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廟醫院骨科病房,常笑的頭纏滿了繃帶,只露著兩隻眼睛。
一個身穿牡丹旗袍,挽著髮髻的中年婦女一邊給常笑喂米湯,一邊數落著身邊的老公:“把我們家笑笑打成這樣,連醫藥費都討不回來,也不知道你這個教育局長是怎麼當的。”
常開遠的臉色很難看:“芳華,話不能這麼說。這件事情大家都有責任,我看就算了吧。”
中年婦女把手裡的粥往桌上一磕,柳眉倒豎道:“常開遠,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還是個男人嗎?”
家有悍妻,常開遠不敢還嘴,唯唯諾諾。
中年婦女越說越起勁,連換藥的護士也忍不住側目,常開遠終於忍不住了:“夠了芳華,我還要開會,先走了。”
“你- - -你給我回來- -回來!”中年婦女氣得大喊大叫。
“媽- --算了。”常笑艱難的說。
中年婦女又安慰了常笑一番,這才拉上門出去。
等父母走遠了,常笑撥打了一個電話:“姚哥,我在醫院,你過來一下。”
半個小時後,幾個不三不四的青年出現在常笑的病牀前。
爲首的青年叫姚謙,他咬著牙道:“常少,你說吧,我一定替你討還公道。”
“謝謝!”常笑艱難的說。
姚謙安慰了他兩句,出了醫院,直接到了銀華區的一個酒吧,找到了這裡的老闆刀仔。
姚謙與刀仔光屁股玩兒到大,好的穿一條褲子。
表弟常笑被打成這樣,做表哥的說什麼也要出頭。
姚謙義憤填膺的控訴趙天佑的暴行,刀仔聽得很認真,最後他一拍大腿道:“兄弟,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這就叫人去收拾他。”
刀仔返回酒吧,等他出來的時候,身後跟了七八個青年,拿著鋼管。
“走!咱們這就去砸了他的場子。”
刀仔和姚謙花了一個小時,趕到了老廟街的肉鋪。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飯的時間,一干小弟肚子都餓得“咕咕”叫。
刀仔爲了鼓舞士氣,將鋼管在頭頂狂舞一氣道:“兄弟們,收了保護費咱們就吃飯。”
姚謙愣住了:“刀仔,不是說收拾這小子嗎,怎麼變成受保護費了?”
刀仔大笑,兩隻眼圓溜溜的老鼠眼睛賊亮賊亮的:“先揍他再收保護費,弟兄們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
對!讓趙天佑流血又流淚。
一想到這小子跪地求饒的糗樣,姚謙打心眼裡冒著快樂。
爲了保險起見,刀仔決定派小弟阿旺先去試探。
此刻,肉鋪的門虛掩著,趙天佑正在處理剩下的豬肉。
殺豬刀在手裡飛舞著,將豬的筋膜、肉皮、骨頭分割開來,井井有條。
“嗯,骨頭可以熬湯,肉皮可以做成滷菜 - - ”趙天佑在心裡盤算著。
阿旺走到肉鋪門口,拍著案板道:“你就是趙天佑?”
“對!”趙天佑擡頭看了一眼,發現面前的青年染著黃頭髮,打著耳洞,眉宇間帶著一股陰邪的氣息。
一看就是混社會的,趙天佑神目如電,目光不經意的一掃,他發現在不遠處的街角還有幾個相同氣質的人。
他們是一夥的,趙天佑作出了判斷。
趙天佑帶著笑道:“這位帥哥,買點什麼?”
阿旺用尾指摳了摳鼻孔,傲慢的說:“我問你是不是趙天佑?”
“是啊,有何指教?”
“我們老大叫你過去。”
“你們老大?兄弟,我沒得罪過你們啊,請問你們是哪個堂口的?”
“巨鯨幫,聽說過吧?嚇了的話趕緊跪在地上磕頭認錯,或者交點保護費也行。”
一出馬就搞掂,看來我真是一員副將。
就在阿旺YY的時候,眼前一花,一把明晃晃的殺豬刀刺了過啦。
刀尖刺破阿旺的西裝,抵住他胸口下方的肋骨,趙天佑皮笑肉不笑的說:“小子,保護費不是那麼好收的。”
說著,趙天佑的手一按,直接將阿旺的頭摁在了案板上。
緊接著,趙天佑的手左右移動,阿旺的臉就像抹布在桌上來回抹了幾次,整張臉比猴子屁股還紅。
阿旺張著舌頭,拼命的想要吐出嘴裡的生肉和碎骨殘渣。
“這麼用力幹嘛,給你自由!”趙天佑的手一鬆,阿旺跌跌撞撞的朝後一退,跌坐在地上。
阿旺嚇壞了,他連滾帶爬的回到刀仔面前,抱著刀仔的大腿道:“老大,你要給我做主啊。”
“起來!閃一邊去!”刀仔看著對面的趙天佑,他揮舞著鋼管衝了上去。
七八條鋼管在空中亂飛,聲勢駭人。
趙天佑曾經和猛虎幫幾十號人血戰,這些混混他真沒當一盤菜。
“砰!”趙天佑的手一掀,直接將面前的案板掀翻過來。
這案板是鐵木做的,一寸厚,兩米長,足足有兩百斤。
趙天佑抓著案板一掃,只聽得乒乒乓乓的聲響不斷,好幾根鋼管被打得脫手飛上半空。
趙天佑雙臂一按,案板重新回到了面前,他的左手撐住案板,側身翻出,雙腳猛地一蹬,目標正是爲首的刀仔。
刀仔胸口如受重錘轟擊,他在地上好一陣翻滾,最後頭重重的撞上了牆壁,眼前金星直冒。
“快走!”刀仔發一聲喊,爬起來沒命的奔逃,餘下的小弟也抱頭鼠竄,拼命飛奔,生怕跑的慢被案板砸成肉餅。
阿旺的腦子真的被打壞了,他一邊跑一邊問道:“老大,你跑什麼?咱們這麼多人。”
刀仔給了他一巴掌,阿旺的鼻血頓時流了出來:“蠢豬,打得過纔打,打不過當然要跑路了。”
“唔!”阿旺捂著臉道:“我剛纔也是這麼想的。”
刀仔又給了他一巴掌:“你剛纔是不戰而退,能和我比嗎?”
阿旺徹底的懵了,同樣是跑路,有什麼區別嗎。
跑路都能說出一番大道理,看來老大就是老大。
一行人一直跑到銀華區的地界才停下來。
刀仔看著姚謙,臉漲得像豬肝。
姚謙也沒想到趙天佑這麼恐怖,七八個人都奈何不了他,嘆了口氣道:“刀仔,不好意思連累你。”
刀仔觸了黴頭,氣度還在:“沒事兒,我扛得起。”
姚謙看了看天,已經快黑了,他趕緊找了家飯館,安排了一桌。
吃飽喝足,混混們的精神又來了,幾個混混甚至叫囂著要返回老廟街,給趙天佑一個驚喜。
刀仔頭腦清醒著呢,他溜出外面,打了好幾個電話。
掛斷電話,刀仔走到姚謙身邊嘆氣道:“事情難辦,這個趙天佑的實力超出我們的想象。”
“那- - -”姚謙也變得沮喪起來。
“別擔心,硬的不行,咱們就來軟的,用軟刀子一刀刀的割他的肉,讓他疲於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