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古樸的房間內(nèi),圍著方桌坐著三個人,還有一個位置缺著,但很快就會有人坐上去。
“我說,”殤休端著一盤蔥爆牛肚從門口進(jìn)來,故作不滿道:“菜讓我做,這也就罷了。可端菜的活,不是該跑堂的來嗎?怎么也推給我了?”
“我們?nèi)齻€大人物在關(guān)心武林大事,沒工夫做這些活。”陸小鳳嘴角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很明顯,他是在笑。
坐在他右手邊的花滿樓搖著折扇,正色道:“我們在分析紫袍客的去向,這很重要。”
殤休將目光落在最后一人身上,淡聲問道:“你的理由?”
“這是我家。”西門吹雪的理由足夠強(qiáng)大。
這是西門吹雪的家,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這是西門吹雪的家,殤休這個沒有帶禮物過來的人,就得用行動表示誠意。
“噗嗤”兩聲,陸小鳳和花滿樓終于忍不住趴在那里放聲大笑起來。
殤休滿臉黑線的將蔥爆牛肚放在桌子上,然后一屁股坐上了最后那個位置。他不用再端菜了,菜已經(jīng)上齊了。
面對殤休的菜,沒有人會說話,因?yàn)樽彀透究詹幌聛恚晕⒙稽c(diǎn),就可能什么都吃不到。
酒足飯飽之后,繼續(xù)關(guān)心武林大事。
“你們來此所為何事?”殤休問出的問題明顯和武林大事無關(guān),至少和紫袍客無關(guān),而且,這話本應(yīng)該由西門吹雪問才對。
“我問過大智大通,若有一件極難的事情想要西門吹雪出手的話,那有什么辦法可以打動西門吹雪。”陸小鳳笑瞇瞇的看著西門吹雪。
“他是如何回答的?”西門吹雪的聲音依舊很淡。
“沒有辦法。”殤休在一旁憋著笑接口道。
沒有人知道他為何如此,這里除了他和西門吹雪,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發(fā)生。
“你是如何知道的?”陸小鳳疑惑的看著殤休,接著道:“難道你也問過大智大通?”
“有時候,我懷疑殤休就是大智、或者大通。”花滿樓悠然的搖著折扇,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此話一出,其余二人頓時臉色一怔,齊齊用探尋的目光看著殤休,等著他的回答。
殤休嘴角一撇,傲然道:“像我這么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年少多金的奇?zhèn)ツ凶樱趺纯赡苁悄莻€只知道鉆山洞的老頭子。”
接著,他又一臉鄙夷的看著陸小鳳,說道:“他們回答你的是‘沒有辦法’,說的是,他們沒有辦法,他們也沒有辦法替你想到辦法。因?yàn)樗麄兪侨耍皇巧瘛⒉皇瞧兴_,不可能知道人心里的想法,特別是西門吹雪的想法。就這么簡單。”
“沒錯。”西門吹雪微一點(diǎn)頭,雖冷、且傲。
這江湖上,若真有人能讀懂人心,他肯定活不了,除非他的武功能和殤休一樣高。大智大通武功高嗎?不高,要不他們也不會鬼鬼祟祟的躲在山洞之中與人交流了。
“為何每次聽你分析事情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像個白癡。”陸小鳳愣愣的盯著殤休的臉,無奈道。
花滿樓在一旁贊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笑道:“不只是你,連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我老感覺,在我面前的這兩個人,和江湖傳言之中的,差距很大。”殤休掃了一眼陸、花二人,然后一臉疑惑的看向西門吹雪。
“不只是你,連我也有同樣的感覺。”西門吹雪理所當(dāng)然的重復(fù)了一遍花滿樓的話。
此話一出,陸小鳳和花滿樓都不由得連連搖頭苦笑,而陸小鳳覺得再繼續(xù)下去,自己和花滿樓都可能被埋汰死,所以他急忙朝西門吹雪說道:“還是說說,我到底該如何打動你吧!”
西門吹雪嘴角微不可查的一翹,淡淡的說道:“想要打動我,只有一個辦法。”
“哦?”陸小鳳眉頭一挑,疑惑道:“不知是何辦法?”
“刮掉你的胡子。”這句話是一旁看好戲的殤休所說的。
不過此話一出,其余三人反應(yīng)各不相同。
“刮得好,刮得干凈、痛快。”花滿樓的表情和他說的話一樣,干凈、痛快。
陸小鳳不舍的摸著胡子,然后用期冀的眼神看向西門吹雪。
卻見西門吹雪冷冷的盯著殤休,問道:“我也想問一句,你真的不是大智、或者大通?”
聽到他的問話,陸小鳳和花滿樓頓時臉色一滯,他們本以為殤休說的只是玩笑之言,可看西門吹雪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他們就明白,殤休說的是一個事實(shí)。
“殤休能讀懂人心!”這個想法瞬間在陸小鳳和花滿樓腦中炸開,他們齊齊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殤休。
殤休看到三人這過激的反應(yīng),不由得有些無奈,他抬手一指陸小鳳的胡子,問道:“花滿樓,你想不想刮掉他的胡子?”
“想。”花滿樓毫不猶豫的答道。
“喂,你們怎么都和我的胡子杠上了?”陸小鳳給自己倒了杯酒,大概想從中找到點(diǎn)人間的溫暖。
“刮掉你的胡子,是每個人應(yīng)盡的義務(wù),”殤休拿起身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說道:“我只是將我的想法說出來而已,而這想法,剛好你的朋友們都有。”
西門吹雪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輕聲道:“不錯,你的這個想法很不錯。”
“至于我是不是大智、大通這個問題,呵呵,”殤休拍了拍自己腰間的劍,淡然道:“我不缺銀子,也沒有必要鬼鬼祟祟的躲在山洞之中裝菩薩。”
“不錯,”西門吹雪贊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滿意的看著殤休腰間的劍,悠然道:“若你缺銀子,直接去倭寇那里搶就行了。而且,你也沒必要裝菩薩,因?yàn)楝F(xiàn)在已經(jīng)有很多人把你當(dāng)做了真菩薩,甚至還給你建了寺廟。”
“嗯,我還特意去拜過,”陸小鳳在一旁一臉戲謔的看著殤休,嬉笑道:“紫袍菩薩,不知道我燒的元寶蠟燭,你收到?jīng)]有?記得給我打折啊!”
元寶蠟燭,是給死人燒的。給菩薩燒的,只能是高香。
“我覺得,西門吹雪還要加一個條件才行,”殤休側(cè)臉看向冰冷冷的劍神,慫恿道:“把陸小鳳閹掉吧!”
“這條件很好。”西門吹雪很滿意。
花滿樓也是滿臉笑意的點(diǎn)頭道:“那就省錢多了。”
省錢,是省了去青樓的錢,陸小鳳最大的一筆開支就是在那里。
不過,這個條件在陸小鳳的極力反對之下,只得作罷。不過,前面那個條件必須執(zhí)行。
后來,陸小鳳為了拖延時間,便開始給西門吹雪和殤休講述起了金鵬王朝和青衣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