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素大師與絕名對望一眼,心領(lǐng)神會,各自凝神準(zhǔn)備。
“咱們務(wù)必要一擊致命,如果殺死蠱雕,或許可以借人魚之力安然渡過洛水。”魚素大師低聲說道。
絕名應(yīng)了一聲,功聚行百脈,看著蠱雕越來越近的巨大身形做了準(zhǔn)備。
洛水人魚口中發(fā)出嘰嘰咕咕的喊喝聲,奮力將蠱雕向岸這邊驅(qū)趕而來。那只蠱雕雖然兇猛,可是腦筋卻不太靈光,竟然忘記了岸邊還有兩個剛才傷了它的高手,此刻且戰(zhàn)且退,右盤右旋之間竟是離岸邊越來越近。
眼見蠱雕已經(jīng)退到了離岸不足三丈的地方,驀地,魚素大師與絕名齊齊一聲暴喝,飛天而起,行致命一擊。那些人魚見兩人發(fā)威,哪敢怠慢,趕緊散了開去,生怕兩人一擊之下傷了自己,倒也聰明。
只見魚素大師十指伸出,十道白氣從指尖如絲如縷不絕發(fā)出,向浮在水中的蠱雕狂纏而去,瞬間便將它裹了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遠(yuǎn)遠(yuǎn)望去,如同一個巨大的白繭浮在水面之上。
蠱雕重傷之下已經(jīng)脫力,再經(jīng)與洛水人魚連番苦戰(zhàn),被魚素大師發(fā)出的白氣裹住之后頓時失去行動能力,肚皮翻白躺浮在水面之上,一時間竟然無法掙脫。
如此良機(jī),絕名哪能錯過,人在空中,以神御刃,古慈刀刀化青龍,一聲暴嘯,迎空便斬。
那蠱雕畢竟是萬古兇獸,雖然重傷之下,但在關(guān)鍵時刻為了保命也不惜拿出看家的本事,一聲如絕地蒼狼般的嗥叫之后,身軀神奇地暴漲一倍有余,變得更加巨大,甚至比剛才率著裊獸來襲的光鬼還要巨大,隨著身形的暴長,魚素大師發(fā)出的絲絲白氣再不堪重負(fù),波波輕響,暴裂開來,再也困不住了蠱雕。此時絕名古慈寶刀已經(jīng)迎面砍落。蠱雕大口一張,竟然直向古慈刀咬去。
青光一滅,那凝聚絕名全部功力的驚天一擊被蠱雕輕松化解,并且古慈神刀竟然被它完全吞到了肚子里去。再一擺尾,滔天水浪向魚素大師與絕名狂猛襲去,其間蘊(yùn)含的絕大勁力實(shí)非人力所能抵擋。由此看來,這頭蠱雕受傷完全是種意外,如果憑它這般戰(zhàn)力,絕名與魚素大師是不可能能傷到它的。
魚素大師無奈之下在空中一個折返,飄然若仙的凌空飛退回去,他心下很清楚,如果落下水中便決然不會是這頭兇獸的對手,不得已只好返回。
周圍的洛水人魚早看得傻了,有些畏縮不敢上前,怕這蠱雕再次發(fā)威把自己也吞下去。
此刻的絕名苦苦忍受了巨浪拍身之痛,依舊用神意遙遙操縱著已被蠱雕吞進(jìn)肚內(nèi)的古慈寶刀。不知為什么,平日里古慈刀只要離他超過三丈,他神意中便不會感受到刀的存在,以神御刃當(dāng)然便會失效,可是,此時蠱雕巨獸明明已經(jīng)將神刀吞進(jìn)肚內(nèi),并且轉(zhuǎn)身亡命般游出了五丈開外,可是他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古慈神刀的所在,并且,全力催發(fā)下,神意與刀靈有了更深層次的融合,竟然生出了當(dāng)年手持冰火神刀般那種圓潤相通,人刀合一的感覺。
絕名人在空中,歷經(jīng)風(fēng)浪卻
是不退不進(jìn),當(dāng)空而立,不浮不沉,如神一般凝立虛空之中。周圍的洛水人魚看見絕名這般神通,更是驚得合不攏嘴,個個挺起半截身子在水中向遠(yuǎn)處的絕名凝望,眼神里即是驚懼,又是敬畏。
反觀那頭蠱雕,已經(jīng)是越游越遠(yuǎn),轉(zhuǎn)瞬間游出了十丈開外,眼看便要脫離險境。
絕名唇邊綻開一絲冷笑,右手遙遙伸出,向空中虛抓,大喝一聲,“破”,隨著喝聲響起,“轟”,一聲暴響傳來,古慈刀旋成一團(tuán)青光,擊碎了蠱雕的背脊,從它腹中破肉而出,升騰飛起,刀在空中,再化青龍,冉冉向絕名飛去,中途不斷變化,最后又成刀狀,被絕名握在手中。再不看蠱雕一眼,絕名轉(zhuǎn)身向岸邊縱躍而去,身形說不出的瀟灑美妙。
血,濃稠的血,黃色的血,在水面上延漫開來,染黃了附近好大一片水面。蠱雕浮在水面之上,身形越縮越小,終于回復(fù)了原狀,兇目一閉,呼出了最后一口氣。
它死了。
“咿……”一眾人魚發(fā)出類似人言的歡呼聲,爭相圍上前去,你一叉我一叉向蠱雕的尸體插落,盡情發(fā)泄著心中的仇恨。
發(fā)泄夠了,十余條人魚才開始陸續(xù)向岸邊游來。到了近前,幾人才看清楚了這群人魚倒底是什么模樣。
這群人魚與人類一般無二,上半身同人類中的女性一樣,個個都是面容姣好,膚色白皙,如同出水美人一般,看得人心神蕩漾,并且,沒有一絲覆蓋物遮擋的胸部更是紅丸畢現(xiàn),美好的酥胸高高隆起,讓人一覽無余。只是下半身渾然一體,如魚類一般長滿了銀色的鱗片,燦爛的陽光透過清亮的河水的折射之后照在上面,泛起道道乍眼的銀光。
