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肌膚相親的時候感覺最為敏銳,我的走神幾乎是立刻被莫牧勛發(fā)現(xiàn)。
他敏銳地問道:“怎么了?”
我的手撫上他的小腹,掌下便是他緊繃的肌肉和一道褐色的疤痕。
“還疼嗎?”我啞著聲音問他。
莫牧勛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問的什么傻話,早就不疼了?!?
“牧勛,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場車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終于把堵在心口的問題問了出來。
沒想到莫牧勛的身體突然一僵,他低聲問我:“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我……”我有些猶豫該不該把祁楷給我打電話的事情告訴他,畢竟祁楷在我和莫牧勛之間充當(dāng)了一個十分不光彩的角色。
“有什么都告訴我,不要隱瞞,更不要總是讓我猜你在想什么,明白么?”莫牧勛的聲音恢復(fù)了往日的低沉和霸道,跟剛才那個溫柔的男人判若兩人。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終于把今天祁楷給我打電話的事情告訴了莫牧勛。
他聽完,雙眸中寒意凜然。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面露譏諷地說:“這個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哪?!?
“別管他散不散的,那是他的事情?!币驗樾那榧鼻?,我無意識地扯緊了莫牧勛的衣角。
許是察覺了我緊張的情緒,莫牧勛低頭看了一眼我攥著他衣角的雙手,微微蹙眉,低聲道:“這種時候說這個,真是煞風(fēng)景?!?
聽他這么一說我才反應(yīng)過來,我倆因為剛才的激情現(xiàn)在都衣衫不整?,F(xiàn)在提起那場車禍,確實是不合時宜??墒俏壹热灰呀?jīng)問出來了,正所謂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再收回來是不可能的了。
我只好抱歉地看著莫牧勛,“我是不該這個時候問……”
莫牧勛一聲輕嘆,伸手將我的腦袋摁在他的胸口。
臉頰貼著他溫?zé)岬钠つw,耳邊是他有力地心跳,剛才我緊張的情緒總算緩和了不少。
但是,莫牧勛接下來說出的話,卻令我再次緊張起來。
他說,莫伯霖在莫宅給他看了我被偷拍的那些裸照,然后讓他考慮是讓大家都知道他莫牧勛被我戴了綠帽子,還是自覺退出莫氏管理層、交出股權(quán)。莫牧勛當(dāng)時沒有回答,只說等第二天董事會上再說。
當(dāng)晚,我主動去莫宅向他解釋清楚了我和祁楷之間的事情,他知道我這是被人陷害了,便開始考慮該怎么妥善處理這件事情。只可惜當(dāng)時時間太緊,他就算是想銷毀那些照片也沒有時間,無奈之下他只好決定答應(yīng)莫伯霖的條件主動退出莫氏管理層。
不料到第二天開會之前,莫伯霖居然重新提出條件,他對莫牧勛說:“牧勛,你的能力我清楚,就算你退出莫氏、交出股權(quán),我還是不放心,你說怎么辦呢?”
話說到這份上,莫牧勛雖然恨不得手撕了莫伯霖,但也只能屈從。他對莫伯霖說:“我會讓你放心的?!?
于是,在董事會結(jié)束之后,他第一時間安排好了一切,然后開著車撞壞護(hù)欄沖進(jìn)了江里。在車快要入江的一剎那,他脫掉鞋子、打開車門,從車?yán)锾顺鋈?。而黎斐已?jīng)提前在那里等著,直接開車帶他離開。
聽完莫牧勛的講述,我終于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頭上、胸口和后背那么多的傷口,原來是跳車之后被岸上的石子劃傷了。
我忍不住鼻子一酸,紅著眼眶問他:“車速那么快,你就不怕你真的摔死了!”
莫牧勛輕輕拍著我的后背,“這不是還活著?!?
我把頭埋進(jìn)他懷里,任憑眼淚肆意流淌。
可莫牧勛卻低聲說:“你給我戴的這個綠帽子還真是讓我付出不小的代價?!?
