惰菲菲是喜歡著趙世鴻的吧……剛剛那一瞬間,鑄魂也注意到了一晃而過的趙世鴻。說不出是什么樣的感覺,卻不是好的感覺。
鑄魂并非不動情,趙芳婷對楊哲的“君生我已老”的遺憾,周悅對楊哲“愛你才跟你吵”的純真,綰綰真心對待張建的執(zhí)意,而后打破一切后的放下……
鑄魂就像是站在紅塵之外,冷眼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他可以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權利、金錢組成的陰謀陽謀外,最難過的就是情關。
可是那一剎那,鑄魂是真的為了借口去洗手間的惰菲菲心疼了。
其實對于惰菲菲,鑄魂一直是,怎么說呢……這樣的感覺很難形容,就像看著自己一樣。可是對方與她很像卻也不像,所以這樣的感覺很怪,所以鑄魂一直都不太愿意直面的去看惰菲菲。
可是這一次鑄魂第一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緒。
那種激烈的……曾經的他只有在戰(zhàn)場上吧……
鑄魂想起了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個時候的他還不是將軍,在那個夕陽下的林間酒肆里面,面對初次見面的少年痛痛快快的喝了一次酒。
彼此都不知道身份,卻又像是知道身份,具體的鑄魂忘了,只記得當時的自己說了一句,意思大致是:“你要大刀闊斧的漢武帝,我就是飛將軍!”
而后,其實也是怪過那個一心只有天下的人的吧,摯友說誅就誅,最后賠上了自己一命……其實最后雖有遺憾,卻從來沒有怪過他。
是的,帝王期待的是盛世,將軍守護的也是盛世,只是所在的位置不同而已……
前一世的他不懂情,沙場浴血,又哪里來的時間去懂所謂的情呢?而一千年的時光掠過,看了滄海變成桑田,人世更迭,一個情字到底也沒有參明白!
鑄魂很多很多事情都忘了,可是剛剛的惰菲菲卻讓他意外的想起了些許出來。
鑄魂有些煩躁,以前每當他有事情想不通煩躁的時間就喜歡打拳,可是如今他輕飄飄的魂魄別說練拳,就算是離開這一片的白霧都做不到。
“阿顏啊。”楊哲忽然靜下了心:“我們交換一下吧。”
“……”
“我想要安靜一下,我……要好好想一下。”
“好。”鑄魂求之不得。
“喲,真是難得啊!一個人躺在這,花心大少居然沒去和美女搭訕。”陳綰綰不爽的聲音在鑄魂耳邊響起。
“……”鑄魂驚訝于是自己睜開的眼睛,即便之前已經嘗試過,可是這樣的感覺,依舊讓他……
“怎么不說說風涼話了啊,比如說‘我才不是那種人’,哦,對了,你這么虛偽的家伙,嘴上就算是這么說,心里肯定也是想著看看就好了嘛!對不對?說話啊!啞巴啦?”陳綰綰似乎很生氣。
鑄魂靜靜的看著這個妹妹,以前也是,一有不開心的事情,就喜歡嘰里呱啦的說上一長串,話有的時候會太過尖銳的傷人,所以身邊總是沒有幾個朋
友,就像她最喜歡的那一身紅火的戰(zhàn)袍一樣,脾氣也如火一樣灼傷人,不知道自己不再的那些年,她能向誰傾訴委屈?
想到這里,心里越發(fā)的柔軟了。
“怎么,該不會是啞口無言了吧!哼,沒想到你倒是盡享了齊人之福啊!左邊琳娜右邊惰菲菲的,哦,估計還有無數(shù)的情人陪著呢,你楊大少哪里會缺女人啊,所以永遠不知道花心有多,么的討厭。”
“怎么啦,在生什么氣?”鑄魂看得出陳綰綰是真的氣狠了,而這丫頭又向來是個嘴硬心軟的,這模樣似乎是在替誰鳴不平嗎?
“……”陳綰綰像是一個受了巨大驚嚇的孩子,動了動嘴唇,卻什么聲音也沒有發(fā)出來。
“綰綰。”鑄魂笑著又叫了一次。
藍光盈盈的海面減不去陳綰綰半分的驚訝、驚喜、錯愕、難過,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是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怎么啦?”鑄魂將手輕輕的放在陳綰綰的肩頭,手下實質的感覺,讓他忽然有一種不知道該怎么把握力道的小心翼翼。
這個是自己的妹妹啊,即便是隔了一千年,還是那個女孩,那個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感情的小丫頭!
“你……還走嗎?”陳綰綰一下子抓住鑄魂的手,像是抓住了珍寶般,用力的手指關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了。
鑄魂苦笑著低下頭,走?不會走,可是這具身體從來不會聽他的命令。
“啊,對了,我學會了游泳了,對了,我練字了哦,我可以把毛筆字耍的跟繡花針一樣。”陳綰綰不等鑄魂回答便換了個話題,其實答案陳綰綰自己早就知道,卻還想自我欺騙些什么,似乎有些事情不說就不會發(fā)生一樣。
其實陳綰綰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又想得到什么樣的答案!
