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過去?”鐘麗柔愣道,拳腳功夫她不弱,但攀檐走壁這種絕技還是饒了她吧。
“抓穩了?!敝軛魃焓直Ьo她的腰,小腿一蹬跳起三米多高,像片落葉般降到前院,瀟灑的一逼。
在他身上發生的奇跡數都數不過來,鐘麗柔沒怎么詫異他那身神奇本領,只奇怪道:“你擅闖民居,可是要打官司的?!?
“要是這家的主子知道我擅闖民居,歡迎都來不及,沒有原告又何來官司一說?”周楓振振有詞道,咋一聽還言之有理。
“那你進來想做什么?”鐘麗柔道。
周楓東張西望,庭院里蕭殺一片落葉紛飛,大房子的小門上還掛了一把鎖,也是一鐵錘就能砸爛的質料。
小偷開鎖的職業周楓向來沒怎么研究,他直接抬腳就是一踹,小木門“轟”一聲碎開來。
鐘麗柔看得瞠目結舌,這家伙實在太流氓了,莫非他還準備炸了這房子不成?
“你到底想做什么?”鐘麗柔跟著他跨進門檻。
“進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蛛絲馬跡?!敝軛髡f道。
就憑他一己之欲,隨隨便便就踢爛人家的大門,這種痞性在一個職業醫生的身上可不多見,鐘麗柔今天才算真正見識到周楓的劣性,客氣點說他不是尋常人,說狠一點,根本不是人類。
“那你找到了嗎?”鐘麗柔沒好氣道。
她的每一個反應都在周楓的細心觀察范圍內,只聽他好笑道:“我看你這個表情,好像我踢的是你家的門?”
鐘麗柔眼神一慌,立即否認:“我當然希望這是我的房子,只是想不通像你這種流氓到底是怎么當上醫生的?!?
“執法者尚有為非作歹的,為什么醫生就不能耍流氓?”周楓反駁道,同時眼睛四下一通掃射,最終定格在大廳的沙發上,緩緩邁過去。
鐘麗柔又啞然,跟他逞口舌之爭毫無疑問是極不明智的,此人天生神嘴。她莫名其妙地聯想到周星馳的《九品芝麻官》,說不定他哪天也能練到把死人罵活的境界。
走到沙發前,周楓果然有所發現,桌面上的茶杯水跡未干,看得出趙金龍離開還沒有多久,茶壺底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段草字:“周醫生,我敢打包票你絕對能看見這張字條,如果已經回心轉意了,有勞你花幾毛錢給我打個電話過來,靜候佳音。”下面寫著十一個阿拉伯數字,一看就是臨時用的手機卡,因為那號碼實在不怎么好記。
周楓第一反應把對方罵一頓狗血淋頭,在鐘麗柔這種人面前,他可不顧什么形象。
然而他卻沒發現鐘麗柔這時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氣得眼角抽搐,胸部起伏迭迭。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已經死了n遍。但為了顧全大局,她必須忍辱負重,書上說忍常人所不能忍方成大器,她當然是不信的,但這件事情她必須得忍,乃是情勢所迫。
周楓很快就發現了她的異常反應,不禁大惑不解,指了指那張字條愣道:“我罵的是他,你發什么火呀?”
“原來醫生就是你這種素質,真他媽的沒教養?!辩婝惾崂浜叩?。
嘿,還跟老子談素質了,王八蛋……周楓怒極反笑,嘿嘿道:“鐘女俠倒是很打抱不平嘛,別跟我說人家的孫女又跟你有交情。”
“說話最好留點口德,別遭了天譴,我還指望你幫我找回我弟呢。”鐘麗柔冷冰冰道。
“放心,等我處理完這件事情,如果心情大好的話,說不定會答應你的請求。”周楓大咧咧道,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掏出手機潑了趙金龍留下的移動號碼……
鐘麗柔氣不打一處來,迫于無奈繼續忍氣吞聲,一言不發坐在他旁邊尋思著下一步對策。
手機鈴聲響了老半天趙金龍才接上來,語氣略帶幾分詫異,他雖然猜到周楓尋來發現沒人在家后一定會破門而入,只是想不到他速度如此之快,也不知是不是收買人心的大事有著落了,他免不掉驚喜一陣,不急不緩地問一聲好,想等對方把話題談開,爭取主動權。
不過令他震驚的是周楓開口即問:“你外孫飛機頭呢?介意給我提供個地址嗎?”
他做為軍隊司令,平時很少時間看報紙,更不說上網看視頻,部隊里的電視機更是稀有產品,所以周楓昨晚的傳奇事跡他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你找他做什么?”趙金龍疑惑道,在“找”字上把尾音拉得老長。
“有點事情想問他,要是我跟他相處得愉快,說不定會答應你當個兼職特工呢?!敝軛鳟斪约杭乙话闩萘艘粔夭瑁瑦芤獾睾戎?,和趙金龍打起了啞謎。
鐘麗柔在旁邊聽著幾乎掉耳屎,神嘴不愧是神嘴,明明是找人家的外孫抽筋扒皮,還拿相處愉快來忽悠,她只祈禱爺爺千萬莫說出來,否則家門即將不幸。
趙金龍似乎也不笨,略加思索說道:“你們不是恩怨很深嗎?怎么想到跟他相處了?”
還知道老子跟你一家人恩怨很深,總算你個糟老頭沒有老糊涂。周楓咬了咬牙關,本著明人不做暗事的高尚情操,一五一十地將昨晚的一肚子委屈倒了出來,質問道:“你敢說此事你一點都不知情?哥警告你,如果不是他做的,最好出來說個清楚,要不然讓我查到眉目,我保證你們家犬不寧祖墳不保。”
這件事趙金龍好像真不知道,語氣惶恐不安,驚訝道:“居然有這種事?”