我趕緊解釋道:“誰給你戴綠帽子了,我沒有!我是被騙了!”
“嗯,你沒有,你是被騙了。”他別有深意地重復(fù)了一遍我的話。
“我就是沒有!”我抬起頭看他,卻看到他眼中一閃即逝的笑意。
原來是在逗我……我還以為他生氣了。
“那你到底是怕別人知道你被戴了帽子,還是怕那些照片流傳出去?”我就著莫牧勛逗我的勁頭也故意糾纏起他來。
莫牧勛皺了皺眉,輕輕在我腰窩擰了一下:“還問?!”
說完,他直接橫抱起我來往辦公室另一頭走去,那里有一扇門,應(yīng)該是他的休息室。
當(dāng)我被他扔在大床上,我只來得及說一句“你下午不是還要開會”就被他把嘴巴狠狠堵上,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等我一覺睡醒,莫牧勛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我尋思著他估計是去開會了,便自己洗了洗澡換上衣服。
剛整理好,就聽到休息室外面有人在說話,好像還是小孩兒。
莫牧勛這里怎么會有小孩兒?我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難道是員工的孩子?
于是,我輕輕拉開休息室的門,從門縫里往外面一瞧……
辦公室里站著兩個孩子,一個是俊朗的少年,一個是嬌俏的小胖妞,不是赫赫和赫妹還是誰!
我只覺得自己幸福得都頭都暈了!
昨天莫牧勛是說今天要安排兩個孩子過來住幾天,可根本沒說今天他們就能到江城??!
我不由得覺得莫牧勛一定是故意的,他故意把我騙到莫氏,使了美男計把我留在辦公室,然后又把孩子接到這里來,目的就是給我一個驚喜!
不過這個驚喜,真是天殺的太棒了!
在我被喜悅沖昏頭腦的功夫,赫赫已經(jīng)看到了休息室被打開的門縫。
他輕輕拍拍站在他腿邊的赫妹,然后抬起手來輕輕指了指我這邊。
赫妹乖乖地轉(zhuǎn)過頭來,然后一雙細(xì)長的眼睛中便迸射出了興奮的光芒,她喊著“媽媽媽媽”朝我撲過來。
我連忙張開雙臂,將赫妹緊緊擁入懷中,然后抱起來轉(zhuǎn)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寶貝,我的寶貝,你們來了??!媽媽好想念你們??!”說著,我眼中又有淚光閃動。
我趕緊停下身子,抬手拭去淚痕:剛見孩子,可不能讓他們看到我哭哭啼啼的,我要做一個堅強(qiáng)樂觀的媽媽!
這時,赫赫也走到我的身邊,一個多星期不見他居然又長高了不少,都越過我的肩頭了。
“媽媽,”赫赫的也在變聲期,聲音略有些沙啞,不過我聽起來卻格外好聽。
“赫赫,你們這么快就到啦,我還以為要過幾天呢!”我笑呵呵地說。
“嗯,爸爸一早打電話,黎斐叔叔就帶我們過來了?!焙蘸漳托牡叵蛭医忉?,真是越來越像大孩子了。噢,不對,他已經(jīng)是個小男子漢了呢!
說完,赫赫拍了拍赫妹的肩膀,輕聲說:“喂,你快下來,胖妞,媽媽會累的。”
赫妹罕見地沒有聽赫赫的話,反而緊緊地抱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我自然也回親了赫妹一下。然后習(xí)慣性地就想也去親赫赫一口,可是……我一看赫赫已經(jīng)到了我下巴的身高,再想起赫赫微微沙啞的小男聲,只好放棄了親他,轉(zhuǎn)而拍了拍他的肩膀。
誰知道赫妹這個小鬼精靈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剛才猛然止住的動作,直接
代替我親上了赫赫的臉頰。
赫赫一陣臉紅之后,清了清嗓子對赫妹說:“你只可以親哥哥,不可以親別的人,知道嗎?”
