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弟子重新回到宗主大殿之內。
云自在臉色已是變的極為凝重……
喝道:“諸位師弟,百魔老道殺人無數,如今既被我等擒于我宗門之內,自不能輕易放他離開,更別提幽冥宗咄咄逼人,想要用一封信就讓我白武宗屈服,若是我等就此乖乖交人,日后還有什么顏面立足于修仙界?又有什么資格保衛方圓千里百姓的安寧?”
“師兄說的對。”
傳功長老韓滄行厲喝道:“幽冥宗喪心病狂,為奪其宗主竟不惜打破修仙界多年來的安寧,但我白武宗又有何懼?他要戰,我便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韓某愿為白武宗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我也一樣!”
謝天衣也跟著站起了身子。
連帶著其他長老們也紛紛點頭,面露堅決神色。
這事兒本就沒有轉圜余地。
幽冥宗一封書信,更提出愿以重禮將他們的宗主換回來,看似給了他們臺階下。
但實際上,如果一封信加上點兒好處就讓白武宗與幽冥宗達成了這筆交易……
那只能證明兩件事情。
第一就是白武宗怕了幽冥宗,甚至不敢與其正面對敵。
第二的話,就是白武宗早已經與魔道沆瀣一氣,不然的話,一點兒靈石外加天材地寶,就讓他們將抓住的魔道修士給放了?
尤其對方還是像百魔老魔這種早已惡跡斑斑之人。
他們就這么全然不在意天下蒼生的安危么?
那白武宗的臉面真的也就沒有必要再要了。
從這方面來說……
白武宗眾人一致認定,幽冥宗這封信看似有禮,實在是來惡心白武宗的,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善了此事。
是真不怕他們就此撕票啊。
謝天衣冷聲道:“為了不讓幽冥宗陰謀得逞,師兄,我提議,現在立即將百魔道人煉化掉,這樣一來更能體現我們白武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
“不……若幽冥宗真的大舉來犯,我們必然是要狠狠的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百魔道人也是要務必嚴加看管,但若是他真的逃了出來,我們也是無可奈何,總之,此戰的重心不在于百魔道人,而是在于若幽冥宗真敢來犯,我們務必打出我們白武宗名頭來!”
云自在正色道:“三道七宗,我白武宗為后晉,不知道多少宗門盯著我們,想要把我們從這個位置上拽下來,此戰正是我白武宗揚名之戰!”
“是!”
孫澈等人皆是高聲應是。
唯獨謝天衣困惑的撓了撓頭,有點不明白云自在什么意思。
孫澈低低的踢了他一腳,低聲道:“宗主師兄是想要我們既要裝作力保百魔道人,但卻又不保他,讓他自然而然的被救出去。”
而與此同時。
遠在數千里開外。
一處深邃之地,明明身處地底,卻全天晴如白晝。
靈氣充裕,再加上這等奇特美景,此地實不遜于任何高山名川的洞天福地,甚至可能還要有所過之。
幽冥山。
秦疏影身著一襲紗白束腰長裙,長發微潮,不施粉黛,只是隨意的坐在那里,便是一幅最為動人的美人出浴圖。
而此時,她手中輕輕的撲著小扇,吧嗒吧嗒嗑著瓜子,身下早已經堆積了一堆的瓜子皮兒。
她對恭敬跪在下首的南宮邦問道:“信是否已經交到了白武宗?”
“是的,已經交過去了。”
南宮邦恭敬答道。
他如今已經成為了秦疏影真正的心腹,是以哪怕是身為長老之尊,面對宗主也是恭敬的好似奴仆一般。
秦疏影問道:“他們的反應如何?”
“反應很激烈,我們無法進入宗門內部查探,但從那些弟子們進出宗門時的反應,能感覺出來他們比起之前戒備了許多,而且白武宗開始正式向下方的眾坊市下達了任務,開始大肆的挖取靈石、收取靈符和丹藥,看來,他們已經開始為與我幽冥宗一戰做準備了!”
秦疏影欣慰點頭,道:“嗯,很好。”
南宮邦猶豫了一下,問道:“可宗主,這么一來,我們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打什么草?驚什么蛇?”
