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宋謙,在確認了自己可以一次性購買十個吊墜之后,便重提了下一個要求:“下一個你們要打折賣的是什么?拿出來吧,提前一點也沒什么。”
老板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著,他在考慮怎么完美的不露餡兒。這老板是個完美主義者,所以他才選擇開珠寶店,所以他才設計了一場完美的秀,既做了生意又做了廣告。
所以這一切的完美,必須繼續完美下去。
“下一款產品,是我們店里的鎮店之寶。”老板的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鎮店之寶啊,當然是價值不菲的。
“那就拿出來吧,不管什么。”宋謙依然是氣定神閑的說道。
老板嘴角狡黠的笑意已經有點掩飾不住,所以他夸張的開始哭喪著臉:“得找齊十個愿意購買的人才能開始活動的。”
見這老板突然哭喪著臉,宋謙挺奇怪:“不夠的話我兜底,這樣總行吧?”
“恐怕有難度。”老板依然哭喪著臉,而且表情很奇怪。
沒錯,他是忍者笑的哭喪,就是所謂的哭比笑難看的那種。若非他是個追求完美的人,這會兒肯定要抱肚子了。
與此同時,老板向那個端托盤的銷售員使了個眼色。那個銷售員是個老員工,不僅善于察言觀色,對店里的情況也很了解。剛才老板說了“鎮店之寶”,自然就是她們店里的粉鉆戒指了。
整個嶺城的珠寶店,估計不會有第二家擁有這款粉鉆。雖然每一枚粉鉆只有不到三克拉,但標價卻高達500多萬。
關鍵,他們不止擁有一枚粉鉆,而是整整擁有十枚!當然,是分散在十個分店里。作為每一家店的鎮店之寶。
所以老板有信心,別說買下十枚粉鉆,就是買下一枚,哪怕以7.5折,整個嶺城乃至全國也不會有幾個人。若是鎮店之寶隨隨便便就被人買走了,還算什么鎮店之寶?
當然,7.5折這個就不要再提了,本來計劃好好的,三輪的搖折扣,中間時間長,完全有機會做點手腳,第二次可以到七折,第三次又是7.5折,這樣便沒有任何人會懷疑轉盤有問題了。
而且,像群眾選代表這種事,也是一個很好的推卸責任的借口。雖然這個人是以大家的名義上去轉,但結果好的話,大家都沾光,結果不好的話,就成為理所應當的背鍋俠。
老板并不指望在活動中賣出多少產品,活動以宣傳為主,只是他不想虧。燈光音響不要錢?舞臺搭建不要錢?號稱價值一百塊的銀鐲子,成本十塊錢也是錢。
當然,拜這個傻瓜所賜,一個人以7.5折的折扣買下十個吊墜,老板是真的什么都不虧了。因此問題的關鍵就是讓他知難而退。
貴!只要下一款產品足夠貴就行了!
不愧為寶隆珠寶的鎮店之寶,當銷售員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放著一只模特手,那無名指上的鉆戒,瞬間就亮瞎了圍觀群眾的眼。
幸而宋謙見過更為高端的紅鉆,要不然他也會為這迷之漂亮的粉鉆傾倒的。
這粉鉆戒指肯定很貴!
包括宋謙在內的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
“接下去參與活動的就是這款鉆戒。”珠寶店老板得意洋洋的說道。
宋謙也看得愣了一會兒,于是追問:“這能有十個?”
“哦對了!”老板也趕緊補充,“就是十個,沒有滿十個購買人,活動不開始哦。”
老板這手段,絕對是雙保險。
一枚鉆戒五百萬雖然是天價,但他是個追求完美的老板,也擔心真的遇到土豪,這土豪又剛好要求婚,指不定就出錢買下了。尤其眼前這個男人,還是個會一次性買下十個項墜的霍霍錢的主兒。
不過十枚鉆戒的話......
老板發誓,就是華泰銀行的大敗家子也沒有這個手筆能夠一次性掏出三四千萬來玩這個無聊的游戲。
當然,前提是自己沒有得罪哪個大老板。
確實,珠寶店的老板沒有得罪宋謙,宋謙只是想給他的八號幸運兒買下那個吊墜,以他自己搖到的折扣。
沒辦法,徐波是個耿直的BOY,他定然不愿意接受陌生人的饋贈。更何況這東西還是送女朋友的,若是被女朋友知道其實是免費得來的,徐波覺得自己這段感情鐵定得玩完。
那就只能繼續,只能辛苦老板想那么多......
沒用的了!
宋謙的表情,在老板說完這句話后,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變,他認真且坦然的點了點頭。
以至于老板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說了那句話,還是說他拿出來的鉆戒看上去像是假的,或者只有幾百塊?
鎮店之寶,說的很明白,定然不可能會是便宜的。
“我們這個活動雖然沒有請來公證人員,但是卻也是公開透明的。”老板開始強調,“你若是答應了,搖了折扣,最后卻不買,我們是可以走法律途徑的。”
這話一出,扯著剛才下去的那些人的蛋了。但顯然老板是在瞎扯蛋,理論上或許成立要約,但實際上,走法律途徑哪有那么容易?能不能立案都是個問題。
沒有損失就沒有賠償,這是民事案件最基本的原則之一。
但老板的言下之意也挺清楚,直接針對宋謙:要不然你先掏出足夠的錢來一次性買下這十枚粉鉆,要不然就趁早滾犢子吧。
“那就十個先按照原價買下來吧,等我搖到折扣了,老板你再把錢退還給我?這樣夠誠意吧?”宋謙依然是認真又坦然的表情。
老板有些怒了,他感覺自己在被戲虐,即便完美主義如他,也忍不住發火了:“你就不問問這鉆戒價值多少?!”
“不管價值多少。”
怒了,這回不只是被戲虐的發怒,是被鄙視的發怒。
寶隆珠寶不僅在嶺城,在省內都饒有名氣。老板雖然年輕,但實力卻是不可小覷。老板的父親,父親的父親,都是做珠寶生意的,曾經歷了開珠寶店暴利的年代,積累了近十個億的資產。傳到這一輩,守業也算踏踏實實。
做珠寶的,又是個完美主義者,加上這個年輕的老板非常低調,所以他屬于悶聲守財那種。老板從內心深處不認為在嶺城有多少人能夠在財力上跟自己正面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