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哲小心的朝左前方搜尋,只見夜色中暗影略晃,那雙靴子又不見了蹤跡。
跟著鑄魂的提示,楊哲從書架下起身,用一本書砸在旁邊的木窗上,果然又引過去一顆子彈。
趁著對方射擊的功夫,楊哲已經翻上了書架頂,放眼逡視。
那暗處的人影背對著他,有些熟悉,很明顯是個女人,楊哲對她眈眈俯瞰。
苦大師是迦藍寺的主持,可是二十年前,他卻是一個身負數百條人命的悍匪。
綰綰從有記憶的時候就知道苦大師是迦藍寺的主持,可是卻不知道為什么從小將她當成女兒的苦大師總是那樣執著,從不踏出迦藍寺一步,甚至很少踏出佛堂。
隨著老爺子默默的前往佛堂,綰綰慢慢的想著,見見也好,這一別,也許她再也見不到苦大師了。
一路寂靜的只聞腳步落地聲,一聲一聲像是踏在了心口上。
“之前爺爺與楊哲說起將魂,”老爺子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然而氣氛卻沒有好轉多少。
“爺爺不是說天機不能泄露,不能說的嗎?”綰綰的腳步頓了一下,而后又繼續,像是沒有受到影響一樣。
“知道為什么世鴻每一次來都會進佛堂嗎?”老爺子推開一扇古舊的門,沒有漫天的灰塵,卻有一室的檀香。
佛堂,更多的地方叫做佛面堂、或者面佛堂,雖然名叫佛堂,然而卻沒有一尊佛再此,在這里的人修的是自己的佛心,面的是往生的罪業。
自從綰綰有記憶開始,看到的就是在佛堂里面的苦大師,綰綰始終不明白,為什么迦藍寺的主持大師會一直呆在面佛堂里面。
推開的大門,面對的是一室的清凈,伴隨著淺淺的檀香。
綰綰看著眼前的數塊無字靈牌,卻沒有看到經常在佛堂里面的人,不由的疑惑的去看自己爺爺:“苦大師不在啊?我之前來也沒找到苦大師。”
“綰綰,你知道苦大師為什么一直在迦藍寺嗎?”老爺子忽然換了個話題。
“不知道。”綰綰疑惑的搖頭。
“因為苦大師……”老爺子的話頓了一下,綰綰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軟軟的倒下,被身后走來的苦大師扶住。
“阿彌陀佛。”
“拜托主持了。”老爺子目光里面露著慈悲,一身袈裟的老人深深的彎腰行了個合十禮。
苦大師一手扶著綰綰,一手轉著佛珠,看著自己的好友,神情無悲無喜的問:“這孩子沒有惡心。”
“我知道。”老爺子的目光轉向佛堂里面的無字靈牌:“她會明白的。”
“阿彌陀佛……”苦大師單手放在胸前,執著佛珠,回了一禮。
“有勞好友了。”老爺子長長地嘆了口氣后,轉身離開了佛堂。
那人看到落在地上的佛經,警惕的轉過身,背靠著墻抬槍戒備。
也因為她轉過身來,楊哲看清楚了她的樣貌,有些驚訝,竟然是她。
因為沒有收到攻擊,對上臉上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些,握著手上上了膛的槍,放輕腳步繼續往前走,而楊哲依然呆在書架上,因為書架的年代久遠,楊哲一動不敢動的等待著最佳的攻擊時間。
“怎么會是她?”楊哲疑惑的
無聲詢問鑄魂。
“也許是上一次的宴會……”鑄魂點到即止。
楊哲也想起來了,上一次好像就是在宴會上把這位趙家大小姐錯誤當成了安佳萍。
如果說她是來報復的,那么也不為過。
隨著那人的腳步一點一點的靠近,楊哲躲在書架上,大氣也不敢出,如果從門口看去,會覺得那是一個動也不動石頭雕塑的一般。
而腳步聲則一點一點的往楊哲這邊的方向走來。
“跳……”鑄魂在最佳時間提示楊哲。
然而卻在心里哀叫了一聲,他上來的時候是借著兩邊書架做了一個借力上躍,加上這人的心神被木窗那邊的動靜吸引過去。
可是現在要下去,不說這人手上有槍,光是這兩米多高的距離,如果撲不準的話,那么被發現了不說,著力點如果不找好的話,在這樣一米多寬的書架與書架的通道里面,很容易造成劇烈撞擊的。
這些想法雖然雜亂,然而在楊哲的腦子里面,也就是他下意識聽鑄魂命令之后的動作時的苦嘆而已。
只是現在箭在弦上,不,應該說楊哲的箭已經射出去了,那么也就只能盡量完美。
下跳的時候,楊哲從書架上抽了一本厚厚的不知道哪個朝代的磚頭書,狠狠砸向那人,沒法子跳下后,雖然因為業務不熟練而差點扭了腳,不過因為鑄魂的時機算的準確,所以楊哲也確實撲上了那人的后面。
書在來人的警惕下一個轉過身避開,卻正好讓楊哲自背后撲上,因為這一個沖擊,楊哲抬手飛掉了她手上的槍支。
“你……”
對方感覺敏銳,立刻抽出了腰間第二把槍,楊哲先她一步上前,用手摁住了子彈的槍膛,萬分熟練的卸掉了彈夾。