“嗯。”鑄魂笑了,眼底眉梢都帶著淺淺的笑意。
陳綰綰的大字是跟著鑄魂學的,誰也想不到,能夠把一根繡花針耍的跟自己手指頭一樣靈活的綰綰,竟然寫不好毛筆字!
鑄魂忽然想起了,前世的綰綰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五歲的時候才到了顏家,顏父很是嚴厲,綰綰很是怕他,她小時候是怎么過的,鑄魂不知道,可是他一直記得這個妹子不喜歡玩,不喜歡練武,只喜歡靜靜的拿著繡花針刺來刺去的繡花、繡鴛鴦,因為刺繡可以拿出去賣錢,即便在將軍府不需要她掙錢了,可是嚴肅的將軍府里,小小的孩子只能靠著女紅打發(fā)時間。
鑄魂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生活才會讓一個五歲的孩子那么安靜的一坐就是一天,可是鑄魂想,她一定是顏父的女兒,因為這兩人的性子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同樣的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只是在顏父病逝后,就一直跟在鑄魂身邊,鑄魂對她只要不是原則問題,都是縱容的。
顏家兩個孩子,總要有一個活的自在些。
鑄魂很多事情都忘了,偶爾想起的這一兩件讓他有些珍惜,其實想起來又能怎么樣,也不過過眼云煙,隨風而逝。
“去游泳吧!”鑄魂看著有些難過的陳綰綰,想要讓她開心一點。
聽到他的提議,陳綰綰轉過臉來,用力的點頭:“好啊!”
“要比賽嗎?看誰先到那個花褲子帥哥站在的地方,怎么樣?”陳綰綰恢復了先前的開心。
“輸了不許耍賴。”鑄魂笑的寵溺。
“才不會,姐……結束,就是輸?shù)娜艘埧袜蓿 标惥U綰對于鑄魂就像是手足一般,哪里會有人把自己的手認錯呢!兩人兩輩子的認識使得陳綰綰對于鑄魂總是可以在一個眼神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比如說楊哲還不知道鑄魂的身份,所以陳綰綰也一直很配合,這次差點嘴快的說出姐姐兩個字,幸好鑄魂的一個眼神制止后,陳綰綰便及時的反應了過來。
“阿顏啊,她知道你是誰?”楊哲看到了現(xiàn)在總算是有點明白了。
“嗯。”鑄魂應了一聲。
“……那你不早點告訴我!”楊哲郁悶,害得他想方設法的瞞了那么長時間。
“我以為你知道。”鑄魂很無辜的回了一句。
“……”這話的意思是自己太笨了?楊哲咬牙。
“吶,我今天可要吃頓大餐,好好補一補。”陳綰綰得意的大笑。
“靠,比就比,誰怕誰啊!”楊哲豪言壯語著,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的陳綰綰聽不見,想了想這話鑄魂是絕對不會說的,便只能殷殷囑咐著:“阿顏啊,我知道她是你妹子,可是你要知道,以后我還是要面對她的,所以千萬不能輸啊,不能輸!”
“我一定會贏得。”陳綰綰自信的看著鑄魂,嘴角綻放的堪比陽光的笑容讓鑄魂也靜靜的笑了。
“靠,不記得上次輸給我的教訓了嗎?!”楊哲不爽。
“等我,我去換衣服。”陳綰綰想要說什么,最后還是跑過去換衣服了。
“哼,還真有自信啊!到時候別輸?shù)目薇亲泳秃昧恕!睏钫芸粗惥U綰跑遠的背影,然后還是對著鑄魂叮囑:“阿顏啊,你可不能故意輸啊,即便她是你妹子也不可以,就算你要哄她也不可以。”
“好。”鑄魂好脾氣的應著。
“……算了,阿顏啊你也去換一身衣服吧。”楊哲反倒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卻也看得出來鑄魂的心情是真的很好,于是他也不強求了,隨便他吧!
等陳綰綰換好泳衣后,鑄魂也換了一身背心短打褲,俊男美女皆帶著自信的笑容奔向了大海。
濺起的浪花在腳下成形,觸過身體的微涼,一種略帶阻力的侵擾,柔和的陽光打下海面,維持在二十七八度的氣溫絲毫也感覺不出冬季的寒冷。
暖陽照在海綿,遠看金色淋漓,陳綰綰充滿活力的奮力游向閃光的終點,鑄魂便在她身邊,不遠不近的維持了一步的距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鑄魂是有意讓著的。
“哎……大哥,你有沒有打過水仗。”陳綰綰本來想要叫楊哲,想想不對,叫姐姐,不行,最后邊從善如流的改口叫了大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