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折磨培養

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李響依然沒能逃出去，但他的佛學水平確實大漲了。

其實他本就繼承了覺遠的記憶，各種佛家經典都背的滾瓜爛熟了，對佛家思想也有了很深的認識，只是因為他的現代思維讓他對佛學不屑一顧，才讓他坐擁寶山而不知利用。但是在無相大師三個月的諄諄教誨之后，他被逼著不得不重新將這些東西再撿起來。有個相當于國家級教授的私人教師，又早有雄厚的基礎，重新撿起來當然快，之所以花了三個月之久，還包括了他消極怠學的兩個多月。

真正領悟了佛家思想之后，李響發現佛教能夠屹立兩千年不倒，還遍及世界各個角落，不是沒有原因的，絕不是教科書上說的，只有教人萬事忍耐，期盼來生，利于統治者管理老百姓之類的那么簡單。其中有很多哲學思想還是很有道理的，對個人修養有極大的好處。

受到佛家思想的影響后，李響的氣質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很大的變化，初來時的浮躁、淺薄、無知等毛病都改了不少。其實這也不完全是受佛學思想影響的結果，也是李響融合了覺遠的記憶，兩人合為一人，性情自然是互相影響了。所以乍一看，原來的猥瑣宅男，還真有點得道高僧的意思了。這讓無相很是欣慰，深感這三個月的工夫沒有白費。在稟報了方丈之后，天鳴禪師也是大喜，終于下令，李響可以結束閉關了。

若是三個月前聽到這個消息，李響定然是欣喜若狂，可現在他只是淡淡一笑。走出山洞時，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就習慣性的念了句“阿彌陀佛”，之后愣了愣，忍不住搖頭苦笑。

要問李響現在信佛嗎？他還是會回答你，不信！但也不能否認，他現在受佛教影響真的很深。以至于他對小龍女、黃蓉等人的念想都淡了很多，見或不見都不那么重要的了。

不過在無相帶他到了方丈室見了天鳴禪師后，天鳴禪師居然主動要他出去走一走。這讓李響吃了一驚，看著天鳴禪師不知說什么才好。天鳴禪師見他這個樣子，不禁笑道：“你不必驚訝，三個月前我不許你出寺，和現在我要求你出寺，理由都是一樣的，你現在已經是真正的僧人了。”

李響淡淡的微笑了一下，他不知道這樣變化是好還是壞，但他自我感覺還是不錯的。就算回到現代，以他現在的氣度，即使依然沒有錢，在人前一站，也能讓人高看他一眼。

至于出寺去走走，他不再那么執著，可也不是非常抗拒，在少林寺里繼續當宅男也可，出去看看這個時代的風土人情也可。既然天鳴禪師趕他出去，那就去看看唄。于是李響合十一禮道：“是。”

天鳴禪師又道：“你出寺去，我對你有幾個要求你要記得。首先是不能說自己是少林弟子；其次，非到生死關頭不能使用少林絕學；其三，不得與官府交接，更不得參與抗蒙事宜。你可記住了？”

李響不解地道：“敢問方丈，這是為何？”

天鳴禪師沉默片刻，才說道：“我少林寺所處之地已經是蒙古人治下，若是主動與蒙古人作對，必然會招致大軍圍剿。我們雖是出家人，視身外之物如糞土，可是這座寺院自北魏孝文帝敕建以來，到如今已有七百四十多年，我們身為少林寺后代弟子，有責任保住這座禪宗祖庭。當然，我們也不會投靠外族，做投敵賣國之事。所以，從這片土地被金國占據以來，少林寺就宣布封寺百年，門下弟子無故不得出寺，即使少數幾個得到允許行走江湖，也都必須遵守這三條，以免給寺院招禍。”

李響聽的直點頭，非常贊同天鳴的話。與少林寺行事風格截然相反的全真教，不就是因為積極抗蒙而遭到圍剿了嗎？結果逼得全真教不得不讓弟子們帶著教中典籍分散突圍。雖說只是損失了一座重陽宮，典籍、弟子都損失不大，可從此全真教沒了根基，漸漸衰落了。要不是有個金庸，寫了兩部小說，有幾個人知道歷史上還有個全真教？而少林寺就不同了，流傳千年不敗，到了現代依然是威名赫赫。

或許有人說少林寺這是沒骨氣，被外族侵略了不敢反抗，反而低頭順目的做順民，甚至有漢奸的嫌疑，枉費了他們上千年的武林魁首身份。可是在李響看來，抵抗侵略本來就是國家朝廷的事，江湖人沒有保家衛國的義務。像郭靖那樣肯為國家民族付出一切，確實值得敬佩，但那些不愿意為那個腐－敗的朝廷賣命的江湖人，誰也沒資格指責。就像在現代看到搶劫的，不在現場的人可以在事后大義凜然的指責在場的人沒有血性，眼睜睜看著劫匪犯罪卻沒人阻止。可如果他們當時在場，他們也不會上。劫匪手里有刀有槍，誰傻－逼了明知道不是對手還往上沖？反正李響是不干的。因此，現在身為少林寺弟子的他，也很認同天鳴的做法。

