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很有才華的電影人，很有些想法……”

郭大法話未說完，就被顧陸打斷，“郭哥，你說的那個電影人不會是你前些日子和我說的你本家導演——郭帆吧？”

“是他，有野心和才華。”郭大法說，“如果要爲華夏的第七代導演選一個話事人，我會選他，他說要爲華夏重工業科幻電影打下堅實的基礎！”

“所以，你就決定投資六千萬？”顧陸接茬。

“這筆投資也經過了大顧老師你的同意……”郭大法也不知道，明明打算投幾百萬支持一下，不知道爲什麼就跟著熱血沸騰。

他扭回話題，“郭帆給我講了心裡話，《流浪地球》的投資雖然越多越好，但要拍攝這類影片，可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阻力。”

認識不到一個月，就心裡話了？顧陸在電話裡安靜地等待對方接下來的發言。

“郭導說了一句非常現實的話，萬一拍攝完，這麼大的投資，卻有什麼地方卡住審覈，就非常恐怖。”郭大法說，“不過如果我們公司參加投資，再加上《流浪地球》是大顧老師的作品，那麼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安全了。”

“這是我和郭帆共同的觀點，”郭大法說，“之所以沒說是百分之百，因爲萬事萬物都不會是確定的。之所以有這信心，就是因爲大顧老師你在國內的聲望啊！”

是聲望，不是影響力，郭大法沒用錯詞，“大顧老師你的聲望來自《少年中國說》，來自《外交三部曲》，來自標桿、領航人、代表、先進人物等一系列官媒黨媒對大顧老師的評價。”

舉例子“代表”，外交單位發言人就說，“美方毫無根據地對我國應試教育進行批評，是膚淺的，是惡劣的。美方帶著有色……美方記者舉了許多天才學生的例子，那麼我方也舉一箇中方天才的代表：顧陸。”

來自美利堅又又又又對華夏憑空捏造事實的批評，發言人在記者會上的迴應。

實際上，美方又想拿快樂教育糊弄人，還說了自己國家的某某科研天才什麼的。而中方提到顧陸，一方面是爲保護科研天才，另一方面顧陸的戰績，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落下風。

郭大法講述完反問，“大顧老師，你覺得這種情況下，國內宣傳方面可能會在你的投資作品上使絆子嗎？”

“同理，漢服協會也是，如果大顧老師加入，頂破天也不過審覈延遲，審覈單位敢打回來麼？”郭大法說。

臥槽，原來我不知不覺已經這麼屌了嗎？可我一個重要的文學獎項都沒拿……顧陸猛地回神，他意識到自己著相了。

獲得重量級文學獎，只是累積聲望的其中一條路，顧陸走的路，可以說是更加光明正大——國家的認可。

進可成爲科研天才的擋箭牌，退可幫助國家外交，中間還能成爲青少年標桿，這是什麼性價比？

“那我要注意不能加入某些協會。”顧陸想起了前車之鑑。

“當然，何況除了我上面說的這些，還有一點是大顧老師作爲六大核心智庫的專家，本身就代表了官方的態度。”郭大法說，“不過我的立場，對漢服推廣協會是不反對的，整頓古裝拍攝的市場，我們是裁判，對我們也有利，具體如何需要大顧老師自己考量，我知道的已經全部都分析了。”