“我現在就在你家里,自己看著辦,現在學校也放假了,我必須在一個小時之內看到那小子,你可以派三萬軍隊陪他一起來,不限開戰斗機和坦克,要是一個小時后看不到他人,后果你自負?!敝軛饕豢跉庹f完,盡帶威脅意味,然后果斷地掛了機,話費雖然不缺,但諾基亞的電池永遠不及飛利浦,他可不想浪費電。
鐘麗柔聽他打完電話后眼睛里神采復雜,心道這家伙連戰斗機和坦克都不畏懼,看來是抱定主意要出一口惡氣了。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飛機頭敢做出這樣的事,燒香拜佛吧,必要的時候就道明身份替那個王八蛋求求情,看能不能保住一條小命。
趙金龍的職責范圍在北京,但這時并沒有回去,畢寒南將軍最近在zj省的沿海處訓練一支精兵,他昨天把高濤和韋不凡調遣回去后獨自一人到部隊里考察情況。此刻他正坐在畢寒南的歇息室里查閱軍報,接完了周楓的電話,心里打起波浪鼓,那個狗日的外孫專門給他找麻煩,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同的是以前都是在學校里負責了別人,家長找上門算帳,這回是周楓找上門來,這個可不是普通人,捏死飛機頭就跟捏螞蟻一樣,就算總司令也未必找得住這畜生。
最納悶的是他也不知道飛機頭那廝躲到哪去了,他從小就頑世不恭,出門從不跟家人打招呼,要找到他人也不是件容易事,可惜高濤已經給調了回去,否則都還樂觀點。
說到高濤的找人一事,趙金龍一直是豎起大姆指驚嘆的,這還得益于他找了個年輕的小伙子,就是那個叫阿達的偽司機,經高濤引見現在已經是飛機頭秦勇的父親秦恩同志的情報局里第一把手了,此人天生就是個當偵探的猛料,美中不足的是個性略顯輕浮。
不過跟飛機頭比起來,他處事比較謹慎。
“發生什么事了?”畢寒南剛從外面回來打算跟他研究一下訓練基地的改造建設一事,發現他滿面愁容魂不守舍,向來威風凜凜的總司令很少出現這種情緒,便好奇道。
“我那個外孫可能惹麻煩了?!壁w金龍傾訴道,這個第三把手雖然冷酷,但不失為一個傾訴對象。
畢寒南失神片刻,說道:“這好像不算什么大事吧?他惹麻煩又不是第一次?!?
“但他這次惹的是周楓?!壁w金龍悻悻地敲了敲桌子,看起來無奈極了。
畢寒南又愣了半晌,小心翼翼道:“不是早就已經惹了嗎?”
趙金龍沉思一會,有點心不在焉地說:“他就是不知死活啊,剛才周楓打電話跟我說那個逆子雇兇追殺他,還炸了他的奔馳,現在人家找上門要我交人,說是要閑話家常,但聽那語氣根本就是要毀尸滅跡,真他媽的頭疼?!?
畢寒南坐下來倒了杯開水,認認真真地聽著,大吃一驚,安慰道:“雖然你是外公,但他也不應該找你要人吧?怎么不去找秦恩?!?
趙金龍苦著臉道:“誰叫我前天才剛剛替他出頭???人家不找我找誰?”
畢寒南聽了出來,司令現在是騎虎難下,他一方面很感激飛機頭替他找到了周楓這么一個頂尖人才,另一方面又惱那小鬼千不該萬不該吃了苦頭還不知道收斂,明知自己的外公重視人才,偏偏唱反調,看得出這回總司令已經沒有護短的意思了,否則這小鬼再慣著寵著,將來說不定會敢刺殺總書記。
“那你打算怎么辦?”畢寒南道。
“只好看著辦了。”趙金龍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百般無奈。
想不到向來嚴肅的司令居然居然還有點幽默感,畢寒南暗暗稱奇。本來他一直是個得力幫手,可鑒于此事關系到民間恩怨,屬于別人家里的私事,他沒有自告奮勇。趙金龍自然也不會跟周楓說的那樣要求他調出三萬精兵前去談判,這件事情還是得私底下解決。
一盞茶的功夫,一個小時就過去了,趙金龍孤身赴約,來到房子門前看著碎了滿地的木屑,多少有點心疼,雖然他不缺一道破門的錢,可好歹自己的私人財產安在自己的地盤上,就讓人肆無忌憚地一腳給蹦了,心里好不是滋味。不過比起人家那輛價值五十萬的跑車和所經歷的兇險,就算炸房子都未必能泄氣,如此一想他覺得還是賺了。
說到事情究竟是不是飛機頭干的,他抱的是質疑態度,那天和周楓在這里玩游戲的時候,飛機頭不服氣地甩臉而去,當時他不怎么當一回事,現在回頭一想,雇兇殺人還真像他無法無天的風格。
周楓一聽到腳步聲只有一人,忍不住回頭看去,卻是趙金龍自己來了,大感意外,冷冷道:“怎么就你一個人?還想玩個游戲替你外孫出頭嗎?沒用的,他的人頭我已經要定了。”
趙金龍意味深長地看了鐘麗柔一眼,沒多少反應,緩緩地邁著步子走到周楓身旁坐下,叼上一根雪茄朗朗道:“我只是怕你炸了我的房子,才過來跟你交待一下?!?
“我洗耳恭聽?!敝軛饕惨弦桓垷?,只說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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