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虛目不轉睛的盯著侍女懷中嬰兒面向的時候,突然恍惚之間,李虛周圍的場景斗轉星移,從森嚴的秦國王宮來到了一處,血流浮屠的戰……不更加確定的說屠宰場也不足為過。
而在這一處血流成河的屠宰場當中,在一座有無數尸骸堆砌而成的尸山上,有一名男子手持通體赤紅的大夏龍雀刀,立于尸山血海之上,淡漠且不待絲毫殺意,就宛若看待螞蟻一樣,回眸撇了李虛一眼。
恍惚之間,李虛再一次回到了戒備森嚴的秦國王宮當中,環顧在秦王嬴政周身,戒備森嚴的黑衣甲士,以及抱著嬰兒的侍女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就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僅僅只是李虛的錯覺而已。
“噗!!!”
就在這時,重新回歸現實的李虛,突然一口鮮血噴出,隨即眼睛、耳朵、嘴巴,都開始流淌出鮮血,一個踉蹌幸虧在待在李虛周身的道童扶著,才沒有摔倒在地上。
而后緊接著李虛勉強站起身來,掙脫道童的攙扶,用衣袖勉強擦拭了一下,嘴角以及眼角的鮮血對著贏政遙遙一禮說道:“方外野人竟想窺透天機,讓大王見笑了!”
面對李虛的話,贏政略顯驚訝的說道:“哦!竟連先生這等世外高人也會受傷,不知先生可在吾兒的身上,窺視到了何等天機!”
“不詳!不詳!”
李虛皆連說了兩個不詳,對著贏政說道:“回稟大王,在下不才,此子身上看到了流血成河尸骸滿地,應殺之以示吉!”
聞言贏政的眉頭頓時一皺,不悅的說道:“你要孤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焉不知虎毒不食子!”
“嘩啦!撕拉!”
隨著贏政的話剛落下,環繞贏政周身的黑衣甲士,頓時抽出自己腰間的青銅劍長劍,或者長矛對著李虛,只要贏政一聲就立馬將這個裝神弄鬼的江湖騙子,給碎尸萬段。
“唉!”
見此情景李虛只得嘆息一聲說道:“既然大王不愿弒子!那么可否讓我帶回山野之中細心調教!或許以此能夠避免,血流成河尸骸滿地之事發生!”
對于哀愁滿面的李虛,贏政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露出一絲奸計得逞微笑說道:“先生要我剛出世的幼子與母分離?”
“唉!”
對于贏政的話,李虛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嘆息一聲,畢竟要一個剛出生的幼子與母分開,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情,就算是他們道宗老黃家崇尚且自然無為,也不能有駁人倫天性。
于是李虛只能對著秦王嬴政,提出最后一個建議,只見李虛對著贏政說道:“既然大王不愿弒子,也不愿幼子與母分離,那可否讓在下,山野方外之人,為其幼子啟蒙之師!”
說著李虛再次對著贏政,遙遙一禮。
“哈!哈!哈!”
贏政大笑三聲說道:“既然先生愿意屈尊為我幼子之師,自是吾兒的榮幸!寡人準了!”
說完一揮衣袖,好似很高興似的轉身離開了。
見此那名還抱住嬰兒的侍女,像是豁出性命一樣的咬牙跟了上去,可是還沒走幾步就被幾名黑衣甲士給攔住了。
見此侍女當即就跪倒在地上,對著秦王贏政大聲說道:“還請大王為公子賜名!”
贏政轉過頭來,神色復雜的說道:“既然你注定要帶來血腥與殺戮,那么就叫做贏武,字子(止)戈好了!”
說完贏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在這個時代,賜名和不賜名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差異,被賜了名就意味著能夠得到王室的承認,擁有角逐那一個王位的資格。
而不賜名,就意味著沒有名字,不被王室認可,只能隨母姓,永遠都只能當臣子,而沒有成為君主的權力。
而一般來說,男孩都擁有被賜名的權力的,而女孩沒有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贏政故意給忘了,既然沒有取,在叫住贏政的時候,這名侍女已經做好了必死的覺悟了。
要知道畢竟自己此刻要叫的,可是秦國最為至高無上的君主,要是是贏政故意不給公子取名,而自己將這一點給點出來,到時候無論贏政也不愿意礙于禮法都得給公子取名,而著無疑會讓贏政下不了臺,作為秦國的君主弄死一個身份卑微的侍女,還不是輕而易舉,畢竟秦人的殘暴可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
在這個時代是屬于貴族們的時代,知識和力量皆被勛貴們所把持著,至于底下的普通百姓,對于勛貴來說不過是隨意宰殺的牛羊而已。
這是一個出生就決定一切,需要向上攀升,就需要賭上性命的,令人絕望的時代。
在這樣一個數個國家并立君擇臣,臣也亦擇君的時代,“名”與“義”的力量,對于這個世界的人而言,超越了性命與生死。
道家,傳承自孔子之師老子與黃帝軒轅,所以也被稱之為老黃家,而李虛更是西出潼關老子(老子有名李耳)的后人,更是當代道家老黃學派的掌舵人,在老黃學派當中就算稱不上是獨一無二領袖,但也可以稱得上是一方山頭的巨擎了,可以說天生就擁有著,相當大的“名”與“義”。
不管李虛是不是,真的加入到了秦國當中,都注定了會吸引大量傾慕老黃學說的人才,進入到秦國當中任職,而這對于剛完成了對鄭國渠的修建,自身威望已經達到頂點,正準備清洗朝綱的贏政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畢竟在朝堂之上呂不韋的黨羽有很多,很多甚至身居要職,要是將他們都清除了,就沒有人干活了,時間長了國家會出亂子的,畢竟總不能讓親自下場處理各種政務吧!
所以李虛的進入,對于贏政來說無疑是已經天大的喜事,可以加快的清除朝堂當中,呂不韋黨羽的步伐了,畢竟攘外必先安內。
贏政也不祈求這些道家子弟當中,能夠出現什么天縱奇才,畢竟有鄭國渠在,只要不發生什么大事,僅僅只是維持現狀,秦國就會一天比一天強盛,更何況道家老黃學派,一項崇尚自然為無之道。
而在道家無為也不分為兩種,一種是順其自然的無為,一種是無所不為的無為,換句話說就是道家老黃學說的人,要么什么都不做,要么凡事就做到最好,對于現在的秦國來說,道家的加入無疑是為秦國這輛戰車,碼上了最后一塊砝碼。
就這樣歷史的車輪滾滾的轉動,來到了秦王贏政執政的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