“好的。”顧陸迴應，隨即郭大法又說郭帆想要見其一面。

見我？是改編作品對原作者的諮詢嗎？也很正常，顧陸答應了，並讓郭大法約個時間。

該說的話都講完了，顧陸才掛斷電話。

“近年來並沒有需要傷筋動骨的地方，所以對自身定位還不如旁觀者看得清楚。”顧陸總結了一番原因，思維很快又跳到另一件事。

“雖然獎項對於我來說只是錦上添花，但花能有還是有。過段時間，等人民文學連載得差不多了，出個集子。”顧陸心想。

因爲莊重文文學獎再不拿就晚了。這獎項是國內最著名的青年作家獎項，咕嚕大王就是個俗人。好東西焉有不取之理？

今晚睡前，最後一個思考，到底在漢服推廣協會掛名不？

他睡眠質量頗高，哪怕電閃雷鳴也不能吵醒他，除非有人告知明日早八。

顧陸睡了，世界還沒睡，所以萬事萬物依舊在繼續發生，包括顧陸回覆七宗罪的後續發酵。

他是除了新書宣傳，絕大多數時間都是死號，所以突然搞點其他東西，讓網友們很驚訝。

再看內容，紛紛感同身受的留言。

當然別人家的孩子顧陸，主要禍害的地區是西南以及靠近南方，到北方了，影響力就下滑。

但那也不耽誤網友們玩梗。

“家人們，單身二十七年的原因找到了”、“原來我不是易胖體質，原來只是因爲顧陸！”、“這麼說，我考試考差了？”、“我沒上岸……”

怪社會吧太怨天尤人，怪父母家庭吧一聲嘆息，怪自己又讓人抑鬱，現在有了標準答案出現，哪怕只是開玩笑，也是可以當做不痛不癢的發泄。

於是乎，就顧陸睡著的這晚上，“都怪咕嚕大王”“都怪顧陸”也成爲了小梗進行流傳。

之所以是小梗，因爲當前互聯網更迭太快了，這兩天流行什麼，過兩天就熄火了，壓根等不到傳遍全國的功夫。好比“韋一敏”“王子斌”梗，流傳甚廣了，可也有好多網友完全沒聽過。

“都怪顧陸，我們才加班！”小路支起一直曲著的腰，用手捶捶。同時站起身子左右扭動。

審覈所有攤位的報告，這事兒技術含量不高，但要求專心和大量時間。

“瞎說什麼？被領導聽見了，絕對讓你寫檢討。”老邢說，“這影響仕途啊。”

“咳咳，邢哥我這玩梗呢。”小路馬上拿出手機，把互聯網當前的情況告訴了一遍。

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傳播的。老邢的首個反應，隨後是感慨，顧陸老師的名氣真大，隨便說點什麼都能有這麼多人討論。

最後老邢說出口的是，“這個梗，別人可以玩，我們可不能隨便說。趕快做事吧，活動沒幾天了。”

小路也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他們當前是渡口區臨時組建的部門，名爲“小王子活動組織臨時指揮部”，顧名思義專門籌備活動，以及配合顧陸。

更進一步的說，小路和老邢的工作量這麼大——還真和顧陸有關。

沒關係可以玩梗，有關係可不能亂說話。

“邢哥你說，顧陸會請什麼人來？”小路問，渡口區官方人員都不傻，也大概猜得到顧陸的驚喜是請名人到場。

“工作的時候稱職務，叫顧陸老師。”老邢說，“我們的活動針對二次元，肯定是請國內一些COSER吧。”

三十四五歲的老邢並非完全不理解，因爲他身爲八零後，也愛看龍珠等霓虹動漫，稍微還是對ACG有點了解。

“李老闆運氣真的好，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多創造幾個李老闆。”小路是土生土長的渡口區人。

他口中的李老闆，是以前李姐手打檸檬茶，現在早間奶茶店的老闆娘。

上上週《霧都日報》還有采訪，半年時間就掙了房屋首付（二十來萬），簡直是潑天富貴。

“當作家當到這個份上，我感覺已經是超級無敵牛逼了。”小路說，“見過哪個活著的作者，可以拉動民生經濟的？”

“別想那麼多了，也別都指著顧陸老師，”老邢說，“顧陸老師給了我們這個機會，剩下的事就需要我們來好好握。”