秦疏影冷笑道:“恐怕白武宗那些人都還在認為,我們是為了救百魔師伯,才會不惜如此大費周章呢,此戰,我們既要救百魔,又不能真的救百魔,最好讓百魔師伯在白武宗被關到死為止。”
她說道:“剛巧,我幽冥宗昔年與白武宗有過幾次交鋒,我們宗門之內幾位長老供奉他們也都熟悉了,到時候全部出動,與白武宗力戰便是。”
南宮邦眼睛一亮,說道:“我明白了,他們并不知道宗主您的存在,屆時宗主您便可躲在暗處施展陰謀詭計……不對,施展神機妙算,白武宗眾人必然是防不勝防,宗主智謀通天,屬下佩服!”
“光是佩服可沒用,去,審問一下那個關云笙,這小子作為白武宗的廢弟子,必然知道一些很重要的情報,他就是我們這一次致勝的絕佳良機。”
“是!”
南宮邦恭敬的行禮,正要下去,卻突然被秦疏影叫住。
“對了,你的臉色最近怎么憔悴了這么多?”
秦疏影目光在南宮邦臉上看了一眼,說道:“怎么,莫非是擔心你吃下肚中的那顆丹藥?放心吧……只要你好好為我做事,哪怕辦事不力,我也不是那種會貿然取人性命的人,好處自然少不了伱的,給!”
她拋過去一顆丹藥。
說道:“這顆丹藥服下,可保你半年性命無虞,而且還可讓你修為大進,你突破金丹中期也是輕而易舉,不日后我幽冥宗便要全宗出動,前去營救百魔師伯,你借機將修為提一提,也免的在戰亂中丟了性命。”
“是,多謝宗主關心。”
南宮邦嘴角扯了扯。
心道哪個王八蛋才會擔心被人控制的事情……
他很精明,所以清楚只要他老老實實的幫秦疏影辦事,就算辦事不力,憑借他的身份和能力也絕不會有性命之虞。
真正讓他這段時間里心力憔悴的,還是那個天大的秘密。
心頭藏著一個秘密卻不能跟任何人訴說,他憋悶、憋屈、憋壞了,忍不住就想找人分享,卻又不知道該跟誰分享。
他甚至忍不住擔心,自己會不會在做夢的時候不小心把這個禁忌的名字叫出來,然后招來了宗主的毒手。
是以日夜難以安寢,自然也就格外的憔悴了。
奇怪,明明別人掌握了他人難以言說的秘密,基本上都是你也不想你的秘密被人知道吧,然后就可以肆意的拿捏那人。
可偏偏換了自己,為什么反而是反過來被人拿捏呢?
南宮邦不敢面對秦疏影,接過丹藥,恭敬的轉身飛快離開了。
秦疏影不以為意。
她想了想,喚來了侍女,說道:“去請孫長老、朱長老、沙長老還有龍長老他們過來,就說我有要事要吩咐他們。”
此戰,這些老牌的長老們自是要出手的。
但畢竟不是真個為了救人,盡力肯定是要盡力,但卻也要盡量保全他們的戰力,可別在這次意外中殞命……
因此,要提前囑咐他們。
而且如此囑咐,還能收買人心。
一舉兩得。
秦疏影自然樂得如此。
……………………
而就在幽冥宗為了戰爭而做準備時。
蘇潤這邊,也察覺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跡象。
先是私活兒大幅度增多。
細雪之舞是舔狗……不對,周昆師兄用來送給心愛師妹的禮物,自然不會多么引人矚目。
但宋嘉成的守望者鎧甲的減速功能,卻是確實的讓眾多修士們為之動心。
再加上同門弟子之間,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很快便知道了有一名弟子在接私活,而且手法嫻熟,技藝高超,價格還便宜。
最最主要的是……
武器還很漂亮。
威力強不強姑且不提,就比如其中一名煉氣九層的弟子得到了一柄叫做霜之哀傷的闊劍。
拿著劍站出去,姑且不提實力如何,單止外形,感覺不到金丹期都不夠資格挑戰擁有這種級別的武器的人。
后來據說這把劍落到了一名金丹期的修士手中,被他給收藏了起來。
據將武器讓出去的那位師兄說……武器太過凌厲,他駕馭不住。
想想也是,日后若是與敵人群戰,拿著這把劍往前一站,恐怕立時便要成為所有人的靶子,先除掉你再說。
而將劍出手,這位弟子更得以拜那位金丹期修士為義父,也算是為自己找到了一個靠山了。
有了這么一則流言……
于是乎各位師兄師弟們,紛紛到訪蘇潤的籬笆小院。
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倒是讓住在他旁邊的羅云一陣的悔恨無比……