望著這群身無半絲遮羞布的美人魚,絕名面上一紅,趕緊低下頭去,倒是有些不敢直視。魚素大師泰然自若地看著她們,仿佛在看著一群沒有生命的石頭或是其它東西,眼里沒有一絲表情。柔柯則目不轉(zhuǎn)晴地看著這群美人魚,顯得極為好奇。這幾天來她經(jīng)歷的怪事怪獸簡直數(shù)不勝數(shù),不過幾乎都是與恐怖和攻擊有關(guān),讓她做夢想起來都害怕得尖叫醒來,不敢入睡。可是眼前這群香艷無比的美人魚卻真是能給人一種美的享受,麗色無邊,惹人遐想,連柔柯這樣絕艷傾城的大美人都忍不住要多看上兩眼了。
為首的一個尤為俏麗的美人魚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絕名,臉上緩緩綻開了像人一般動人心魄的笑容,幾粒晶瑩的水珠映在它白皙的臉上,更增三分麗色。
驀地,這只人魚頭領(lǐng)在水中盡力挺起身軀,輕輕彎腰如人一般施了一禮,而其它的人魚見到首領(lǐng)施禮也忙不迭的彎下腰下,向絕名施禮,以示感謝。黑色的秀發(fā)如流水一般泄下,讓這幫美麗的人魚更是風(fēng)情萬種。
絕名慌忙彎下腰去,還了一禮,再起身時,卻見那幫人魚個個以手掩口,嬌笑不已,也不知道它們在笑些什么。反正笑聲清脆好聽,如嬌鶯恰恰而啼。
那個首領(lǐng)人魚一揮手,后面的幾條人魚緩緩游了出去,來了那只已經(jīng)死
掉的蠱雕前面,奮力將蠱雕龐大的身軀借著水的浮力推了過來,直推到岸邊。
人魚頭領(lǐng)輕輕招手,示意絕名等人以蠱雕為舟,渡過洛水。
幾人大喜,心中暗想這人魚不僅美麗,更是聰慧之極,竟然知道他們在想些什么。當(dāng)下再不猶豫,趕緊抓起行囊一躍而上,閃電也隨之躍上。
蠱雕此刻肚皮向上,堅(jiān)韌的肚皮面積也是十分龐大,足以挺得起十幾人的重量,三人一馬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洛水人魚們輕輕劃著,將蠱雕做的小舟向?qū)Π毒従復(fù)迫ィ饲榇司埃嫦褡鰤粢话恪?
“此番重歷飄渺極境,真是又長了見識。誰會想到咱們竟然能以蠱雕為舟,讓人魚送行。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魚素捋須慨然嘆道。
“活到這么大,我經(jīng)歷的事情也不少了,可是,要論最驚險奇絕的,還是這趟飄渺極境之旅。”柔柯舒服地躺在蠱雕的肚皮上伸了個懶腰說道。
絕名并未說話,只是輕輕一笑,心中卻是奇怪,為什么自己竟然能在古慈距離自己十丈開外還能有感應(yīng)呢?真是不可思議。這個問題在腦海中輾轉(zhuǎn)反側(cè),一直不能釋然。
其實(shí),絕名能在十丈之外操縱古慈寶刀,輕易便能達(dá)到人刀合一的夢想境界,這個便要多謝蠱雕了。想要人刀合一,必須將主人的神意與刀靈合二為一,可是,傳統(tǒng)意義上不出三丈的所謂人刀合一卻并不是真正的神意與刀靈相合,神意與刀靈只是處于一種若即若離的曖昧狀態(tài),一旦寶刀離開了一定的范圍,刀靈便會與主人瞬間分開,逐刀而去重新附在刀上,使刀靈與神意分割,此時主人再不能操縱寶刀。說到底,刀靈畢竟是一種混沌的意識,雖然可以經(jīng)主人觸探而與主人神意暫時合并,但終究不能長久。可是這一次蠱雕巨口一張,在絕名施出以神御刃的關(guān)鍵時刻,竟然將古慈刀吞入腹內(nèi),用異力將刀的本體與刀靈生生隔斷開來,并且將刀靈迫得不能歸附刀上,無奈之下,混沌的刀靈只能憑著模糊的意識再次飛往絕名體內(nèi),與其神意合二為一,達(dá)到了真正境界上的人刀合一。所以,這也是絕名能夠在十余丈外還能操縱古慈神刀的真正原因。
并且,這一次刀靈與絕名神意的真正結(jié)合之后,刀靈受絕名神意的同化,與其神意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可分,刀靈即是絕名神意,絕名神意也即是刀靈,我即是刀,刀即是我,永遠(yuǎn)不可再分了。以后,恐怕絕名就是想逼出神意中的刀靈也辦不到了。也就是說,從此之后,絕名便真正的修成了人刀合一的無上神技,雖然千里飛刀殺人有些夸張,但百丈之內(nèi)想要取人性命卻是手到擒來了。
絕名因禍得福,倒真是始料未及。不過他此時依舊懵懂未知,不知如何運(yùn)這種能力罷了。
半個時辰之后,眾人終于到了岸邊,躍上岸向人魚告別,三人一馬繼續(xù)前行,不過,偶爾回頭遙遙望去,只見一眾秀美的人魚兀自半于水面之上,向這邊癡癡而望。洛水之上,更添無數(shù)好風(fēng)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