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何大腦殼是真傻了,《垓下歌》雖然比《霸王別姬》在詩文用意上更優(yōu),但《霸王別姬》歌曲勝在新奇,而且有‘鼓’文符之力和震天錘的加持,戰(zhàn)歌效果遠比自唱自舞的《垓下歌》要好。全場人人都有收獲,怕是沒人敢傾向于何勇,更沒人敢與岳恒做對。何勇若是再犟下去,那是自取其辱。”
一人說盡所有人的想法,就連何軍備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全場所有人也就只有頭腦不清醒的何勇還想爭辯,何軍備只恨自己踹不死他!
何勇竟然也是硬氣,被叔父踢了一腳,又爬過來,站在岳恒面前,梗著脖子說道:“道歉就道歉!岳公子,你唱的比我好,我不該輕視你,我向你道歉!”
接著他還真的跑到主席位,對崔侍郎,齊縣令,文掌院等文官挨個說出類似的話,一個都沒落下,寧可自己丟面子,也不肯出賣自己的兄弟。
岳恒吃驚地看著這個家伙,突然沒來由地對他產(chǎn)生了一絲好感,如此重視“義”字的武者他真的沒見過,兩世為人,他見過的軟骨頭實在是太多了。
但他這種欣賞之情也僅僅存在了幾秒鐘,何大腦殼丟不丟面子與他沒關(guān)系,教唆何大腦殼的那個幕后黑手才與他有切身利益關(guān)系,還是要想辦法將那個人挖出來才行。
或許是看到何勇的示范,之前不斷嘰歪的那些低級武者都不敢躲著不見,依次排著隊過來感謝岳恒的戰(zhàn)歌之恩,面露赧色。
“岳公子,剛才我錯了,不該罵你們文人是弱雞,你就原諒我吧?”
“我對不住岳公子,你是好樣的,希望你以后再做出更好的戰(zhàn)歌,壯我人族!”
“我愿意對軒轅神靈和武魂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輕視文人!”
“岳恒,咱們不打不相識,今天我服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我隨叫隨到,絕無二話!”
這首戰(zhàn)歌對武者的提升效果最大,武神項羽幻化降臨在紀琮身上后,看到武神幻象的武者體內(nèi)武魂都發(fā)生了激蕩,低階武者增加兩三成甚至是四五成的實力,高階武將也增加了半成,至少抵得上殺妖三個月。
在低階武者感謝之后,武官們也輪番上陣,就算他們不情愿,也不得不感謝岳恒相助,否則體內(nèi)武魂內(nèi)有了岳恒的師承影子,若不立刻承情感謝,恐怕將來晉升高階時出現(xiàn)不安因素。
“岳公子,將來你若是前往楚南戰(zhàn)線服役,一定要找我,我給你安排最安全的崗位!”
“小岳,這是我的名刺,你暫且收下。我有個同門師兄在祁城軍部供職,若是你在祁城碰到麻煩,盡管拿著我的名刺去找他!”
“岳恒,你在洪縣可有親人或者是仇人?今年血征還未開始,你讓誰上誰下,一句話的事!”
“俺是個大老粗,不會說話!以后你要是落魄了就去投奔俺,俺好吃好喝接待你,再送你一生富貴!”
岳恒不斷與這些武官抱拳行禮,臉上都笑開花了。
這下子好,結(jié)交了那么多武者朋友,說句不好聽的,碰到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挑釁,他也能振臂一呼招來人馬不是!
數(shù)百人一一道謝這是不可能的,岳恒送走這一小撮武官后,向四周行禮,大聲說道:“諸位!也別挨個謝我了,創(chuàng)作戰(zhàn)詩戰(zhàn)歌都是文人本分,都是為了人族大義,這是岳某應(yīng)該做的,諸位千萬別多禮……哎喲我真餓壞了,一天沒吃東西,大家讓我吃點好嗎?”
全場哄笑,再也沒有人上來攀交情。
崔侍郎連忙招手:“來來來,岳恒你坐我身邊!大家都回自己位置上去吧,宴會還沒結(jié)束,后面還有大戲呢!”
岳恒推脫不過,只能坐在崔侍郎身邊,左右都是三級學士,他不斷行禮,這種謙遜的做派很得文官們的心。
這些迂腐文官們最講究師承順序和級別,都是三級學士,誰的符文多誰就更受尊敬,符文一樣多,那誰先成為三級學士誰就受尊敬,后來的一定要尊敬先入門的,反正就是這么個理兒。
都是些文人特有的臭毛病!
崔侍郎親自給岳恒滿上一杯酒,岳恒不敢過于怠慢,主動端起來,放低姿態(tài)敬過去,眾官員更是滿意之極,紛紛夸獎岳恒明事理,青年俊才,年少有為。
“作文可準備好?”崔侍郎問道。
“學生已經(jīng)做好,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岳恒回答道。
齊縣令說道:“今日托你的福,蘇大家竟然愿意在這么多人面前獻唱,你真是大大給我長臉呀!”
岳恒一愣:“慶功宴會不是每年縣衙的大事嗎?難道她還敢拒絕衙門的安排?”
