚上,我會讓所在烏圖蘭的部署過來開會,至于與人魚公主會面一事,等到開完會確定要實施的計劃后再來商議。”顧陽說著,收回揉著尚曉頭發的手,在心里感慨了一聲與尚曉本身成反比的,頭發的柔軟,對著門比了比,示意尚曉回去。
“我……”尚曉剛剛因為顧陽那親昵的舉動一時激動將自己所思所想泄露出來,說完話反應過來后就發現上了顧陽的當。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難道她還能收回來?
不,也許對著別人說的話能收回來,畢竟她現在可是身懷言魅之能,可在顧陽面前,她做不到也不會這么做。
糾結了沒有一分鐘的時間,尚曉也很快的接受了自己的內心在顧陽面前坦露無遺的現實,對著顧陽側眉淺笑,笑意吟吟道:“那我就先回去休息,既然開會時間定在晚上,那上午和下午,還請顧先生能夠和我一起好好逛逛這烏圖蘭小鎮。”
“好,先探查地形,這有必要。”顧陽很爽快的答應了尚曉提出的要求。
尚曉不由得一愣,她是想借此戲謔一下顧陽的,畢竟陸追云說起這個話題時,都被顧陽以各種理由搪塞掉,最后甚至讓陸追云以成功緝拿飛賊為條件這才談妥。
結果沒想到,她只是隨口一提,顧陽就答應了!
究竟是他了解了她想要戲弄他的想法,還是說……她在他心里,和陸追云是不一樣的。她是特殊的……
尚曉覺得自己今晚沒有喝酒,此時卻有些微醺。
走的時候也忘記有沒有和顧陽打招呼道聲晚安,就那么微醺的走回自己的房間,直到撲到床上,將臉埋在被子里,尚曉才陡然想到一件事。
怪盜!
對了,顧陽是從怪盜手里奪來的這件鮫皮,而那怪盜據說實力不菲,若是怪盜因此嫉恨顧陽,那顧陽豈不有生命危險!
尚曉打了個激靈,從床上一下子蹦了起來。
假如是平時,她也就是一個鯉魚打挺,十分利落的翻起身,可她此時已然有一甲子的內力,這一次翻坐起身也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
于是,在尚曉的驚呼聲中,她的身體高高彈起,直接撞到天花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尚曉只覺頭皮一陣發麻,不等她做什么保護措施,翻涌的氣血讓她眼前一黑,直接掉在床上,然后昏倒過去。
而在尚曉暈倒的同時,顧陽所在房間的窗簾扇動了一下。
顧陽嗅到一股熟悉的清香氣息,看了眼毫無所察的狼刃,不由得又是一陣嘆息。
來羅國一趟,才知道以往自己究竟是蹲在一口什么樣的井里。
可悲的是,這明明是件值得憂傷的事,可看到不知者無懼也無覺的狼刃,顧陽竟然覺得自己能夠有這個認知是件天大的好事。
既然覺得是件好事,顧陽自然也不會藏著掖著,直接講出來同狼刃分享。
“狼刃,”顧陽朝狼刃招了招手,“你過來檢查一下窗簾那邊有什么異樣。”
“窗簾?”狼刃不解的朝著窗戶走過去,他以前在隊里的時候,動作就很敏捷,而修為升為武士階級后,行動力更上一層,可饒是如此,等他走到窗前,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將窗簾“唰”的一聲拉開時,早就躲在窗簾后面的人影已經竄到了顧陽面前。
可狼刃猶未察覺,只是仔細的將窗簾檢查完,沒有遺露任何一處地方。
直到確信窗簾這一處沒有什么藏人和監控等設備時,狼刃這才轉身對上一臉無奈的顧陽匯報道:“隊長,窗簾這里沒有人!”
“嗯,我知道。”顧陽哭笑不得的指了指自己背后,“剛才在那里的客人,現在已經在我的背后了。”
“什么?!”狼刃驚得嘴里可以塞在一顆鴨蛋,不敢置信地朝著顧陽的身后望去,可除了顧陽那黑乎乎的背影,卻仍然一無所獲。頓時愁眉不展,求救似的對著顧陽說道:“隊長,你別嚇我,你背后哪有人?”
有鬼還差不多!狼刃心里嘀咕著,但這話他不敢說出口,因為當他提出質疑時,顧陽的臉色已經不復先前那般明朗,明顯是多云見陰。
有前車之鑒,狼刃知道這是隊長要發怒的前兆,急忙一個箭步竄到顧陽身后,繞著顧陽的身體認認真真的瞪著看了半晌,卻依舊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隊長,好了,我認栽,你要打要罰隨意,但來的那個所謂的客人,我是真沒看出在哪來。”狼刃在查看的過程中感受到一絲違和感,可憑借著這絲違和感,他卻不能找出來人,只能說對方的實在是太高明了。
而知道了隊長不是故意在考驗他或耍他之后,狼刃很虛心的決定接受批評教育。
“狼刃,你確實該向尚曉學學認真對待每件事的態度。”顧陽撫額,說完這番話,直接朝前走了兩步。
而顧陽這么一動,狼刃終于看到了前來拜訪的那位客人。
只見那是一團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黑影與顧陽剛才被燈映照著的背影融成一團,顧陽往前走,它卻并沒有向前,而在留在了原地,這才讓狼刃看到。
“這是什么鬼?”狼刃沒見到能同影子融合在一起的鬼東西,自然更不敢確定這團跟黑棉花糖一樣的鬼影子,是位客人。
“說我是鬼可是很失禮的,尤其是對一位美麗的小姐這么說話,是最最失禮的!”一個嬌俏清脆的聲音從‘鬼影子’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