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大鵝

邙山五鬼各有絕活，老二的千蛛萬毒手熾烈無比，毒素入體就會消弭法力靈機，并由此產生更多未知毒素，直至把人徹底化成一灘毒液方才罷休。

然而這么厲害的千蛛萬毒手，必須得先把毒注入到敵人體內才能發揮作用，打個比方，有一種老鼠藥超級好用，只要吃了這老鼠藥，老鼠必死無疑，唯一的問題是你得抓住老鼠掰開它的嘴把老鼠藥灌進去才行。

往昔對敵，其余四兄弟佯攻牽制，老二一手毒功作為底牌，倒也干下不少大事。這次信了王二麻子的邪，老二想到了用老五血祭來破陣的法子，沒想到老五也是這么想的，倆人想到一塊兒去了，真是心有靈犀，不愧是仗義的好兄弟。

老五有金絲甲防身，老二的千蛛萬毒手沒能奏效，反倒是自己肚子上被扎了一刀。

這刀細長如秋水，刀身藍瓦瓦綠油油，老二臉都白了，他又驚又怒道：“好你個老五，你不該是老五，你該是老六啊，你竟然還下毒！”

老五唧唧直樂，他說：“二哥，你真是烏鴉看不見自己身上黑，說到用毒你才是祖宗，我都是跟你學的，雕蟲小技簡直班門弄斧，班門弄斧啊，哈哈哈……”

一朝得志就猖狂，老五一臉的小人模樣，老二恨得牙癢癢，可是他渾身無力，甚至感覺不到肚子上的傷口在痛，隨后天旋地轉一頭栽倒在地，那刀上也不知抹了什么毒，竟然爆裂如斯。

老二倒下了，老五在一旁轉了幾個圈就是不靠近，他怕老二使個什么詐死的詭計，萬一走過去再被反手陰一下，那豈不是虧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老二的身體動了動，他艱難抬頭說：“好小子，真有你的，這都不上當，這回我是真的死啦，啊！”

老五被老二這一下整的有點懵，這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死之前還要叫上一聲是什么鬼？又過了一會兒，老二果然成了一具尸體，都開始變得僵硬了，老五這才松了口氣，上前一刀砍下老二的腦袋，口中念念有詞開始做法。

血祭！

紅光一閃，老二的人頭沒了。

原本昏茫茫一片的世界，忽然就清靜了，溪水消失不見，漁翁也消失不見，原地只有一個法臺，臺后端坐一人。此時那人一臉驚恐，可手腳受制于陣眼反噬，根本動彈不得。

老五嘿嘿一笑，上去把那人給剁了。

此處陣眼，破！

同樣的劇情在各處上演，王二麻子在選人的時候就已經埋下伏筆，隨后在講解破陣要點的時候更是多方暗示，這要是還聽不懂，那就是純純的二百五。

九曲玄煞陣一共九個陣眼，邙山二鬼破掉一個，金剛寺四武僧分別破掉兩個，血煞教護法堂六人三組破掉了三個，無名龍套破掉一個。大家破陣的方法大同小異，都是自相殘殺以人命血祭，誰能活下來只能各憑本事。

七個陣眼被破，破陣的人也少了七個。

九曲玄煞大陣看似岌岌可危，漫天的黃沙都淡了許多，然而剩余兩個陣眼始終沒有破，因為剩下兩組破陣的人跟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是表面兄弟，這兩組是親的。

蜈蚣山兩位當家的，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本來他們還有個弟弟叫小明，不過很可惜，小明沒有修行資質，強行通靈失敗，被反噬死掉了。大毛和二毛修行有成，占據了蜈蚣山之后也沒做什么壞事，反倒還經常約束手下不得亂傷人命，對過往的旅客和行商不僅不殺不搶，還出錢修了客棧供人住宿。

這樣的大毛和二毛誰不愛呢？兩人榮獲蜈蚣山道德模范并蟬聯至今，在弱肉強食的通靈世界，兩個愿意講道理的人顯得格外珍貴。可惜的是好人不長命，王八活千年，大毛跟二毛屬于是天資有限，他們吃夠了卡境界的苦，聽說金牛縣城的事情之后，以為有機緣可以撞一撞，結果一頭撞到了王二麻子的拳頭上，被逼無奈加入了神拳門。

加入神拳門還不是最慘的，更慘的是被當成炮灰，而最慘的莫過于兄弟相殘。

大毛和二毛此時正坐在一間法庭的觀眾席上，他們看到了一場審判，關于愛、正義和法律的審判。

事情是這樣的：情侶二人中女子得了絕癥，需要換心臟才能活下來，男子為了挽救女人的生命，他謀殺了一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子和他的女友完美匹配，沒有排斥反應。男子救了女友之后，就去投案自首，他只是為了救回女友的性命，卻并不奢望和女友長相廝守，因為他有罪，他知道自己有罪，并做好了坦然面對的準備。

被殺害小女孩的父親悲痛萬分，為了給女兒報仇，他偽裝成送快遞的上門，將情侶女綁架了，然后要挾情侶男自殺，在情侶男自殺之后，父親強迫情侶女和自己在一起，兩人生下了一個女孩。

情侶女一直忍辱負重，她深愛著情侶男并一直不能釋懷，為了報復父親，她先是給他生了一個女孩，然后在這個小女孩長到八歲這年，親手掐死了她。

殺人不如誅心。

父親當場就瘋了。

法院關于這件案子的焦點在于：父親瘋了之后，抓住隔壁家的大鵝用鐵鍋燉了，吃的時候隔壁鄰居不知情，他也跟著吃還吃了很多，那么作為精神有問題的父親有沒有民事行為能力？如果把吃大鵝這件事定義為盜竊，鄰居自己也吃了大鵝，他是不是共犯？父親殺死大鵝的手段非常殘忍，是不是涉嫌虐待動物？鄰居家養大鵝也沒有養鵝證，非法養鵝，并且鵝毛亂飛導致……

大毛和二毛看著法庭上熱鬧的一批，倆人目瞪口呆，覺得這幻境完全超出了認知。

死人的事兒輕飄飄，反倒是一個畜生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這是個什么新時代的價值觀？

盡管知道這是幻覺，大毛和二毛照樣看的義憤填膺，不過兩人并沒有直接動手。因為一動手就等于入了陣，到時候恐怕難以脫身。

一直到最后的審判完畢，大毛二毛始終沒有動手，他們仍試圖找到壓陣的人，將這個陣眼破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