好比現在渡口區官方在討論如何轉型計劃。《冰菓》人氣肯定會逐漸消散，到時候怎麼辦呢？

小王子活動是延長人氣的方法，趁著好好機會，要找到新出路。難不成吃顧陸還能吃一輩子？打鐵還需自身硬啊。

老邢和渡口區官方人員都是這麼想的。

兩人今晚也是加班，臨時指揮部的人從各個崗位上調來，但共同的，都很忙……

翌日大清早，顧陸起牀。

都說現代年輕人愛睡懶覺，實際上只要讓年輕人在十二點前睡覺，大多數都能起來。

今天出門和平日稍微有點不同，顧陸收拾得更正式一點。

“顧總”、“顧老師好”、“今天能見到顧老師運氣真是太好了。”、“顧總好”……

一衆問號信息中，好像隱藏了一枚綠茶？

無所謂，顧陸抵達很久都不會來一次的辦公室。

今日霸權社要來進行改編細節的諮詢。顧陸也不是什麼新人作家，故此都是動漫公司趕來四九城。

好像一直忘記介紹國內公司了，國內的版權代理以及開發的總部位於四九城朝陽的這一塊。

大廈租下來五層，伴隨著《來自新世界》發佈，以及後續新作，地方和人手好像都有點不夠用。

特別是還要和光線合作開發新時代武俠系列，郭大法近期已找獵頭挖了不少人才。

言歸正傳，顧陸還以爲自己來得夠早了，剛在休息間拿了一包餅乾以及一盒酸奶，準備當早飯吃。

沒曾想秘書已告知，霸權社的高木副社長已在會議室等候了。

“我們約定的見面時間不是十點嗎？”顧陸瞥了一眼手機，才九點半。

”他們九點整就到公司了……按照高木副社長的說辭，拜訪名作家一定要提前到才能表示尊重。”秘書迴應，聲音也有點無奈。因爲來這麼早，就代表公司要提前負責招待。

霓虹人小禮方面做得確實好，否則怎麼掩蓋丟失的大德？

“行吧，”餅乾就不吃了，，顧陸戳穿盒子，三兩口的把酸奶喝完。就跟著秘書，抵達會議室。

會議室裡有一高一矮兩個霓虹金，矮的該是霸權社的高木副社長，因爲坐在比較中央的位置，帶著眼鏡。而後側更高的，也更年輕，可能是秘書的角色。

“高木社長你好，也是麻煩了不遠千里跑來。”顧陸開場白還是比較客套的。

然後讓顧陸有點小驚訝的是，更高更帥更邊緣的人起身，握住顧陸的手，“顧陸老師您好，我是高木野，非常喜歡您的作品，特別是《流浪地球》，我認爲是二十一世紀最出色的科幻短篇作品，沒有之一！”

顧陸日語是勉強能聽懂的，“這位是？”

“很抱歉，忘記進行介紹，這位是我的翻譯員上井先生。”高木野連忙鞠躬，並且介紹。

所以完全判斷錯了，顧陸感到奇怪，因爲上下級制度森嚴的霓虹，座位不應該做錯。

好吧，顧陸的疑惑暫時放心裡，因爲這樣不影響接下來的談話。

……

從公司回家的路上。

“來家裡吃飯吧……”

“不了不了，改天，下次吧。我今天有點忙。”

顧陸連忙拒絕，並且以有事爲理由掛斷簡社長電話。

暫時對上方阿姨有點虛，造成這個的原因，還不是因爲上次簡叔國慶節的驚喜。顧陸有點小心思，他想簡叔更坦誠一點，所以計劃有點小小的改動……

效果沒想象中的好，但達到了簡叔想要的效果，方阿姨不沉溺於孩子們的一些言論了。

具體情況稍後再說，說些更重要的事，英國的《威茅斯的陰霾》今日發佈，倫敦時間上午九點整。

發佈會現場，有凱恩和杜蘭克等人到場，同時還有電視臺記者。一個跨洋視頻的採訪。

陸教授這邊的工作實在沒辦法走開四五天，就只好用視頻連線的方式“到場”。

姚小駒、電視臺記者、凱恩、杜蘭克以及某個英國的文學批判家，幾人坐成一圈。

海雀圖書給予了《威茅斯的陰霾》最高的宣發水平。畢竟連載這麼多年，知名度相當高，請來電視臺進行網路直播也可以理解。

在大資源投入的宣發之中，一種大英所有人都期待的勢能——威茅斯除外。

滴滴滴。

連通了，顧陸和衆人打了招呼。網速還挺好，不卡，他的英文水平也足夠交流。

一套衣服兩用，顧陸在視頻連線裡穿的就是上午去公司總部的服裝。

打過招呼，電視臺記者好像迫不及待的就出來好事情吸引眼球。

“凱恩先生，我們都知道你幾年前是《太陽報》記者，對顧先生說出種族歧視的話語，從此誕生這部作品，那麼現在你的看法是什麼呢？”記者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