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掌院示意岳恒停下來,皺眉道:“先不說你在迷霧谷的奇遇,僅僅是你寫出《雉帶箭》后,刻意對寒山社增加的附加條件,讓你具有最大的嫌疑。你可知道,寒山社在第二營地有二十人就死了十個?”
岳恒嘆了口氣,說道:“霍大人,您是知道學(xué)生的,崔侍郎幫我寫的推薦信雖然我沒看過內(nèi)容,但學(xué)生相信,里面應(yīng)該沒有說我是一個殘暴冷血的惡人,沒有說我是屠戮生靈濫殺無辜的壞人,您識人無數(shù),如果學(xué)生是那種惡人,肯定也不會收我進入郡學(xué)府院。至于寒山社與學(xué)生之間的關(guān)系,還是要從學(xué)生剛剛進入學(xué)院時說起。”
岳恒很快就解釋清楚了寒山社與他的關(guān)系,準(zhǔn)確點來說,第一天寒山社的那位希沐生挑釁他,與七天前寒冠群與他產(chǎn)生矛盾,兩者沒有因果關(guān)系。
但是岳恒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寒山社上上下下都充滿了驕傲,自大,狹隘,狂妄等情緒,從社長寒冠群開始,到下面的普通社員希沐生,對岳恒都是目中無人的挑釁。
平常這個學(xué)社欺軟怕硬,狂妄慣了!
“寒山社的人在營地客棧對我百般侮辱,我一個寒門子弟怎么斗得過他們?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我寫出《雉帶箭》后,就是想惡心惡心寒山社,讓他們吃點苦頭,所以就添加了那個附加條件。對此,我深表后悔,這不是孔圣說的禮儀。也不是孟圣提的仁義……”岳恒自我檢討,非常深刻。對自己年輕人沖動的表現(xiàn)感到后悔。
霍掌院擺手道:“這些我都知道了,府院讓你取消對寒山社的限制,你也照辦了,說明其實你內(nèi)心還是善良的。好了,接下來說說迷霧谷的事情吧!”
岳恒松了口氣,知道府院應(yīng)該不會追究他與寒山社做對的責(zé)任。
他想了想說道:“霍大人,文馨月和雷海兩人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交代了,學(xué)生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不能說出更詳細的內(nèi)容,所以還請霍大人見諒。”
霍掌院皺眉,很快就想到幾個可能性,問道:“你是否對某人發(fā)過誓不會透露迷霧谷的秘密?但是文馨月和雷海他們沒有這個限制?你是否愿意在他們倆的說明上,補充一些不違法約定,而且他們說漏了的消息?”
連問三個問題,岳恒連點三次頭。霍掌院很快就正色起來,正打算收功,岳恒攔住他:“霍大人,我敢保證,我們與殺人事件無關(guān),您可以派人詢問其他學(xué)子。尤其是白煥之,蕭莫離這些人,在我看看,他們是另一個寒山社!”
霍掌院哪里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他冷哼一聲道:“哼!在哪里都有人族敗類,我定會仔細調(diào)查這兩人寧可不辭辛苦奔尋兩千里路。也要來找你的原因,若是他們心中有私利。企圖對你下黑手,我會親手處置他們!收!”
“囚”文符之力被撤去,岳恒面無表情,霍掌院冷如冰霜。
他先是叫停了對雷海的審問,將其他所有的教員都安排到審問其他學(xué)子,自己則帶著最核心的幾位長老,聯(lián)合共同詢問岳恒和雷海。
岳恒與雷胖子對上眼后,暗地里使了個眼色,兩人早已商量好可能的對策,現(xiàn)在正朝著對兩人有利的方向發(fā)展。
雷胖子放松了心情,開始講解縮水版本的迷霧谷之行,他眉飛色舞,頗有面具說書人的風(fēng)格,講訴得非常驚心動魄。
岳恒在一旁補充,他以一個文人的角度,補充了一些雷胖子故意漏掉,說出來也不傷大雅的消息,比如說英靈護衛(wèi)和英靈麋鹿,比如說落葉與迷霧水潭的沸騰反應(yīng)等等。
一位長老問道:“你們說的那位隱士長得什么樣?”
雷胖子眨眨眼睛:“很老,枯瘦如柴,站都站不起來,長相我沒敢看。”
岳恒張張嘴:“學(xué)生不能說……”
眾人無語,另一人又問道:“村莊中只有他一人?”
雷胖子點頭道:“應(yīng)該是,我們從頭到尾都沒見到其他任何人,連我們的人都沒見到過。”
岳恒苦著臉:“學(xué)生不能說……”
霍掌院明白了:“有關(guān)這位隱士的職業(yè),實力等級,技能,功法,你都不能說,而雷海可以形容,對嗎?”
岳恒難過地點頭:“學(xué)生不能說……”
雷胖子是多精明的人啊,他可是工匠誒,對文人的等級他可是一竅不通的呀!
而且他可以依葫蘆畫瓢,學(xué)著岳恒那樣往誓言和約定上面推,含含糊糊簡短說著,中途還與岳恒四目相對,商議著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兩個人合著一起湊出一幕漏洞百出,處處破綻的奇幻探險之旅。
“嘭!”
一名老者重重拍著桌面,滿臉怒氣,大聲喝道:“你們兩個小鬼還要裝多久?還不老實交代,你們究竟與那個隱士說過什么話?文馨月已經(jīng)交代了,岳恒你對隱士念了一首詩,隱士頓悟化龍飛走,那首詩究竟是什么?”
岳恒根本就不認(rèn)識這人,才不會怕他呢,看著霍掌院為難道:“霍大人,既然文姑娘提到這件事,并且還將它說出來,那就讓文姑娘告訴你們好不好?學(xué)生真的與那位隱士有約定,不能說出詩文的內(nèi)容,一個字都不許提……”
“狂妄!你同他人說得,就同我們說不得?”那老者又暴跳起來。
不過還是有人支持岳恒的,四級儒士,陣法大師劉敬亭也是審問成員之一,他冷笑道:“馬教員,莫非這世上所有文章都必須向你匯報不成?楚國學(xué)宮里三百共鳴之文,你是否全部通讀過?我劉敬亭讀書少,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所有共鳴之文都教給我?”
馬教員雙目噴火,沖著劉敬亭喝道:“你什么意思?我當(dāng)教員年限比你長十年,你有什么資格指責(zé)我?”
劉敬亭針鋒相對道:“哈哈!笑話!比誰的年限長是吧,你有府院大門廣場掃地的王老頭年限長嗎?王老頭活了九十八歲,你是不是每天恭恭敬敬向他問好請安?誰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聽聽人家隱士為什么頓悟化龍飛走嗎?想聽岳恒那篇文章,你直說就是,大家都能理解,你何必假惺惺的當(dāng)正人君子,用謊言去誑人家小朋友?”
岳恒頓時對劉先生刮目相看,沒想到平常悶聲不吭的陣法大師,說起話來一針見血,絲毫不給對方情面,罵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