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歷史沒什么興趣,卻對這些雜志上出現(xiàn)的內(nèi)容過目不忘,而雜志上最容易出現(xiàn)的就是這些非主流的隊伍。這只國際傭兵團順利的完成過幾次轟炸任務(wù),但是由于一次在酒吧的口無遮攔,便被中國政府永久摒棄了,因為那次泄密造成的是日軍提前對中國機場進行了轟炸,跑道上的所有轟炸機全部被炸毀,一縷縷的黑煙久久難以熄滅。
“陳納德先生,您好!”為了能夠引起他足夠的重視,我選擇了先生這個稱謂,這樣至少能讓他不認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陸軍小兵。
“孤狼吧,你好!”陳納德竟然直接叫出了我的代號,而且還是用中文。
“您也聽說了?”我有些驚訝。
“沒錯,獨闖鬼子的毒氣實驗站,這可不簡單啊!”
“謝謝!您對這些傭兵怎么看?”跟美國人謙虛一點用處都沒有。
“水平參差不齊,但是篩選之后的整體水平還是要比中國的飛行員高,其實,中國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上天戰(zhàn)斗的飛行員了!”老家伙說這話的時候我能感到他的傷心,好像再一次親歷那些機毀人亡的慘烈。
“如果您有什么大的行動,請一定一定要到最后時刻再告訴這些外籍傭兵!”我不知道怎樣婉轉(zhuǎn)的表達我的意思又能引起他足夠的重視,想到最后還是選擇直接把話挑明,當了一年的兵,我發(fā)現(xiàn)我的嘴是越來越笨了,簡單的人情世故有時候表現(xiàn)的都不難么自然。
“你對我們有成見?”陳納德以為我對外國人有看法。
“不,不,不!”我不知道他的腦袋里裝的是什么,竟然把我的意思曲解到了那里!“我只是想告訴您,傭兵只是為了錢而打仗,軍隊中的任何紀律對于他們都無法起到約束的作用,也許您剛剛制定好的作戰(zhàn)計劃便會隨著這些酒鬼在酒館中大肆宣揚,或許您最后的命令還沒能下達,鬼子的飛機便已經(jīng)飛到了您的機場!”
“我懂你的意思!”陳納德認真的點了點頭。
陳納德和我握了握手,便走到另一邊和惡魔敘舊去了。看著陳納德的背影,我只能祈禱,希望他能把我的話聽進去,那樣中國的天空便能多出一把利劍。
“孤狼!”隊長沖著我喊道,自從老蔣賜名后,大家也慢慢開始習(xí)慣這么叫我了。
順著聲音向前望去,隊長正在和一個軍人說話,“這人誰啊,叫我過去干什么?”我一邊嘀咕著一邊向前走去。
“你就是孤狼?”
我點了點頭,這家伙分明就是在吼,飛出的唾液直沖向我的眼睛,嚇得我直往后退。
“我就是譚連芳!”
“哦,啊?”當時閱兵的時候我站在隊伍中,根本沒有看清這個猛人究竟什么樣子。此時此刻,這家伙竟然找上門來了,我心里一陣嘀咕。
“你不認識我?”
我先是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我不知道如何解釋,如果說認識,那真是睜著眼睛說謊話,如果說不認識,我又在老蔣的面前點了他的將;看著瞪著我的一對牛眼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這家伙說話像機關(guān)槍一樣突突突的往外噴,看不出一點城府,我甚至懷疑這家伙能不能帶兵打仗,就這樣也能混成師長?
“是啊!”人家找上門,我也只好承認了。
“你讓老子去檔熊本師團?”這家伙追問道。
我們的人都圍了上來看笑話,在大伙面前被這個蠻子這么問,讓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便不耐煩的說道:“操,讓你去檔是看得起你,怕了就別去,啰嗦!”雖然他的官比我大了不知道多少,但是一年的血雨腥風(fēng)和遠離人群讓我對這些人類社會才有的等級差別越發(fā)的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對于本身實力的崇拜,眼前這家伙雖然也算粗壯,但是身體散發(fā)出的實力沒有讓我感到一絲的危險,所以我說話的語氣也很是蠻橫。
同性相吸異性相斥這句話放在哪里都合適,我和他表現(xiàn)出了一樣的無理,沒想到卻讓他聽得格外的舒服。“好,老子就喜歡直脾氣的,爽快!”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嘀咕:“真是什么人都有,還有喜歡挨罵的。”
“走吧,老虎仔有請!”這家伙沖著我大手一揮道。
隊長和譚連芳走在前面,我們和他的警衛(wèi)緊隨其后,“老虎仔?聽著這么耳熟呢!”我小聲嘀咕著。
“老虎仔你不知道?薛岳將軍啊!”準星一個暴栗敲在我的頭上,疼得我直呲牙。
坐在吉普車中,突然我的心中一寒,這寒冷險些讓我癱軟的倒在地上,我改變了歷史,我只是想著我改變歷史會不會造成我自身的消失而根本沒有想到祖國,我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幾個嘴巴,作為一個有著兩世記憶的人,怎么會這么蠢,怎么會不懂蝴蝶效應(yīng),也許我做出的小小改變,會不經(jīng)意間扭轉(zhuǎn)整個戰(zhàn)局,導(dǎo)致最后的結(jié)果是——中國戰(zhàn)敗……
車體起伏不定,攪動著我的思緒越發(fā)的混亂,一絲絲寒意從我背后涌起……
“嘿!”身邊的準星推了我一掌,力量不大,卻險些讓我摔倒。
“準星,我……”心中突然背負的巨大壓力讓我一時之間喘不過氣,這比戰(zhàn)場上面對生死更加讓我覺得沉重,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大地和四萬萬同胞的命運就像握在我的手中一般,讓我不由自主的顫栗,看著準星,我突然很想把自己是穿越者的秘密告訴準星,因為這秘密就像長了腿一樣拼命的想要鉆出我已經(jīng)微微開啟的雙唇。
“什么?”準星看出我的糾結(jié),眉毛上揚露出一副準備傾聽的神情。
荒唐,在我要說出口的一瞬間,這兩個字憑空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話到了嘴邊,又被我強行咽了回去,“恩……咱們這是去哪?”我擠出一個笑容,沖著準星說道。
“言不由衷!”準星撇了撇嘴,轉(zhuǎn)身下了車。
跟隨大家下了車,眼前的情境把我拉回到了現(xiàn)實,軍營,又回到了軍營,我東張西望的看著忙碌的軍人們,他們是國軍,但卻讓我更加的尊重,雖然他們魚肉百姓,但國家危難之際,他們卻用血肉在敵人面前筑起了鋼鐵長城,如果沒有他們在淞滬的浴血奮戰(zhàn),在太原的奮力廝殺,在南京的舍生取義也許鬼子三個月滅亡中國的野心早已實現(xiàn)了。記得前世有人聽到日本要三個月滅亡中國的歷史時發(fā)出陣陣嘲笑,覺得日本人愚蠢之極,可是日本人是出了名的嚴謹,又怎么會如此自欺欺人……
“立正!”譚連芳一聲大吼,打亂了我的思緒,也著實的嚇了我們camel所有人一哆嗦,我們遠離軍營,對這些已經(jīng)有些陌生。
“稍息!進來吧!”一個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家伙輕描淡寫的下了口令,看著走在我們身前的干癟“小老頭”我低聲向著身邊的準星說道:“誰啊?這么拽?”其實看他的肩章我就已經(jīng)知道這家伙為什么那么拽了。
準星瞪了我一眼,嚴肅地說道:“老虎仔,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