他之所以挑選這里,就是圖一個清靜,恨不能每天都不要有人打擾他的安寧。
可現在。
清靜個蛋蛋啊,天天劍光飛掠之聲不絕于耳,吵的他都沒辦法修煉了。
而面對這些來求取煉器的同門,蘇潤自然是來者不拒。
隨著煉器的逐漸步上正途,文尹的隊伍也不斷的擴大,再加上微刻陣法完全由靈石供能,智能系統操作,有靈石就行。
規模越來越大,接活效率自然也是越來越快。
而他更可以從中間摳些好東西下來。
到時候都是有用的。
而在這段時間里。
而不對勁的地方還不止于此。
先是靈符收購量大幅度增加,但明明消耗量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還有就是丹藥,尤其是關于回血丹之類的療傷類丹藥,這類任務的貢獻值獎勵也隨之大幅度增加……
但就算如此。
弟子們外出歷練的頻率反而大幅度的降低,一個個都逗留在自己的洞府之內,專心修煉。
而種種獨特的跡象,甚至都不需要什么分析。
似這些軍中的老家伙們只是通過蘇潤的視角看到的東西,便已經得出了判斷。
“應該是戰爭來臨了吧。”
李靖淳沉吟道:“想不到修仙界就算人人超凡,結果還是跟正常人一樣,難逃爾虞我詐的勾心斗角啊。”
蘇潤道:“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恐怕是因為蘇先生的修為太低的緣故,還不夠資格參與進去這次的危機。”
薛柔說道:“我們現在可以確定這次事情跟蘇先生沒有太多的區別,不然的話,也不會別的弟子們都已經開始做了準備,結果蘇先生卻連戰爭都是最后一個得到消息,但我們卻完全可以趁這個機會,狠狠的賺上一筆。”
蘇潤皺眉道:“發戰爭財?”
這段時間里在白武宗修煉,嚴格說起來,他對白武宗并沒有什么太深的歸屬感……
畢竟逗留的時間不久,而且他幾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現實世界,自然難有親近。
但炎華宗能起來。
多虧了這段時間里從白武宗里得到的饋贈,再加上孫澈對他的頗多照拂。
不看僧面看佛面,這種時候趁人之危的話,蘇潤本能覺得不妥。
“這怎么能叫發戰爭財呢?”
薛柔微笑道:“戰時惡意哄高物價這叫戰爭財,但現在白武宗還在大肆收入靈符,可見他們確實需求此物,我們可以趁現在大幅度接收獸皮、靈砂等一些制符的關鍵材料,然后通過現在的靈石科技將其制成靈符,大不了還按原價賣,走薄利多銷的路子,他們制符需要人工成本,我們卻不需要,成品價格低,原材料自然也就貴不到哪里去,這樣一來,我們能把價格壓著上不去,從這點來說我們既賺了錢,還幫了宗門天大的忙呢。”
“這個……倒也在理。”
蘇潤點頭,說道:“那我先收一部分吧,看能掙多少利潤再說。”
“可以。”
第二天。
蘇潤便直接去了宗門坊市。
稍一詢問,果然,妖獸皮、靈砂之類的消耗品的價格,比起平日里已經直接翻了三成。
就這還是靈符須得一張一張的制,人工成本占據了大頭。
不像丹藥,有些熟手的丹師一爐甚至能出十幾顆丹藥來……
隔壁靈植的價格已經漲了六成了。
不過丹藥跟蘇潤倒是沒什么關系。
他這邊直接與孫掌柜聯系,收價售價都跟他無關,他只管煉丹就行。
雖然價格高了些。
但高也只是高到現在了。
蘇潤喬裝打扮之后, 直接收了大量的獸皮與靈砂,他最近積攢了不少的靈石,直接將其中三成都拿來拼這些東西了。
于是乎,三天后。
大量的二階三階靈符流入了市場。
做工精良,靈氣充裕,更重要的是,別的靈符價格都漲了六成七成,它卻還是壓著原價賣,足足數百張靈符,直接一口氣就銷了個精光。
蘇潤為了出售這些靈符,還特地租了個攤位。
本想著這次靈符數量太多,打算靠一天時間賣光來著……結果沒想到半個時辰不到,就銷售一空。
就這還是他把著門兒,不然的話恐怕第一個顧客就直接全給他收光,然后賣掉掙取差價了。
算了一下。
這一次掙取的利潤比起以往少了不少,因為原材料價格提升了不少的緣故,所以只收入了五十多塊中品靈石。
不過再收購原材料的話。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