赫妹似懂非懂地說:“唔,好,哥哥?!闭f著,赫妹就朝赫赫張開了雙臂:“媽媽累了,哥哥抱?!?
赫赫馬上從我懷中接過赫妹,一臉寵溺的笑容。赫妹則用一雙小手輕輕拍著赫赫的臉頰,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看著他們倆,我不知道怎么的心頭突然一動:如果赫赫和赫妹能一直在一起該多好啊,到時候我們還是一家人,永遠(yuǎn)不分開。不過這個念頭一出現(xiàn),我就迅速在暗地里鄙視了自己一番:你這都是什么爛心思,人家兩個兄妹彼此親昵,看在你眼里就成了旖旎情絲了!齷齪,猥瑣,污污污!
我把腦袋里不正經(jīng)的念頭拋在一邊,正想問赫赫有沒有見到爸爸,就突然感到一股不容忽視的視線落在我的臉上。
原來我只顧跟兩個孩子說話,完全忽視了坐在沙發(fā)上的莫牧勛。
他正悠哉悠哉地喝著茶,臉上掛著不明深意的淡淡笑容。
他在笑什么?
該不是發(fā)現(xiàn)我剛才那些爛七八糟的想法了吧?
不會,他又不是神仙。我如此安慰自己道。
“媽媽,”赫赫的聲音將我拉回現(xiàn)實,他問我道:“爸爸說晚上會和莫非哥哥一起吃飯,我們?nèi)ソ铀艑W(xué)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哎。我只好搖了搖頭,“一會兒我問問你爸爸。”
赫赫還想跟我說什么,可是已經(jīng)被赫妹這個“十萬個為什么”給纏住了,我聽到赫妹問他:“哥哥,莫非哥哥是誰?”
“哥哥,莫非哥哥長什么樣?”
“哥哥,莫非哥哥有你高嗎?”
……問題沒完沒了,赫赫始終耐心無比,一一解答,絕不敷衍。
唉,遭了,我腦袋里那些污力滔滔的念頭又蹦出來了……
為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我走到莫牧勛身邊。
他隨手拿起一杯泡好的茶遞給我:“嘗嘗?!?
我口里正好渴,一口便喝下了一小杯,然后把空杯子放在茶幾上,“你下午不開會了?”
莫牧勛幫我又倒上一杯,“結(jié)束了?!?
“這么快?”我驚訝地看他。
莫牧勛指了指自己的腕表,我跟著他的手指往表盤上一看。
嗬!竟然已經(jīng)五點多了,我感覺自己才睡了一小會兒而已。
“我睡了這么久啊,大概是太累了?!睘榱搜陲椬约旱膶擂?,我端著茶杯又喝了一口。
“嗯,躺了一個多小時,辛苦了?!蹦羷状浇呛Γ纸o我滿上茶,戲謔道:“渴了就多喝點兒,嗓子好也不能這么造。”
我只剩下了無語,這都什么跟什么??!
好在兩個孩子已經(jīng)完成了“十萬個為什么”的問答環(huán)節(jié),赫妹跑過來率先救我離開了臉紅尷尬的境地。
赫妹滿眼期待地對莫牧勛說:“爸爸,我們?nèi)ソ幽歉绺鐔???
莫牧勛自然不可能讓她失望,立刻點點頭,“嗯,這就去?!?
赫妹轉(zhuǎn)身拉著赫赫,一副勝利的姿態(tài):“看,我說爸爸會去接吧,我棒不棒?”
赫赫連忙捧場,“赫妹最棒了,最聰明?!?
我看著莫牧勛和赫赫這女兒奴和妹妹奴的狗腿樣,內(nèi)心風(fēng)起云涌了好一會兒,我心說絕對不能讓他們就這么慣著這小丫頭。
于是,當(dāng)赫妹把一雙細(xì)眸瞄向我的時候,我馬上笑瞇瞇地說:“哎呀,赫妹簡直是最聰明的寶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