但是李響還有個疑問，當即說道：“方丈，您的要求我都理解，但是若不能用少林武功，我遇到不平之事，雖然沒危及到自身，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視如不見嗎？”

天鳴呵呵笑道：“當然不會，一些常用的武功還是可以使用的。比如《蜻蜓點水提縱術》，和江湖上很多輕功類似，可以放心使用。還有流傳甚廣的《羅漢拳》，許多江湖人都會，你用了也不能證明你就是少林寺弟子。只是因為你一上手學的就是最高深的武功，這些基礎的武功反倒沒學過。另外，我還給你準備了一部《撞鐘手》的秘籍。這門武功出自姑蘇寒山寺，算得上是一門絕學，和我少林的《大力金剛掌》頗有相似之處。你的《大力金剛掌》已經頗有火候，再練《撞鐘手》有事半功倍之效。而寒山寺遠在姑蘇，蒙古人對他們無可奈何。”

李響聽的笑了，這老和尚，果然狡猾狡猾滴，不過他喜歡。

接過《撞鐘手》的秘籍后，李響并沒有馬上翻看，而是猶豫了一下后，還是問道：“我還想請問方丈，先前我想出寺您不許，現在我已經理解了。可是現在我不是很想出寺了，您為什么一定要讓我出去走一遭？”

天鳴嘆息道：“說來慚愧，我少林寺宣布封寺百年，雖說最大可能的避免了滅門之禍，可也與外界隔絕了，不少弟子只知道少林在封寺之前的數百年中一直是江湖第一大派，要不是封寺也不可能讓建立才區區幾十年的全真教奪去了這個名號。因此自高自大，目中無人。卻不知外界變化之快，是窩在小小寺院中的人難以想象的。而我少林寺再有四十多年就會解封，如果到時候我少林弟子還抱著這樣的想法，那將會讓少林寺數百年的威名一朝喪盡。而你，是我少林寺上千弟子中，潛力最大的一個，又有過匪夷所思的經歷，而且才剛剛三十多歲。等百年封寺之期結束時，你才七十多歲。有你坐鎮，少林寺的復出就能更加穩妥。所以，現在我就要盡力培養你，不但武功要好，佛學要精湛，更要懂得人情世故，了解江湖的形勢。你，能擔起這個重任嗎？”

李響被天鳴說的陡然升起一股使命感，才知道什么叫“知遇之恩”，什么叫“士為知己者死”。先前天鳴那么折騰他，不是為了毀了他，而是為了培養他。先前的怨恨，如今都變成了感激。如果可以，他倒是真的愿意幫扶少林一把，至少不會在《倚天屠龍記》中成為丑角。可他是穿越來的，不知什么時候就會穿回去了，所以天鳴這個請求他還真不好做出承諾，只能鄭重的說道：“方丈的對弟子的青眼，弟子感喟不已。但弟子只能保證，一定竭盡所能。”

天鳴對這樣的回答就已經很滿意了，難得的笑出聲來，說道：“這我就放心了，去吧，去吧！”

李響離開方丈室回到離開了三個月的自己的小屋，摸了摸桌椅，發現一點灰塵都沒有。他挑挑眉，心道自己如今也是少林寺的高層了呢！這讓他稍稍有些自得，但很快就消散了，坐在床上翻開了《撞鐘手》的秘籍。

這門功夫據說是寒山寺的僧人在撞鐘時修煉出來的，用手拍在大銅鐘上，讓銅鐘發出洪亮的聲音，功夫全在一雙手上。和《大力金剛掌》相比，招數要簡單很多，但掌力絲毫不差。

正因為招式簡單，所以李響很快就將這套掌法學會了。走出屋子，在小院里施展出來，掌風呼嘯中，枯枝敗葉隨之亂舞，威力確實不凡。

不過還是和以前一樣，學會是學會了，可是要實戰起來，依然有招式應用不當，招式與招式銜接時破綻太大等問題。這都需要長時間的磨練，才能漸漸精熟。還有就是，李響的外家功夫都是以內力催動的，畢竟他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去慢慢錘煉肉－身。因此他的外家功夫使出來都有些別扭，《撞鐘手》和《大力金剛掌》都是如此。和普通人交手還好，若是遇到高手，只怕支撐不了幾招。

李響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所以也不著急，而是去找人又學了《羅漢拳》，之后就收拾行李準備下山。第二天一早，他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背著一個簡單的小包裹走出了寺門，沿著寬敞的青石臺階向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