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留著一些掉落的白毛,邊上的桌子挪開了,地板有明顯的拖拉痕跡,白僵不見了,宋斌也不見了,寧北辰的腦子轟然一聲響,一股從未有過的懊惱襲來,他痛苦地蹲下去,歐陽浩,糟了,蘇雪突然掀開被子,上面遺留著一張紙條——拿著金香玉和蝦子青,今天晚上十一點到北郊紅木灣相見,歐陽浩在我手里,咱們不見不散。
紅木灣,那里有大片的紅木,寧北辰知道那地方,紙條邊上還擺放著歐陽浩的手機,果然,那條短信是借拿了他的手機發出的,那一刻,歐陽浩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該死,宋斌騙了咱們。”寧北辰說道:“可是,歐陽浩不可能就這么被抓,毫不抵抗,宋斌的陰童在我手里。”
寧北辰掏出口袋里的陰童,被絲線綁住的陰童像個紙片人,乖乖地困住,無法動彈,寧北辰凝視著它:“難道宋斌還有其它工具?”
“不排除有其它小鬼為他所用的。”蘇雪說道:“歐陽浩的身手了得。”
兩人正交談時,身后傳來一個笨重的腳步聲,兩人警覺地轉身,身后莫名出現的白僵讓寧北辰意外不已,他還在,只是身上的繃帶散了,身上還沾了白灰,寧北辰腦子一轉,儼然想到結果:“你藏起來了?”
白僵居然聽懂了,重重地點頭,寧北辰對北安公寓了如指掌,他藏在哪里都會引來一陣騷動,能夠不為人發現,而且那地方的墻皮還容易脫落,再看房間窗戶打開,上面有一個醒目的腳印,寧北辰恍然了,白僵是跳出窗戶后去往樓頂的。
“歐陽浩,我的朋友,你見過他的。”寧北辰凝視著他的眼睛:“我知道你現在在好轉,也能聽懂我的話,他發生了什么事?”
白僵突然往前一步,按住寧北辰的肩膀,右手揚起來,蘇雪大喝一聲,寧北辰從容道:“不要緊,他是胡爺嘴里的鐵三,就不會傷害我。”
果然,白僵只是作勢拍下來,手握成筒狀,寧北辰恍然了,白僵說話不利索,只能用動作說明,“是針筒嗎?”寧北辰問道,白僵點頭。
歐陽浩是著了對方的道,該死啊,當進那種情況能為自己挺身而出的人一定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宋斌算準了這一點,不管歐陽浩是否懷疑他,他都會對歐陽浩下手!
“你是鐵三?”寧北辰又問道。
“是……”白僵擠出一個單詞,寧北辰滿是欣喜,他真的是鐵三!
“別去……陷阱。”白僵堅難地開口,終于又擠出四個字,寧北辰笑了:“我通知胡爺接你回廣北,至于我們的事,我們可以自己解決。”
寧北辰呆住了,剛才走得匆忙,根本沒拿到胡爺的電話,正踟躕的時候,胡爺主動來了電話,原來是詢問鐵三的事,得知鐵三在這里,胡爺表示有人來接他,寧北辰在電話里匆忙解釋了鐵三的現狀,著胡爺先帶鐵三回廣北,暫時不要見人,獨居一室。
此時距離晚上去見宋斌的時間尚早,寧北辰和蘇雪坐在床上,突然低頭看到一床的白毛,兩人幾乎同時彈起來,白僵獨自站在一邊,寧北辰看著他的手臂,原本的一層硬殼現在軟了不少,手臂上的白毛幾乎全部脫落,放出僵毒后,他的情況正逐步好轉。
“現在距離晚上約定的時間還早,我們先等胡爺的人過來。”寧北辰強裝鎮定,偏巧在此時,外面走廊傳來一陣醒目的高跟鞋聲音,姚娜來了!
門沒有關,白僵是從那里進來的,姚娜也一樣,她大大咧咧地進來,看到鐵三自然嚇了一跳,嘩地往后跳:“什么人?”
鐵三的臉仍是僵緊色,眼圈深陷,眼下還是一片青色,姚娜警覺地看著寧北辰和蘇雪:“什么情況,他是誰?怎么在這里?歐陽浩呢?”
一連串的問題爆出來,寧北辰不知道從何說起,姚娜掃著兩人的臉,再次問道:“歐陽浩在哪里,四樓住新人了?”
是了,寧北辰覺得自己腦袋已經暈了,這里不是歐陽浩家,是歐陽浩的隔壁,“對,住新人了,這位是來養病的,姚娜,你該去上班了吧?”
“時間還早,明明說好做晚飯給我吃的。”姚娜埋怨道:“時間長了,新鮮感過去后就成這個德性了,還是,他干什么去了?”
姚娜突然跳到寧北辰面前,寧北辰下意識地避開眼神,姚娜恍然:“出事了。”
“他被人綁了。”寧北辰從容地拿出紙條:“我晚上會拿東西去換他。”
“莫名其妙!”姚娜大大咧咧地說道:“他有什么被人綁的價值,對方是沖著你來的?不是沖著他?快說!”
寧北辰將來龍去脈一講,姚娜默作不聲地道:“東西沒什么舍得不舍得的,金香玉和什么蝦子青抵不過寧家的冰山一角,但是,對方可是要你和蘇雪的命,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和歐陽浩,我都舍不得,怎么辦,怎么辦……”
姚娜已經慌了手腳,寧北辰倒還算淡定,從容道:“我會把歐陽浩完整地帶回來,信我。”
“我有其它選擇嗎?”姚娜苦笑道:“除了信你以外,我沒得選。”
胡爺的人在兩個半小時后到來,想不到的是胡爺親自前來相迎,看到鐵三現在的模樣,四目相對,老淚縱橫卻是無言,“鐵三,你怎么成了這樣?”胡爺毫不畏懼,把住鐵三的雙手:“你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醫生幫你。”
鐵三想必受了不少苦頭,此時卻無法流出眼淚,唯是眼角通紅地看著故友,寧北辰將胡爺拉到一邊耳語一番,胡爺連連點頭,這才帶著鐵三離去,暫回廣北。
當房間里只剩下三人,天色已經昏沉,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
夜深了,姚娜獨自坐在賭場的監控室里,眼前一塊塊的屏幕里,滿是來來去去的人群,但她的目光并沒有在其中,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