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華姐跟我提過她認識一個男朋友，想想這幫人說的有可能是那個人，而這個男人年紀已過五十，我也只見過他一次。
華姐羞愧難當，低著頭一直不說話，畢竟她是個女人，即便是在夜總會裡出賣肉體，內心還是在意別人的說辭與眼光的。
“我去找那個女人問個明白！”我的情緒決堤，難掩內心怒火現在是徹徹底底恨她入骨。華姐拉住了我，死活也不讓我去。
“她或許也是走投無路了纔會這麼做，即便是去找她，你現在去哪裡去找！”華姐急了，拽住我的胳膊不鬆手。
我真的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媽，親媽怎麼會對自己的女兒作出這種事來？
我覺得恨，發誓從今天起，我與那個女人斷絕母女關係。
華姐進了臥室，不知從哪裡翻出一個化妝盒，從裡面掏出一疊錢出來，我看到她的手在顫抖，這些發紅的紙幣是她多年來的積蓄。
她用這些錢打發了這幫債主，但除去這些鳳毛麟角的積蓄，按照協議上所寫的數目，尚有上萬的債務要還。
華姐坐在臥室裡一言不發，我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她，現在是山窮水盡，身無分文，以後的日子，我敢都不敢想，華姐肯定也是舉足無措了。
“華姐，對不起。沒關係，我可以跟你去夜總會上班。”
我只感覺我的臉火辣辣的發燙，華姐狠狠地給了我一記耳光，她氣得渾身顫抖，眼睛裡佈滿失望。
“你再說一遍！你知道那是做什麼的麼？！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她衝我大吼，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滴。
這一記耳光，讓我一下子清醒。那一瞬間我猛然認清現實的殘酷與無情。
“華姐，我知道您不願我像您一樣，想要我有出息，可現在能怎麼辦，我去夜總會上班，起碼可以替您分擔一些。”
我說完，華姐的眼淚掉個不停，我知道她心疼我，她抱著我，悲痛欲絕。
“你
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麼？如果踏進去，你就再也不能回頭，你將來可怎麼辦啊。”她在我耳邊抽泣著。
於是，在高考即將臨近的時候，我退了學，準備跟著華姐去夜總會上班。
金殿夜總會，本市最有名的娛樂夜總會，華姐把我帶到這裡，夜總會門面裝修得豪華典雅，堂內的佳人們各個濃妝豔抹，穿著暴露，妖嬈地等待著客人們的點牌。
我們來到一樓廳廊的盡頭，從房間裡探出一個人頭來，這個人擡頭看到未動聲色，華姐也沒開口，我猜想這個人肯定是認識她。華姐畢竟是混這個圈子的人，場子裡的人，大多都認識，想必這個人是這裡管事的人。
半響，這個人示意我們進了房間。
從樣貌上來看，這個男人三十出頭，又黑又亮的中長髮背與腦後，金黃色的鏈子掛在脖頸之上，眼眸深邃如水，身材健壯，一身黑色緊身體恤，右肩臂膀上的虎型紋身很是炸眼。一看就是混場子的主。
“華姐，好久未見，又年輕啦。您這位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到這裡來啊？”這男人顯然和華姐很熟絡，語氣甚是寒暄，華姐的那些私事，他肯定也是知曉的。
“老弟，我這次來”她一邊說著，兩隻手卻緊緊地蜷縮在一起。
跟著華姐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她這麼緊張，看得出來，雖說年紀上華姐比他大很多，但看得出來，這個人在這行裡是江湖老手，也不是善茬。
“這位是？以前似乎沒見過那？”他的兩隻眼睛在我身上游移，瞇成了一條縫。
“老弟，看你說的，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實在是沒辦法纔過來找你。”華姐拿起茶幾上的煙包，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一支遞了過去。
“華姐，**這行的你是知道的，沒那麼容易，再個您一個金鳳凰，屈尊在這裡，豈不是可惜了。”他一邊說著，接過香菸，叼在嘴邊。
華姐衝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拿起桌上的火機，給他點上。
“諾，這是我的妹子，到我這裡沒幾天，想跟我一起混口飯吃，這是你彪哥，是這裡的人事經理。”
這個男人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又將眼神落在華姐的身上，我有一些不自在，低著頭不敢之聲。
“這個嘛留人容易，那一堆爛攤子誰敢收拾啊？您這不是讓我爲難嘛。……”他擺了擺手，顯然是不肯留我們的意思。
華姐看看我，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也別無他路。
半響，他彈了彈菸灰，“這樣吧，我就破例幫你一回，不過只能她留下。”他的意思很明確，就是隻能留一個。
“沒有華姐，我也不留在這裡。”我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硬氣，將他的話頂了過去。
華姐偷偷地用手指在我的大腿上掐了一下，生怕我將事情搞砸。面前這個人倒是聲色未變，“呵呵，這姑娘很有脾氣啊，不愧是華姐帶出來的。”他將後背倚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小昱年紀輕，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好歹我在這行裡也**了十幾年，還能教教她這行的規矩帶帶她，你說是不是？老弟。……”華姐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裡掏出一個紅色的紙包塞在他的手上。
“這個嘛，那我就勉爲其難。不過如果以後鬧出什麼幺蛾子來，我可不會替你收拾，這個我們得醜話說在前頭。”他將紙包揣進屁股兜，然後起身，摁滅了手裡的菸頭。
“讓夏姐來找我。”他按下房門牆邊的服務按鈕。
我還沒反應過來，不一會功夫，一個女人就到了，纖瘦細長的身體被玫瑰色的貼身旗袍包裹著，年紀看上去跟華姐差不多，一進屋就衝著他眉飛眼笑。
“陳總，什麼好事兒急著要找我呀？”她嗲嗲的顫音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諾，這不給媽咪您物色兩個新人，還牢請夏姐給安排下，我這也是想讓您輕鬆輕鬆不是，我有事，就先走了。”他諂笑著，轉身離開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