“趙大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啊!”楊哲的心情原本就混亂,而偷襲暗算他的趙世嬋算是撞在了槍口上。
趙世嬋也從沒要隱瞞自己的身份,見楊哲識破也不懊惱,只是抬手用持槍的右手撞擊楊哲的喉嚨,同時用空著的左手翻掌,打在楊哲的下身。
“你說你這么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學的這么陰毒做什么?還想猴子偷桃嗎?”楊哲身子向后一縮,躲開了喉嚨的致命一擊,隨即空出來的那只手一把鉗住趙世嬋襲來的左手。
楊哲扣著人,不等她再一次攻擊,便手腕用力一拉,將趙世嬋拉向自己。
趙世嬋被迫貼在楊哲身上,力道不穩,卻還是抬肘攻擊他的胸口。
楊哲一只手搶了她手上的槍,見她不死心的用手肘撞過來,只好松開扣著她手腕的手來牽制她的攻擊。
趙世嬋手腕一得自由,便立刻抽出一把折疊水果刀,只是楊哲看那刀口有放血槽便知道這是專門用來進行近身貼戰的匕首。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趙家的小姐也這么好戰,不過楊哲還是眼疾手快的馬上用手里的槍來與之主動撞了一下。
要是沒有手槍的話,楊哲估計就只有放開她躲避的份了。
借著這一撞之力,楊哲用了十成的力氣,果然撞得趙世嬋向后退了半步,而楊哲也換作單手鉗住她手腕,再次死死的扣住了她,同時對她抓著拿刀匕首的手用力,匕首“啪嗒”一聲掉在了鋪著青石板的地上。
撞擊聲顯得沉悶卻又震懾人心。
兩人的交手只有十幾秒,可是卻一連被楊哲弄開了三把兵器,趙世嬋目光幽深,并不認輸,反而抬腿要用腳,被楊哲搶先跨步插進她的兩腿間,楊哲不想她再一次攻擊,干脆腳腕用力一勾,將她整個人勾摔倒在地上。
楊哲這一摔用的是巧勁,所以動靜并不大,并且將人放倒后他自己也隨即欺身而上,將趙世嬋死死的壓在身下,手腕交錯扣住,腿也壓住了不讓她動彈。
雖然楊哲的攻擊沒有鑄魂那么強大到變態,但是但是要對付趙世嬋這樣的,再來兩三個也還是綽綽有余的。
“你來是為了殺我?”楊哲挑眉,覺得這位趙家大小姐的做法有欠考慮,就算要對付他,大可以花錢請殺手,趙家別的沒有,錢還是管夠的。
難不成是因為他剛出院,楊哲猜測著又自己推翻。
他是臨時決定要和綰綰來迦藍寺,趙世嬋怎么知道的?
“放手!”趙世嬋目光里面含著殺意,聲音冰冷無比。
“也行,說說你為什么會在這兒?”
趙世嬋被楊哲扣著動彈不得,只是她的脖子卻是自由的,干脆一張口,就要去咬楊哲臨近她的肩膀。
“喂,你這么急著獻上吻嗎?”楊哲見她不說,也懶得再問。
“楊哲!”趙世嬋的聲音像是從冰箱里凍了一天一夜后拿出來的。
“還是說趙大小姐食髓知味,想念我的……兄弟了?”楊哲的心情絕對不算好,而男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常常會想著性。
“你!該死!”趙世嬋臉色變了,幾乎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是。”楊哲故意用自己的身體摩擦了一下趙世嬋柔軟的胸部。
“楊哲!你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會在這兒?”趙世嬋臉色徹底變了。
“你說,”楊哲曖昧一笑:“現在想想第一次對你實在是太粗暴了,第二次來點調情也不錯。”
楊哲說這話的時候鑄魂很想仰天翻個白眼,徹底不再管,自己整理著思緒。
其實楊哲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不過不知道是趙世嬋的掙扎還是其他,還真是讓他起了反應。
對于這一點楊哲有點疑惑,他承認自己花心,可也不是隨時隨地發情的主啊,他之前在佛門清凈做了春夢就算了,可是在這個想要殺死他的人面前,居然也……這一點楊哲就有些想不通了。
心里起了疑惑,楊哲便也就不再逗她,見趙世嬋稍許安靜下來,楊哲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好了,和你開個玩笑,你不要再攻擊,我便馬上放了你。”
趙世嬋點點頭,於是楊哲緩緩的挪開了鉗制這她的手,打算站起來。
誰知楊哲的手還沒完全拿開,趙世嬋眼中便一閃而過殺機,偏偏楊哲對這樣的氣息很是敏感,于是直接扣住了她的脖子,惡狠狠的說著:“我保證,在你有所動作前,我可以扭斷你的脖子。”
趙世嬋卻揮臂,不知道何時拿到的匕首,直接刺向了楊哲的胳膊,楊哲只能手忙腳亂得再次松開,還是被匕首刮到了,傷口淺淺的一條,卻血流如注。
這一擊得手,楊哲差點跳起來,而趙世嬋的反抗更加厲害。
(本章完)