齊縣令介紹道:“這洪縣,甚至是祁郡,都沒有任何一人敢逼迫蘇大家,她若是不愿意唱,就連王公貴族都無福享受,她若是愿意,落魄才子都可能一親芳澤。”
文掌院也是撫須微笑:“所以說,一切要看她的心情!”
崔侍郎加入到這個話題中,非常感興趣:“我遠在數(shù)百里外的祁城,也聽聞過蘇小姐,真是奇女子!聽說那位姬公子放言,誰要是敢為難蘇小姐,他決不輕饒。”
眾人紛紛表示聽說過這件事,齊齊感慨著。
岳恒有些感慨,他本以為一個曲師歌姬什么的,還不是讓你唱你就要唱的,誰知人家與他一樣看心情,那位姬公子又是誰?姬姓很少見啊,難不成是楚國皇室不成?
酒宴仍在繼續(xù),等武者表演結(jié)束,接下來就是文人童生們的表演時間。
第一名岳恒的幾個節(jié)目留在最后,第二名紀琮已經(jīng)舞過劍,兩人連武神項羽都召喚了出來,自然是不必湊這般普通文人熱鬧的。
其他童生雖然排名在前列,但有些人在復(fù)考幻境中分數(shù)特別高,詩文卻不見得特別出彩,所以只選出十篇優(yōu)秀的詩文,讓創(chuàng)作者們來到主席位前吟唱誦讀。
岳恒坐在崔侍郎身邊,享受到與文官們一樣的待遇,獻詩童生在敬完官員們之后,也會捎帶一句謝謝岳兄戰(zhàn)歌之功。
文人神宮同樣會被戰(zhàn)歌加持,但效果比武者還是要差很多的,大多數(shù)只是神宮擴大,才氣增加,只有體內(nèi)孕育著與這首戰(zhàn)歌有關(guān)聯(lián)的“劍”文符,才會增加該文符的威力。
等宴會進行到尾聲,輪到岳恒的幾首作品上場了。
第一首詩不用說,正是《木蘭詩》,由文掌院主持。
一個謊言需要十個謊言彌補,當初齊縣令和文掌院說的所謂的“大京國《木蘭歌》”,考慮到紙里包不住火,遲早有一天會真相大白,文掌院只能自己扇自己的臉。
文掌院介紹道:“《木蘭詩》是一首極為罕見的贊美女子的詩歌,它栩栩如生描述出一位女英雄的形象,歌頌贊美了女子不畏艱難,保家衛(wèi)國的雄心壯志,這是一個傳奇女性的故事。”
神罰之前的上古時代,男治乎外,女治乎內(nèi),而現(xiàn)如今,女子崇文尚武已是常態(tài),許多職位更是只能由女子承擔。
但仍然有一部分人持有上古老派思想,尤其以女性數(shù)量最少的文人為重,女武者和女工匠女靈師很常見,唯獨女文人少得可憐,文掌院就是一位反對女性拋頭露面的頑固份子。
所以他一番評價只能進行到這里,根本無法再說下去,他干脆閉嘴不言,示意曲藝班主可以上臺演奏。
岳恒看到曲藝班主帶著四名樂師上臺,一人提號角,一人持鐃,一人抱鼓,一人握簫笳。
中元世界的號角和鼓岳恒都見過,與后世沒什么太大差別。
那個黃銅燒制的鐃與鈸很像,西游記里小雷音寺的黃眉怪就是用此寶物蓋住了孫悟空,兩件鐃樂器面對面敲擊,發(fā)出鏘鏘鏘的金屬聲音。
簫笳則是流行于塞外草原的一種類似笛簫的樂器,由按音孔和簧片控制聲調(diào),應(yīng)該是演奏此曲主旋律的樂器。
四人年紀都有些大,拿著號角和簫笳的那兩位更是身強體壯,面色潮紅,呼吸時胸腹起伏很大,顯得肺活量異常充沛。
文掌院笑著介紹道:“因為時間緊迫,霍班主將洪縣最知名的曲師聚集在一起,才完成此曲的編排。許多人都在府院考場聽岳恒念過此詩,今日霍班主會用宴會樂府形式,為大家唱出這首戰(zhàn)詩《木蘭詩》!”
“好!”
許多人紛紛叫好,那些精通宴席曲藝的官員和家眷們更是精神大振,早就期待不已了。
岳恒不恥下問,他身邊是崔侍郎,只能硬著頭皮問道:“崔大人,怎么弄出這么大的陣勢?難道這首曲有什么不同嗎?”
崔侍郎隨口問道:“你可是原作者,你還有什么不清楚的?”
岳恒汗顏:“學生對曲藝真的不是太懂,更不清楚宴會樂府歌曲有什么要求!”
崔侍郎倒是挺樂意解釋的,他介紹說道:“宴會樂府歌有講究,首先詩詞必須朗朗上口,具備民歌風格,豐富多彩,樸素自然,詞句符合韻律。二者,你這首詞屬于長篇詩歌,與數(shù)十字的短歌不同,演奏下來復(fù)雜又多變,你看,所有人都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